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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两处魂识相交结,无端拨弄奏琴弦。 ...

  •   偕着母亲与二姐两人,终于正式踏入了那泛着陌生之感、踏入了那不得不前行的地方。即使由厅堂而过,依旧只能从小道隔着屏风而行。相府果然非凡,就是屏风都是边缕为空翡翠沾,云母为蕴妙笔藏。

      这般遮遮掩掩也能探得这府邸,虽非传闻中那般金雕玉砌琉璃瓦,翡翠置地玛瑙衔。却也是紫檀雕梁鱼鳞附,碧瓦朱甍欲生辉。梁上瓦片似鱼鳞般铺排,色泽则多以红绿相携为主,内中陈设古朴典雅。绝非适才那仆人所住之地,可以比拟。

      那偏厅之内已是烛红绕侧花灯连,案板玉盘映人前。内中珍馐置何物?皆可羞怯素人颜。当中几案林立,左右席位映衬而设,往前探去便是主人家的坐席。见那盘盘自个绝难窥出名堂,也难窥得明白个中玄机的精致美食,只能处那暗地里自惭形愧起来。

      那道道美食实是美极,当中亦有鲜鱼翱翔无尽时,玉板为堂渗新汁。不识精妙位何处,且把箸来探先知。这都历了两世了,都从未见过将鱼以这般手法进行烹饪的。

      亦有蜜来塑得纤云体,摒弃浊味孕香栖。轻盈酥口神仙物,原为俗世饱腹机。将那最为粗俗之物,装饰得这般精细,令人垂涎三尺,实在是神来之笔。

      亦有千里光色照古今,秽玉嵌外蔽花荫。与内看似七色果,与外实难探雏形。将那鲍鱼这般烹制不知味道如何,只听她人评价,将千里光以这般烹调方式,必能将其苦涩尽皆去除,再施以其他味道相互交融,除去其本身味淡之弊端,必然美味可口。

      还有那薄壳脆来水灵心,内里通透绽光莹。由来不为凡尘惹,适者生存话最行。的生鲜之物,合着这时代的人也吃这东西。

      那汤水则是白嫩花蕊与冰合,莲花吐子并蒂挪。搏来仙水身通彻,净心凝神忘波折。虽是在现代社会较为常见的养生美食,味道却是更胜一筹,内里估计还有他物做垫,否则不至如此。

      不止美食在前,就是眼前所见众人也是个个极尽华丽之势,舒展婀娜之态。有的体型看似娇小却是一副粉嫩可人寄香腮,倾国倾城欲掀开。问她绽出何颜色,从此粉黛尽悲哀。他日必然叫众多男儿为其魂牵梦绕。

      也有那携女而来的妇人,长得那般花容月貌永常在,岁月如梭今失态。若非儿女皆长成,该由何处寻破绽!若不是看到她女儿都与我差不多大小了,还以为才双十年华略为出头呢。

      还有人是云鬓如霜雪漫依,窈窕室女玉华肌,灼疼面颊还复热,皆由这般景致欺。娇羞可人,虽不是亮丽之极,却也独具特点。

      始见那位珠玉为眸眼,瞳仁隐然有蓝青,鼻尖一蹴而就高挑异“国”情,唇瓣尚可寻得子规啼血印,皎齿若皓月、往来皆清明,几撮过膝长发悄然落香肩,直襟携来百花吟,变作坠饰附长裙,便说二八年华也能诓人信的丞相夫人。

      这人与早前不慎撞见的大魏皇帝,同为鲜卑贵族。莫非鲜卑人天生即是白种人的后裔,否则怎会如此凑巧?眼前这位丞相夫人当真拥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能,面对众多宾客犹能行色自若,张弛有度。

      以主人家大方而又不失礼数为前提,用一派富态逼人的气势沉稳的说道:“今日多谢各位应约而至,莅临本府。该当一尽地主之谊,若有怠慢之处还清各位多多担待。想来各位皆应明白,此番前来绝非先前所说那么简单。我膝下子嗣众多,如今长子早已成家,次子再有两年也必行婚娶之事,今个便是为了我那不孝的孩儿,挑选才色样貌兼具之女,待来日与其携手共渡此生的。”

      话音毕了,在场并未见得哗然态势,该是内里都明白得很,一个行事果断犹有见地之人,岂会闲来无事干起舞文弄墨的勾当,必是有事相商。

      见众人未有异相,她接着说道:“请诸位各自入席,我看便从那汉家女子先吧?此番先行只论才艺,有何拿手绝活无需遮遮掩掩,若被我知晓犹有保留,未尽全功,定不轻饶。”这番话语说得,在场氛围遂即凝重起来。

      原以为若独占了鳌魁,必然不需再担心那个什么小气皇帝再行追究前事,蓄意报复自个。倘若真能成事,岂不是要嫁予丞相夫人口中那不孝次子,他是何等形状犹未可知,仅凭谣传说得高家好像盛产帅哥美女一般,若是个异类该当如何是好?更何况,还需寻个方法回去,怎能在这个迂腐遍地、斯文辱尽,等级分化严重,还夹着一堆白种人的异境与人发展感情。

      这刻深陷沉思,那刻却不给自个喘息的机会,是说由汉家女子先行,却是连父辈官阶也参杂其内,依着官职大小由上至下,以大先行,竟然是二姐打的头阵!见她一派胸有成竹之态,于众人眼前跳起舞步,那舞步实是华丽。这般罗裙轻摆纤腰盈,娇姿临风妙曼形。莲步微移婀娜态,素手可把彩云擒。初露头角便是技惊四座,引来众人拍手称妙。

      未经比划就已失先机,想来那首席头衔与自个是再无机缘了,这般也好,不然,若嫁与个丑八怪岂不是抱憾终身。二姐将那舞步演绎得淋漓尽致,即便迎合了众人,却未见得丞相夫人做何反应。退下场来,还于席内。

      终究临到自个头上,说不紧张皆是自欺欺人。但见母亲略微松了松唇瓣,与丞相夫人对起话来。“我有一事相求,烦请丞相夫人允许。”那丞相夫人虽是摆出副不屑的表情,仍是勉强遣动双唇张合开来吐露言语。“何事相求,但请直说无妨。”

      母亲见此状况瞬即摆出副恭敬的姿态,面带崇敬之色,眸含敬畏之心。低声细语说道:“我的娥儿,最擅纤指萦缭绕古琴,萧萧琴声碾尘音。来时并未携得瑶琴,若然相府之内摆有瑶琴,该是最好。还望暂借瑶琴一用,若无瑶琴又怎可一尽全功。”

      丞相夫人听得母亲这一席话后,不慌不忙的应声回道:“莫说笑话,这偌大的相府,怎会连瑶琴也无?来人,将那玉映七弦瑶光琴予她取来便是。且慢,顺道捎上洞顶绘云博山炉一并置于厅堂之上,予她增加雅兴。我倒要看看她那女儿能奏出何等仙乐,莫要届时出了差错,贻笑大方。”

      这这这,这节骨眼上哪还能寻得什么上上之策?这可怎生了得?别说什么“玉映七弦瑶光琴“即是古筝都没摸过,怎生弹唱得开?这母亲倒是最喜欢捣弄出个异于常人的东西来害人,我前番那般算计岂不是皆要落空,可这箭在弦上只当是不得不发了。

      随着侍从将瑶琴安置妥当,焚起熏香萦绕着稀薄若霞、条缕如丝的层层烟瘴,辉映起那洞顶绘云博山炉真是名副其实。实是万不得已,只得倾尽全力。挥扬衣袖整理起衣饰,待将褶皱尽皆夷平,便只得正襟端坐下来,再无理由拖延时间了。

      就在手指即将触动瑶琴之时,就在自个眉间即将微蹙、眸中即将透出晶莹之光、无暇珠玉之刻。那天人竟是硬生生的闯了出来,打乱了我的思绪。众人皆是难以察觉,可眼下予我眼前却是二人同处,置换位置,正襟端坐之人竟然是她。

      “你且将那旋律默默置念于心,弹奏之事由我即可,吟唱之责还需交付予你。你我身心契合定然时毫无破绽,这般同心同德,定能手到擒来。”

      即是这般说辞必有把握,周遭眸光全然紧系在我的身上,又怎好坏了众人雅兴,便勉为其难倾力试之!携着天人奏响“玉映七弦瑶光琴”,本欲顺着《我不后悔》的古琴演绎将事前做足准备,以策万全之词,轻语吟唱出来,奈何天人竟是与我心意相背离,以另一首从未听闻却又是美轮美奂之曲配起我所作之词,顺着曲调缓声轻语低鸣道:

      捣流苏,眉头蹙,宇内环顾。
      若叫缘分莫由天误。
      还需倾囊相助,许诺勿相负。
      来日偕同话归属。

      羡花烛,互禁锢,死生同赴。
      念到深处哪由自主。
      情到浓时细数,知深陷泥足。
      却再难幡然悔悟。

      但愿经年永如故,
      不如好生苦追逐。
      由来只是闻说执着苦楚,
      不历风雨怎觅甘露。

      前世缘牵系今生路,三途川路口犹叮嘱。
      过往成落幕,肉身赴焦土。
      余念想不可寻争渡。

      前世缘分纵然著书,三途川魂识怎目睹?
      悠悠几寒暑,轮转复当初。
      该当疼惜所拥之物,休虚度。

      琴声本应至此停息,可内里又泛起《仙剑问情》的曲调,那天人竟是毫无忌惮,弹奏开来。应声而和,赶忙私下作起词来,可又是与原曲相勃,竟还能与其词格相偕。造就另一曲仙萝梦章,霓裳仙乐,和着曲调再行吟唱。以咏梅而作,以梅之傲骨寓己,定其名为《花溅泪》,轻语呢喃绽仙音。如是唱道:

      纤云蕊,欲纷飞。奈何早为凡尘累。
      云露绘,玉瓣翠。每每相偕绕枝围。
      欲何为,为点缀,缀芳菲。
      菲韵味,未相随,遂欲追。

      纤云碎,相留醉。几时无端惹憔悴。
      子规泣血泪,
      为白玉无瑕平添了妩媚,刻妩媚。
      绯色落红也美。

      因负罪,而伤悲,诺诺唯唯,玉瓣休自卑。
      循循回回,随风凌乱归去来年定生辉。

      如蔷薇,柔情似水。
      撼玫瑰,妖娆之最。
      纵经风霜摧,凌然傲骨不言畏。

      歌声响彻,琴音绵转。两首尽皆吟毕,周遭看得最多的该当归属瞠目结舌之状。想来也是,这般清末半文盲加流氓,诗词多是从现代学来的人,作起的拙劣词作,又怎可轻易入得古人之耳。该有不少意思,任凭她们如何聪敏,皆是难以窥个明白。

      还说那天人这刻又是失了踪影,回神再探,指尖犹是落于“玉映七弦瑶光琴”之上,难道前番种种皆系梦游不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两处魂识相交结,无端拨弄奏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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