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喏》我是他小弟

13、后（一）

　　后（一）
　　我想我是幸运的，因为无法看到爱的人厮杀，所以我可以逃避，而我爱的人们，在爱恨中迷失了自己，寻不到出路走不出来。
　　良上是清秋的养女，清秋在与林城和逃离追杀途中胎死腹中，产出来的是个男婴，可是已经死了，并且失去了生养的能力。她嫁给了当地的农夫，收养了女孩，她对她说，你叫林良上，你记得，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寻你，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那个男人只剩下你一个骨肉，那个男人叫林城和。你要杀了他。
　　苏爹爹死了，死在了如柏的法术里，在成婚当天，如柏在爹的书房里入睡时，就通过梦境把针种进了苏爹爹的脑里，只等他来，如果那一天他不踏进林府，就不会死。可是他来了，他对嬅娘有情，对我有情，而这个最多情的好看男子，最后死在我怀里，我用那月牙玉佩刺进他的脖颈里，他在我怀里闭上眼，那一刻，我看到他因为中毒发黑的脸，满是幸福。
　　我已经瞎了，所以我没有见到我爹最后一面。城和？我在周围刀声全部停止之后这样唤他。过了很久，他过来抓住我的手，阿喏，他唤着我，一如那一年他带我去看潮汐日落。那年他坐在那里，背对着我，低头轻抿一口酒，再轻轻唤我，氤氲酒香掺杂在汐水带来的潮气里，扑面而来。咸腥带来的沉重，一如他沉默。一切让我感到安全。“爹？”我哑着嗓子唤他，眼里满是泪水，不，是血液，人失去双眼的一刹那是黑暗，然而却不会再流泪了。他答，爹在。还是清雅如月色的声音，“阿喏……” “爹，你要死了吗？”我干涩的声音嘶哑道，爹，你别死……我不要苏爹爹了，爹你别死好不好？
　　爹没有回答我，很久，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我感觉到，他是仰面朝天的。他摸索着到苏爹爹的手旁说，阿文，这一世，我们都没有得到她，你没有，我也没有……阿喏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放心了吗？嬅娘在嫁给我的时候已经怀了阿喏，所以嬅娘……我们都没有得到她，嬅娘是个仙女，误入了凡尘，她是蓝田国的圣女，在那里有她的爱人，那人不是我们……阿文，来世，我们都堂堂正正做个男儿，再一起去爱一个平凡的女子，好么？
　　许久，我听到良上的尖叫。爹！
　　可是爹没有回答，爹死了，死在良上的剑下。他从前对我说他欠良上母女的，我终于知道这意思。爹和如柏历尽千辛万苦把良上找回来，爹早就看透了这一切，因为清秋，是多么善妒的女子啊。爹说，阿喏，爹欠良上的，爹要还，你要对良上好，你懂吗？因为你是爹的女儿啊。最后还是我自己独占了爹，多好。
　　此时我已经不能再说话，我哑了。
　　嬅娘欠下的，阿喏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