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开的晚霞》一秋清晨

4、爱情？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是怎么过的。痛苦，悲伤，悔恨。J的恨意，J的离开在我心里划了一道深深的痕，我从小唯一从心里承认的朋友，就这么带着对我恨带着我给的伤离开了。
　　那两个多月，我几乎天天把自己埋在家里。因为我不知道我能出去干什么，能找谁出去干什么。于是，睡觉、吃饭、网游，成了我全部的生活。
　　是石头把我从痛苦中拉出来。其实，我不想提起他。对他的亏欠太多了，多到我说不完。
　　那时候，他每天都安慰我，甚至经常熬夜陪我玩网游。然后，某一天，他说，我们在一起吧。我很自然的答应了，因为我找不到理由去拒绝。我的第一段感情就这么开始了。可是，高中，他跟着父母去了外地，所以我们成了异地恋。
　　他是个很孩子气的人，却总是那么温柔的对我。上晚自习前，天冷了点，他会发条短信叫我记得带件外套上学。每到周末，会打电话叫我起床，因为一到周末我总是会起的很迟。每个礼拜都会打电话给我不少于4次，然后关心着我生活的一切。一旦我在□□上说了什么，他总是立马一个电话过来问我怎么了。每次放寒暑假他回来，总是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和我见面。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他总是顺从的迁就我，从来不会对我动手动脚。
　　再反观自己，我似乎很少或者说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我从来不和别人说我们的关系，他知道，却也不问。他清楚我不喜欢把自己的私事公开。可是，他总是那么骄傲地和他的高中的同学说我们。我从来不让他碰我，所以一直在我们交往的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他甚至和我连手都没牵过，可他从不会抱怨，有时候我会觉得愧疚，问他会不会觉得累。他总是那么温柔地笑着说，“没关系，我懂的，有你在就好了。”
　　他经常问我，喜欢他么。我都是很直接的说，不。我不想骗他，他也清楚我说的是实话。从交往的一开始他就知道的。他对我的包容，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我想做些什么。我不喜欢亏欠，可当我点头答应开始的那一刻，就注定我对他的亏欠。
　　记得高一寒假，他回来，我带着自己包的饺子给他，他抱着那个饭盒特别开心，就像如获珍宝的孩子。然后特别激动的想抱我，却在离我几厘米距离的时候停住了，我知道他感觉到了，因为我身体明显僵住了。他有些讪讪的收回手臂，打开饭盒开始开心的吃饺子。那天，我们分别的时候，我问了自己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我，为什么总是这么温柔的对我，这么不计较一切的迁就我。他很严肃，我以为他会和以前一样温柔地笑着说，可是他很严肃地告诉我，你有很多好，可是你自己从来都不承认，其实你才是最温柔的那一个，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当时我就哭了，我从来不再别人面前哭，不论是朋友面前还是家人面前。可是我就是哭了，是他最后那一句话触动了我。现在想起当时，如果按照一般的情况，他应该会抱着安慰我。可毕竟我不似别人那么正常，他懂的，所以只是拍拍我的头，然后说，干嘛呀，你这么一哭，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快点回去了。我的倔强不允许自己把脆弱的一面表现于人前，所以我硬是把那股情绪压进心底，然后笑着和他说再见。
　　其实，我曾经也幻想过自己的另一半，还说喝酒抽烟爆粗的男生绝对不要。现在想想，喝酒抽烟爆粗，石头几乎全占了，当然，他爆粗也只是在身边朋友被欺负才会有。当时我竟然对这些一点都不介意，事实上我也没有立场去介意，他对我这么好，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但是，有些情绪随着时间在我心底慢慢蔓延。我承受不起，真的不能够，就这么一味地接受他的好，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不能那么自私，就这么占据着他的温柔，占据着他的青春。我清楚，他和我在一起很累。他总是压抑着自己。所以，在高二寒假的时候，接到他邀我出去的电话，我提出了分手。然后立马挂了电话。他连续打了很多电话过来，我没有接，最后我关了手机。他甚至打到我家的座机。因为当时我爸妈在家，所以不得已我接了电话。他开口第一句就是为什么。我没有说话。他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如果不够，我可以更努力。我不在意的，真的。”因为他的话我第二次泪崩了。我说，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他还是那句话，“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不是疑问不是反问，而是肯定的语气。可是，我还是坚持了自己的选择。那是我第一次我看见他哭了，在电话那头哽咽的说着，“我知道了。”
　　自那以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只有节假日的时候，还有我难过的时候，他才会发条短信过来。其实，我也奇怪，自己怎么对当时的一切记得那么清楚，甚至是他说过的每个字。现在想来，自己其实是有动情的，只是习惯了压抑，以至于自己还傻傻的毫无察觉。
　　不过，还好，高三的时候在他的空间里看到了他和一个女生的合照，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吧。没过几天，他打电话就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叫丹。我说，恭喜啊，我看到照片了，女朋友很可爱的说，连我都要心动了。然而，实话是，自己心里有点酸酸的。说来，我们一张合照没有，原因很简单，我不喜欢拍照。记得当时他说，她性格的某些地方很像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生气了，有些严厉的说，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她就不要和她在一起。其实，石头不是这样的人，他从来不会拿感情开玩笑。他是这么回答的，我能分清楚。于是，心里有某个地方塌陷了。我明白，我彻底失去了。人就是这么贱的生物，总是希望某个东西能一直属于自己，即使自己不喜欢。
　　在那次电话以后，我就删了他的手机号码，删了他的□□，同时也在他的列表中删了自己，然后换了手机号码。既然已经不属于我，就不要再犹犹豫豫想要勉强，不如干净利落，给彼此一个新的开始。
　　不过，一直想对他说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