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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第八十八章 东照京城 ...


  •   行了三日,白落倾一行人到了离京城不远的施远县,此时天色已晚,并且天边传来隐隐雷声,眼看着一场大雨将至,于是奚砚便吩咐在此停留下来,寻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一行人便安顿了下来。
      果然,夜色刚刚降临,大雨便倾盆而落。
      “行这几日,可有累着?”奚砚道。
      “我哪有这么金贵。”白落倾嗔他一眼,随即将窗户关好,然后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坐在对面的奚砚道“这几天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无碍。”奚砚淡淡道。
      “没事就好,你先好生休息,我过去看看花去雁。”她说完人已经站了起来准备朝门口走去。
      “落倾。”身后传来奚砚的声音,白落倾一顿,回过身来看着他。
      “怎么了?”
      “没事,你去吧。”奚砚朝她微微笑道。
      什么时候,她眼里心里全是那个人的身影......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奚砚的眉微微拢在一起,他端起桌上的清茶轻呷了一口,并没有急着将杯子放下,而是拿在手中把玩着。

      第四日上午,奚砚等人终于到了东照的京城,东照京城名为东京,这让白落倾想到那个世界一个国家的国都名称,脑子里全是樱花的影子。东京不同于金鳞城的涓秀玲珑和小桥流水,它处处透着典雅大气,并且城中商铺林立,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不愧是四大国中商业最发达的国家。
      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经济决定上层建筑的意识,虽然东照的商业相对于其他国家发达,但是却仍然以士农工商来决定商人的地位,所以,东照尽管商业发达,但是却不受朝廷重视,商人之间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体系,更不会有什么联盟组织了,它只是一盘撒沙。
      “去雁,你说这个东京会不会有樱花?”白落倾撩开帘子朝外面的街道望去,一脸的兴奋与好奇。
      云诺一脸的鄙视,“我说小白,你不要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模样好不好?”
      “嫌我丢了你花家五少爷的脸面啊,当初是谁非要嚷着跟我们来的?”
      小正太瞪了一眼白落倾,然后身子往马车的角落里缩去,这个女人真是太丢他的脸了,他还是藏好一些,免得被人发现他的身份,那他的一身英明就毁了。
      “我们那边的樱花在这里叫红樱,东照虽有,但是却极少,南陵大概要多些。”花去雁道。
      白落倾撇撇嘴,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以前刚上大学那会最大的愿望就是去日本看樱花,可是一拖就拖到了这个世界。。。。。。”
      奚砚不愧是家大业大,直到现在白落倾都还摸不清他的家底,只知道他不论走到哪里就有一座别院,随着他进了京城的一座别院,奚砚留下沁竹和申儿两个丫鬟给白落倾,他只是简单的向她交代几句便离开了。
      白落倾也不在意,他的事有时候她不便过问太多,等到奚砚离去后,白落倾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然后用完膳小憩了一会儿,起身后便准备到花去雁的院子去看他。
      “小姐,你又要去花少爷那里吗?”跟在身后的扇羽道。
      “嗯,怎么了?”她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这座院子的花园,看起来挺清新别致的,设计这座庄园的人一定匠心独运,下了不少功夫。
      “小姐,你和花公子。。。。。主上会不会不高兴?”终于,扇羽将这一路上郁积在心底的话吐了出来,一时感觉舒坦多了,她偷偷的看了一眼白落倾,见她没什么异样,于是又小心翼翼的道“奴婢觉得小姐是不是和花公子过于亲近了些?”
      “花去雁对于我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那种感情是独一无二的。。。。。你们不会明白,他现在病成这番模样,让我怎么忍心弃他于不顾,何况——”
      “属下见过主上。”未等她说完,扇羽便朝旁边行来的人行礼,白落倾朝来人望去,只见奚砚一脸淡然的站在离她不远处,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想到刚才自己对着扇羽说的那番话想必是被他听到了,心下闪过一丝懊恼,但是马上被一股愤怒所取代。这人的表现怎么一点也不生气,连一丝醋味都闻不到,若是正常的男人起码早就该打翻醋罐子了。
      “丫头,你眼里只有这小子啊,师父站在这里大半天了你都没发现。”突然一记突兀的声音自白落倾身边传来。
      “师父!”果然是章魄石那张老脸,白落倾惊喜的叫了一声,随即又冷下脸来,“师父,消遣我很有意思是不?”明明躲着故意不出现,居然说她只顾看帅哥把他老人家忘记了,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章魄石讪讪一笑,“好徒儿,近来可好?可有想念为师?”
      “没见到您老人家我更好。”白落倾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章魄石被白落倾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瞪了一眼白落倾,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奚砚道“小子,这丫头交给你收拾了。”说完,连拖带拉的一并将扇羽也带走了。
      “他对于你是独一无二,是吗?”奚砚淡淡道。
      白落倾心下一颤,然后抬头望着奚砚那双惊心动魄的蓝眸,平静道“是。”
      她不想他有任何误会,但是也不能否定她对花去雁的感情,更不想在他面前撒谎,只能实话实说了。
      奚砚的那双蓝眸此时就像平静的大海,波澜不惊,她从里面看不出一丝情绪,他‘看’着她的方向,良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白落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么单薄,那么遗事孤立,她很想跑上前去拥住他的身体,但是心里却始终有一股怨气阻止着她的冲动,他什么时候都能以这样淡然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情,这让她心里多多少少都会难过。
      他是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因为小时候的执着,给他现在造成了错解?

      “小白,你来了。”
      一进门就见花去雁脸色惨白的躺在软榻上,白落倾心下一酸,也不知道是因为奚砚的缘故还是因为花去雁,她的眼泪就这样扑簌簌的落下,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花去雁担心的看着她,白落倾扑进他的怀里,她只是埋着头,任凭泪水流入他的衣襟。
      花去雁一时有些慌神,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笨拙的拍着白落倾的背,然后有些不知所措的道“你知道我对流泪的女人最没辙了,拜托你不要哭了好不好?要不我讲个笑话给你听怎样?有两只香蕉在逛街,前面的那只香蕉逛热了,然后就把外衣脱了,后面的那只香蕉就摔倒了。。。。。”。
      “好冷。。。。。”白落倾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红通通的盯着花去雁,只见他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的水平也只到这里了。”
      白落倾抿唇一笑,她拿起花去雁宽大的水袖就朝自己的脸上招呼去。
      “哇,我这件紫蝉衣很贵的!”花去雁狼嚎道。
      “跟我去见一个人。”她不管花去雁的鬼哭狼嚎,拉起他就朝门外走去。
      “什么人?”
      “我师父章魄石。”
      MMMMMMMMMMMMMM
      “丫头,怎么跟这小子拉拉扯扯的?”章魄石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白落倾牵着花去雁的手,不由得骂道。
      “师父,他是我朋友,您老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了。”顾不得和章魄石顶嘴,白落倾焦急的道。
      章魄石将目光朝花去雁看去,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的锁住花去雁,而花去雁也毫不示弱的迎着他的目光朝他看去,两人就这样互相打量着对方。
      白落倾看着两人,只见章魄石面容严肃,眉头紧锁,而花去雁则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
      半响,章魄石才开口道“小子,跟我来。”他看了一眼白落倾,“你在这里候着。”
      “有什么我不可以听的。”白落倾撇撇嘴,但还是任花去雁随着章魄石进屋,自己则在外边守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白落倾快要坚守不住准备进屋时,门吱的一声开了,章魄石率先走出来,他看了一眼白落倾,沉声道“该离开的总要离开。”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怎么了?”
      “落儿,这是天命,天命不可违啊。”说完,章魄石摇摇头然后提步离去。
      白落倾的心迅速的往下沉,就连师父都没办法,难道花去雁真的没救了吗,想到这里,她朝屋子里冲了进去。
      只见花去雁站在窗边,消瘦的身影好像随时都会随风而去,她静静的走进他,然后一言不发的站在他的身边,她不敢做声,她害怕她一出声他就会像粉末一样随风飘散。。。。。。
      “怎么不说话,这可不像你。”花去雁道。
      “我在想,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朋友。”白落倾淡淡道。
      花去雁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薄唇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废话。”
      白落倾没有接话,良久,她才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只是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你知道我出生在一个官宦之家,命运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白雄宇是那类买女求荣的奸贼,我时刻担心自己将来的命运,而我的母亲也不受宠,加上我是庶女的身份,她对我也没有多少感情,我就是在这样的坏境中长大的。”她看了一眼花去雁,只见他也正盯着自己看,然后道“后来上了魄石崖,我才感觉自己活得有意义,但我却始终是孤独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了解我的人,他们和我不是同一个世界,那种感觉你应该明白,自从遇见了你。。。。。你对于我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
      “我又何尝不是呢?”花去雁淡淡道,“事到如今,我若是在瞒着你,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五年前,我的魂魄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世界,那时真正的花去雁已经有十八岁,而我就这样占用了他的身体整整五年,现在,我的魂魄和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完全的契合在一起,时间愈长,我的体子就会越差,再过不久,我的灵魂就会离开他的身体,因为这具身体已经不适合我的魂魄了。”
      白落倾盯着花去雁的眼,半响,她才道“虽然听起来很聊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如果有,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会解决的。
      “办法倒是有,但却和没有一样,我动用花家的势力搜寻这些年都没有结果,或许离开也好,说不定能回去呢。”他的口气微微透着失望。
      “到底是什么办法?”
      花去雁看了白落倾一眼,有些为难的道“雪渊珠,你可听说过?”
      “天下只有三颗的圣物,江湖人都知道,可是世间真有雪渊珠吗?我还以为它只是传说罢了。”
      “世上却有此珠,一颗下落不明,一颗是阙门宫的镇宫之宝,阙门宫势力庞大,所以这颗没报多大的希望,我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那颗下落不明的雪渊珠,只可惜一直没有结果。”花去雁淡然一笑,“或许,我本不该来到这里,上天是要送我回去了吧。”
      “那还有一颗呢?”白落倾沉声道。
      “还有一颗在你相好的那里,这一颗比那两颗更没可能。”花去雁道。
      白落倾心里微微一颤,她握紧双拳,银牙一咬,“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
      奚砚静静的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他修长的手指摸索着那块刻着‘奚’字的玉佩,脑海里全是白落倾白日的说的那些话,花去雁对于她是独一无二,那么他呢?
      即使白落倾和龙谨煜在一起,他都没有这般怅然若失过,因为他知道龙谨煜始终不会是她心底的那个人,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住进了她的心里,可是,现在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他明白,花去雁对于她真的不同于一般人,从在四岭城那时起,他就已经知道,他害怕的事终究还是来了。
      究竟该如何?难道他真的注定一世孤独?
      若是落倾离自己而去,他能做到真正的放手吗?他爱她,但那种爱不是狭隘的,他希望她永远快乐,永远都像在魄石崖上一样无忧无虑,而不是禁锢在一个笼子里,然后了此残生。
      他感觉得出来,当她和花去雁在一起时,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没有掺杂丝毫杂质的感情。
      想到这里,奚砚的心微微有些痛。
      一阵风吹来,吹灭了桌上点着的蜡烛,站在门口的沁竹走进来准备重新燃上,奚砚摆摆手,淡淡道“不用了,燃与不燃无异。”
      沁竹小心的看了一眼奚砚,然后恭敬的应了一声,悄声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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