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呀水铛铛》布里个布

25、谁在杀人

　　入夜，是初一，所以没有月亮，连星星也暗淡了很多。黑暗，而且安静，似乎整个城里的人们都在美美的酣睡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甜甜的味道，很淡，很淡，若有，似无，一丝丝，一缕缕，飘到了城中的每个角落，可能也包括王宫。
　　在丞相府的书房里，铛铛手中握着一本纸书，全神贯注的表情，仿佛沉浸在书本的情节里。蓦地，她耸了耸鼻子，微微侧头，想是在听什么声音，可是周围那么安静，当然是什么都听不到的。可是铛铛的表情却越来严肃，仿佛真的可以听到些什么。
　　“小姐。”莫问已经站在书房的门口，虽然门并没有关，他却也没有进去。
　　“进来说话。”铛铛的眼神里有着一丝悲悯，声音却平静无波。“开始了？”
　　“是的，天上人间，被清洗了。”莫问的语气也不由有点颤动。
　　“应该，不会很严重吧？”铛铛惊讶于莫问的激动，“我已经通知卫大人注意了，就算有几人会必死，可是......难道没有来得及？”
　　“是，晚了。”莫问的回答让铛铛的手一松，手中的书‘当’的一声落在桌上。
　　“王，也同意这么做？王室的争斗，难道真的是那么重要吗？比人命更重要？”铛铛失神地喃喃着。
　　“无论因为什么，王总会找个理由。天上人间一直有与朝中的一些心存异心的官员保持着关系，也，做过一些让王很难容忍的事情。此番，不过是借他人之刃，得自己之愿。所以，无论是谁想要灭口，王都不会阻止。”莫问一一讲出其中的奥妙。
　　“他究竟想怎样呢？杀重臣，却迟迟不致死地，灭起口来，却是毫不留情，动作迅速。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做起来有什么意义呢？他应该知道，仅仅清洗一个天上人间，哪里可以阻止自己的曝光呢？真正应该清洗的，应该是那几个大人吧？”铛铛说的他，当然不是凉王，而是静王。这个尚未谋面的王爷，究竟算计着怎样的心思，一想到这里，铛铛的心口不觉一寒。
　　“小姐，夜深了，该休息了。”莫问抬眼看了一眼面露戚戚之色的铛铛，难掩关切。
　　“莫问，你说，是谁杀死了他们呢？是那位不知有什么算计的静......神秘人？是一心想要借刀杀人的......还是明知会发生如此惨事的我？”铛铛并非第一次面对杀戮，在现代的时候也曾经执行过几次类似刺杀的任务，也许是在这里的生活太过美好安逸，让她忘记了鲜血的味道，已致于此刻的她的心在因为这场赤裸裸的杀戮而战抖着，战抖着。
　　“铛铛......”看着铛铛悲戚的眼神，莫问失神地向前一步，似是想去安慰面前的女子，可是很快找回了理智，停住了脚步，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走......我们去看看。”铛铛没有听到莫问的话，也没有注意到他那一刻的动摇。她径自起身，往外面走去。
　　“小姐。”莫问一个闪步，挡在铛铛的面前，一副不让她过去的意思。
　　“......”铛铛没有退后一步，好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而是微微仰首，疑惑地望向莫问。
　　“我逾矩了。”莫问意识到了不妥，脸一红，急急后移一步。
　　“不准动！”铛铛的语调扬起来，不容置疑。莫问一愣，便没有动。
　　“你可以离我很远，但是，绝不可以在我面前远离我，绝不可以！”铛铛难得的尖锐。
　　“好。”莫问愣愣地答应，心中却难以控制地涌起一波波怜惜与心痛，她，也是个伤心人吗？
　　“说吧。”铛铛突然觉得好累，锋芒尽收。
　　“今晚不方便。”莫问端了心神，直接回答。“现在那里很乱，不适合你出现。”
　　“不适合？什么叫不适合？”铛铛冷笑一声，接着一声，“在自己的家里坐着，明知道很多人会无辜地死掉，明知道这不过是因为王室的争斗，现在，他们已经都死了，我去看看还是不适合！我，我，那么多人就这么......”铛铛再也忍不住地痛哭起来。
　　“铛铛，”莫问看着心上的人儿这副模样，不觉将其拢在自己的怀中，“他们并非无辜，他们意图谋反，是，是罪有应得的。你不必......”莫问艰难地找着理由来开解铛铛，可是几句下来就无话可说了，只默默地轻拍着铛铛的背，什么是主仆之分，什么是男女之别，早已抛到脑后，他的心里眼里，只有眼前的这个梨花带雨的女子。
　　“莫，莫问......”铛铛哭了一会儿，再哽咽了几声，顶着一对红红的眼睛抬起头看着莫问，小脸也透着一抹红，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因为别的，“可以松一点么？我有点喘不过气了。”莫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合礼数，忙想松手将铛铛推开，怎奈铛铛的双臂紧紧地箍着莫问的腰，力气大的莫问也动不了她分毫。
　　“小，小姐......”这回换莫问脸红了，他想用力撑开，又怕伤了铛铛。
　　“是你抱我的，怎么，还想抵赖不成？”铛铛的口气里多了赌气和撒娇的成分，手臂丝毫不动。
　　“我，我......”莫问无话可说，脸竟已经通红一片了，他哪曾遇到如此刁钻的女子，只好束手就擒。
　　“莫问，你伸出手的那一刻，就不能反悔了。你，爱上我了！”铛铛笃定的语气，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莫问，神色中的自信藏着难以发觉的不确定。
　　“那，那是......”莫问深吸一口气，刚想解释，却被铛铛捂住了嘴。
　　“莫问，不要说那种不是真心的，却能狠狠伤害我的话，我承受不起。”铛铛哀求地吐出这句话，让莫问的心一震，原本想出口的谎言竟无法成音。
　　“说实话，好不好？”铛铛软软地，低低地说着，双臂早已放开莫问的腰，而是轻轻地拉着莫问的衣袖，莫问没有借此机会挣脱开，只愣愣地站着。
　　“铛铛，我，真的可以吗？”莫问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你愿意吗？”铛铛的眉眼想是柔出了水来，欣喜的神色显现在脸上。
　　“我愿意守侯你一辈子，铛铛。”这一句誓言是铛铛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她嘤咛一声，紧紧地依偎在莫问的怀中。
　　这个时刻，空气里弥漫的血腥气息也被这柔情所化解，相属的人儿啊，请好好的相爱吧，无论是怎样的挫折与灾难，请手牵着手，不要分开，不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