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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第八十九章 皇宫赴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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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吃过早饭,白落倾正准备前往花去雁的院子,和奚砚一起消失的陌鞅突然出现在她的院子,见到陌鞅前来却没见到奚砚的身影,她的心微微有些失落。
“白小姐,请随陌鞅走一趟。”陌鞅沉声道。
她看了一眼陌鞅,然后点点头,随他出了院子。
白落倾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虽然心下好奇的要死,几下想开口询问陌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被她生生的咽了下去。
这个陌鞅很不好说话,估计问了他也不会说,若是他想说之前在院里的时候就会说了。
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里,白落倾撩开帘子朝外边看去,一路上都是形形色色的人,看多了也没意思,还好马车够宽敞,于是她索性倒在马车里打起盹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一个人在叫她白小姐,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这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她掀开帘子,只见陌鞅站在马车旁,见她出来忙道“白小姐,我们到了。”
白落倾跳下马车,四处打量一番周围的环境,这一看不打紧,居然发现自己站在红色的高大宫门外,她皱皱眉,将目光看向陌鞅,“这是怎么回事?”
“白小姐请随在下来。”陌鞅平平的道,正在这时,从宫里面走出一个侍卫来,他将陌鞅的马车赶走,而陌鞅则坦然的从宫门走了进去。
白落倾跟在他身后,一路上虽然有很多揣测,但她还是决定不问出来,等到见到奚砚一切都会明白,她猜想奚砚肯定和东照皇室有关系,但是是怎样的关系她却不得而知,莫非他是皇子?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白落倾心下咯噔一声,快步的跟上陌鞅的步子。
东照的皇宫处处透着典雅和大气,让人不知不觉的从内心肃然起敬,比起南陵的皇宫,东照的皇宫似乎更奢华一些,但却是内敛的奢华,并不张扬。
陌鞅似乎对东照的皇宫甚是熟悉,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宫人见到他都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让道,从这点可以看出,宫里的人对他是认识的,而陌鞅又是奚砚的手下,那么,奚砚的身份在东照也能猜想是非富即贵了。
一路跟着陌鞅在偌大的宫里行走着,大约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一个白面无须的老太监朝他们走来,老太监看了白落倾一眼,然后附在陌鞅的耳边低语了一句,陌鞅抬眼看了一眼白落倾,眼底闪过一丝为难和挣扎,这时,老太监朝白落倾道“请姑娘随老奴走一趟。”口气竟是不容拒绝。
她将目光投向陌鞅,他点点头道:“不用担心,随他去。”
白落倾应了一声,然后提着步子跟上老太监的步伐离去。
此时他们已经行至一处行宫,他的步子才停下来。
“到了,请姑娘进去,老奴在此候着。”老太监道。
白落倾抬头看了一眼行宫的名字,只见‘辰清殿’三个字隽秀有力,只是牌匾微微有些陈旧,她看了一眼陌鞅,然后提步走了进去。
看得出来,这是座久无人居住的宫殿,因为她感觉不到一丝人气,但是这座宫殿一定经常有人来打扫,因为桌上和地上都是纤尘不染。
正好奇的四处打量间,一记带着丝沧桑的声音突然想起,“辰清殿好久没来客人了。”
白落倾吓了一跳,待缓过神来仔细一看,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色袍子的中年男子从藏青色的纱帐后走出,男子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白落倾,目光带着探究和毫不掩饰的好奇更夹杂着一丝耐人寻味。白落倾也不甘示弱的打量回去,虽然眼前的人看起来顶多四十岁的样子,但他的实际年龄绝对不止,因为他鬓角的白发出卖了他,他那双眼睛似乎很温柔,但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一双何其冷酷的双眸,若似有情却无情,男子的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五官竟是俊美得宛如神邸,眉宇间的清冷让人不寒而栗,恍惚间,白落倾以为看到了奚砚站在自己的面前。
“胆子挺大,敢这样盯着我看。”男子的口气带着一丝难掩的笑意。
“好说。”白落倾笑道,“敢问大叔是何人?因何要见我?”
“觉得这座宫殿怎样?”男子没有回答白落倾的话,而是答非所问的道。
白落倾四处的打量一圈,然后道“清雅朴素,低调内敛,看来这座宫殿的主人是个性格比较沉静的人。”
男子点点头,似乎陷入了回忆,白落倾没有出声打扰他,半响,男子又道“若是让你成为这座宫殿的女主人,你看怎样?”
白落倾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在还不确定他身份之前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巴,要知道‘祸从口出’这四个字可是至理名言。
“大叔莫要开这等玩笑吧?”白落倾笑答,虽是笑着,但心里还是微微有些紧张,搞不清楚眼前究竟是什么状况,这个莫名奇妙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男子见白落倾微微有些紧张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一声,随即转移话题道“听说你是南陵四皇子龙谨煜废弃的王妃?”
“不是听说,是事实。”白落倾平平道,提起记忆深处的那个人,仿佛是前世的事情了,好遥远。
“他因何要休了你,难道是你犯了七出之罪不成?”
白落倾皱皱眉,“七出之罪只是男人为了满足私欲而强加给女人的。”顿了顿,她又道“我只是不适合在那样的环境中生存,皇宫,不适合我。”
男子微微一愣,随即淡然的笑开来“她曾经也和你说过同样的话。”
白落倾看了男子一眼,只见他面色柔和,眼睛温柔得要溢出水来,似乎在回忆他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落倾。”一记温柔的声音打破这短暂的沉默,白落倾抬眼望去,只见奚砚站在大殿门口,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慌乱和一丝苍白。
她心下一紧,忙答应道“我在这里。”
奚砚快步走到她的身边,然后拉着她的手,白落倾感觉得到他的手心有一层薄薄的细汗。男子看了一眼奚砚,随即淡淡道“你们走吧。”
奚砚闻言也没有作声,只是拉着她的手朝殿外走去。
“奚砚,那大叔是谁啊?”出了大殿白落倾才敢问出声来,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好奇。
“我父亲。”奚砚淡淡道。
“难怪长得有点相像。”白落倾点点头,怪不得奚砚长得如此俊美,原来他老爹就是一个绝世帅哥,不知道他老娘该是怎样的人间绝色。
被奚砚拉着在皇宫中左转右转,两人一路上也没多少话,终于到了一座看起来颇为气派的宫殿,奚砚拉着白落倾便走了进去。
此时大殿中已经聚满了人,候在殿门口的那一众太监宫女见奚砚进来,忙行礼道“见过三皇子。”
白落倾紧皱双眉,虽然他的身份已在意料之中,但是被证实后她还是微微有些失落,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弃妇,根本就配不上他东照皇子这个尊贵的身份,也或许是因为他皇子这个身份让她微微有丝恐惧,若是以后自己真的嫁给了他,那她会不会从新走上曾经走过的路,她不喜欢皇家的尔虞我诈,更不喜欢皇家的妻妾成群。
着一刻,她竟然感到惶恐和退缩。
被奚砚拉着的那只手感到微微一紧,白落倾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奚砚,只见他眉头微皱,“怎么了?”
“没什么。”白落倾摇摇头,然后小声的嘀咕道“原来刚才那位大叔是东照皇帝。”
奚砚闻言没有说话,他紧紧的握住白落倾的手,正在这时,一记尖利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太子驾到——”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身穿明黄色蟒袍的男子从大殿外缓步走进来,由于是逆光,白落倾看不清他的长相,待到他身影完全进入大殿,白落倾才看清他的相貌。
这个东照太子和奚砚一样,由于有着良好的基因,因此长相自然是十分俊美,只是他的脸犹如千年寒冰打造的面具般,让人望而生畏。这人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酷,而且不懂得隐藏自己的锋芒,霸气尽显。
从这个金丝牢笼出去的人,没几个是省油的灯,天皇贵胄就跟不用提了。
他走过奚砚的面前,冷厉的目光在白落倾的身上微微一扫,随即别开眼看着奚砚道“三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大哥。”奚砚微微笑道。
奚楚点点头,然后朝皇位左下方第一个位置走去。
奚砚拉着白落倾走到皇位左下方第三个位置,然后安坐下来,正当白落倾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这大殿中形形色色的人之际,一个孱弱的身影跳入了她的眼帘,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领口和袖口是金色的滚边,袍子绣着暗花祥云图,黑色更是衬托得此人赢弱不堪,他五官虽俊美,但却给人一丝女气的感觉,并且他那张脸白得异常,那简直就是病态的苍白,感觉有人似乎将视线投在他身上,他的目光立马就朝白落倾这边看来,接触到他看过来的目光,白落倾心里突地用力跳了一下,心下竟然因为他不经意的一个眼神而感到恐惧,那人只是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她居然觉得似乎有千万条毒蛇缠绕着她般,阴冷至极。
她忙低下头装作要倒茶,那人的目光只是在白落倾的身上停留片刻,随即便移开了视线。
倒了一杯茶,然后轻呷了一口,脑海里还是刚才那人的身影,突然,申儿的一句话闯入她的大脑里,申儿曾经说过,东照的二皇子奚临是个病秧子,看来八成是他了,这样一个柔弱的人,为什么会给她一种阴测测的感觉。
“不舒服么?”奚砚侧过头来问道。
白落倾摇摇头,“没有。”
奚砚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再忍忍,很快就结束了。”
看得出来,奚砚这个三皇子在东照颇有地位,甚至不逊于当朝太子,当奚砚和白落倾落座后,那些大臣或是贵胄前来套近乎,都被他一脸淡然却有礼的拒绝了,那些人便明目张胆的将目光投向他身边的白落倾,眼光里透着一丝好奇和猜测,但更多的是惊艳,白落倾也坦然的接受他们的目光,随便他们,只要不把她身上盯出个窟窿就行。
正当大家在大殿上聊得正欢之时,一声尖利的‘皇上驾到’使得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行完礼之后,大家各自落了座,东照皇帝坐在高高的御座上,声音亮如洪钟,说了几句皇帝惯说的官方语言,此时大殿上又是一番其乐融融的君臣同乐景象了,但白落倾还是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
她偷偷抬眼打量坐在皇位上的东照皇帝,此时他已换上织金龙袍,霸气内敛,一双鹰眼看似温和,实则却冷冽的盯着大殿上每一个人的举一举动。
一场无聊又乏味的皇宫宴席终于结束了,白落倾心里担心着花去雁的病情,从皇宫出来后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话,她心急如焚,总觉得花去雁这几天将要离她而去,她看看坐在对面的奚砚,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究竟该如何问他要那颗雪渊珠呢?
马车终于驶到他们下榻的那座庄园,才一下车白落倾便迫不及待的朝花去雁的院子里奔去。
奚砚听着她渐渐远去的急促脚步声,紧皱的眉头随之松开,然后变成一汪平静的潭水,深不见底。
他紧捏着的拳藏在袖笼下,握紧了有松开,松开了又握紧,最后他松开双手,提步朝院内走去。
“属下参见主上。”
大厅里一对璧人并肩而立,他们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带着痞痞笑容的白衣男子,见奚砚进来,白衣男子忙肃容,三人恭敬的朝奚砚行礼。
奚砚点点头,“无须多礼。”
陶姜看着奚砚,这几天不见他似乎更清颧了,但眼睛却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她从来都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更看不透他。
“城里可好?”奚砚姿态优雅的坐在主位上,他吩咐众人坐下来,然后随口问道。
“回主上的话,一切安好。”水淼低沉的道。
秋玉融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他东瞧瞧西看看,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将炎城的情况一一向奚砚禀报后,秋玉融便丢下陶姜和水淼两人,自己先向奚砚告退出来。
找到白落倾的院子,可是她人却不在,秋玉融皱皱双眉,朝扇羽问道“这天都黑了,她跑什么地方去了?”
“兴许是到花公子的院子里。”扇羽道。
“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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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将这一粒药吃了。”白落倾朝花去雁威逼利诱道。
“吃这黑漆漆臭熏熏的小丸子没什么用,我不想吃。”花去雁嫌恶的推开白落倾的手,一脸敬而远之的模样。
她横了他一眼,正待说话,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花去雁,你怎的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白落倾和花去雁闻声抬眼望去,只见秋玉融玉树临风的站在门口,然后坦然的走进来,大大咧咧的坐在他们的对面,他看着花去雁,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他和花去雁接触甚少,但是两人还算得上是朋友,花去雁这个人很对他的脾气,两人也算是臭味相投。
花去雁看了一眼秋玉融,有气无力的道“秋公子,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恐怕再不见就再也见不到了。”
花去雁虚弱一笑,没有说话,白落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秋玉融抓过花去雁的手,仔细的把起脉来,半响,他才凝眉道“脉象除了有些弱之外,倒是没什么异常,可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落倾岔开话题打断秋玉融的话道。
“主上吩咐我们前来办些事。”秋玉融淡然道。
几人随便聊了几句后,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白落倾回到院子后胡乱吃些东西便洗漱睡下了,虽然人已经躺在床上,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到底该如何开口向奚砚要那颗雪渊珠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空气中微微传来几声鸡鸣声,白落倾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白落倾便已经洗漱好了,她决定今天就去找奚砚讨要那颗稀世珍宝雪渊珠。
“白小姐,主上不在院内。”守在门口的小厮恭敬道。
白落倾皱皱眉,“这大清早的他上哪儿去了?”
“今儿一早,主上同陶姜小姐去后花园了。”
陶姜?那个如天仙般的女子,白落倾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张绝代倾城的脸来。
这座庄园坐落在城郊,后花园相当大,布置得也相当用心,白落倾在后花园里东蹿西蹿,不知道为何心里微微有些失落,花去雁的病此时也被她抛之脑后,她脑海里想象出一幅良辰美景图,奚砚和陶姜并肩在后花园里散步,两人时而低头细语,时而相视而笑的场景。
她用力的甩甩头,一拍脑袋,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这个时候不去担心花去雁的病,还有心情想这些。
“您的眼睛即将能看见,第一个想见的人是谁?”虽然早知道结果,但陶姜还是鼓起勇气问出来。
奚砚那张绝美的脸一直很平静,闻见陶姜的话也没有什么异样,他放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捏着那枚玉佩,平平道“你知道又何必来问我。”
陶姜闻言微微一抿唇,没有说话,从在炎城开始她就隐隐察觉出他和白落倾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原因是这中间夹着一个花去雁。
她不明白白落倾,心里对她微微有些不满,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她又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立场去宣泄内心的不满,只能将它隐藏在心底深处。
“白姑娘?”陶姜见到白落倾站在亭子的入口处,微微有些诧异道。
白落倾回过神来一笑“陶姜,好久不见。”
她刚刚路过这里的时候,见到奚砚和陶姜站在亭子里说着什么,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副神仙眷侣的画卷,美得让她不忍心打破,心里泛出的感觉很酸很失落,让她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
“好久不见。”陶姜淡淡道,她看了一眼奚砚,“属下先告退了。”
待陶姜离去后,白落倾才踏进亭子,她在石凳上坐下来,手里捧着一只茶杯左转右转,心里一直琢磨着如何向奚砚开口问他要雪渊珠的事,昨晚想出来的说辞此时她又觉得不妥,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的不说话?”奚砚道。
“你。。。。那个。。。。”半响白落倾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正当她下定决心说出来的时候,扇羽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她看了一眼奚砚,然后道“小姐,花公子他——快不行了。”
呯!白落倾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顿时茶水四溅,溅湿了她的裙角,“什么叫不行了?扇羽你说清楚!”
“小姐。。。。。”
还未等扇羽将话说完,白落倾便施展轻功朝花去雁的院子奔去。
嘭的一声踢开门,白落倾火急火燎的跑到花去雁的床边,此时她的眼睛已经被泪水迷糊了双眼,她抹了一把眼泪,只见花去雁昏迷着躺在床上,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冰凉苍白得可怕,她急忙抓住花去雁的手把起脉来,脉象很弱很细,甚至快要消失,这是将死之人的征兆。
白落倾朝门口赶来的扇羽道“扇羽,你快去请我师父来,快去。”
扇羽闻言立马就离开,随之而来的奚砚紧皱双眉,然后提步踏进门来,他握了握花去雁的手,淡淡道“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