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城》菜花包

16、第十六章 跟踪

　　“红凝，什么时候来的？”被格朗巴赫将他们所有人一齐推进厢房后，步倾城好奇的问到。
　　天一阁的长安驻地，这家“雪香云味亭”，也就是当日在夏侯府中分别时所说的汇合地点，杯亭，平日基本只留格朗巴赫、阿丽尔朵两兄妹以客栈老板的名义驻守着，所以，凡是除他们俩之外出现在这里的人基本都是需要在长安执行任务时。
　　“自然是有任务啊。”季红凝轻描淡写的回到，“不过，具体是什么，你别问我。”身子斜靠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因为我也不知道。”瞄挑着窗外风景。
　　“具体的，要等冷月风的传书。”阿丽尔朵坐在桌旁，双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将茶水从一个杯子倒进另一个杯子，又从另一个杯子倒回进一个杯子。
　　“他们还没回来？”步倾城想起距当日夏侯府分开也好几月了。
　　一旁假寐的季红凝幽幽说道：“药圣可不是这么好找到的，即使被你找到了，还要问人家肯不肯为你治。”
　　阿丽尔朵停下手中正玩弄的茶杯：“我听说，这药圣的脾气可古怪了。”众人想到冷月风那幅不苟言笑的扑克脸和寡淡冷峻的性格，齐声叹息。
　　“不过幸好还有飞雪姐姐。”阿丽尔朵以为自己终于从万丈峡谷里的黑暗中找到了那一抹光，却不料等到的是众人延长的叹息，比刚才更悲浓的叹息。不明所以的她左看看卓航步倾城右瞧瞧季红凝，“怎么了，大家这是？”
　　“替飞雪那丫头难过呗。”不知何时，格朗巴赫也走了进来，“你这傻丫头。”大掌摁在阿丽尔朵的头顶，掌心扭擦着发丝，揉搓几下后，被阿丽尔朵一掌拍下，“哎呀！我好不容易绑好的发髻都被你弄乱了！真是的！”捣鼓了几下发型后，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为什么要替飞雪姐姐难过？”眨巴着大眼，黑眸流转的天真闪动着无数个好奇的问号，等待着在场的哥哥姐姐们给她解答。
　　卓航挂着似有若无的淡笑起身，越到桌在靠近门口的阿丽尔朵，纤长手指夹捏了一下她粉嫩的鼻头，“傻丫头，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懂了。”潇洒的转身出了门。
　　留下的阿丽尔朵依旧不明所以的愣愣看着大家，谁也没有再给她答案。

　　不多时，卓航又转了进来，“倾城，快出来。”冲坐在那边窗下正低头擦剑的步倾城招手。
　　闻声，步倾城顿了一会，看卓航那急切的眼神，终还是放好剑，跟着他一直走到二楼内廊，依靠着柱子挡住身体，却又足够俯瞰楼下大厅的位置。
　　“那里，西边第二个窗户下，两个女子，看到没？”卓航用手指了指，又不敢指得太过明目张胆以被人发现。
　　步倾城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不就是两个少女么，虽然同坐一桌，但看他们的装扮又像是主仆，不过两人都还称得上是长得标志的美人，特别是看似小姐的那位，秀眉细长入鬓，翦翦秋瞳里水波余韵，微翘的鼻子，嫣红的唇，配上胜雪凝脂般的肌肤，有种说不出的娇美，就好似暮春细雨中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惹人怜爱。
　　这又是卓航看中的某位小姐吧。步倾城心里暗自猜着。因为在过去几年里，他拉她来看他看中的美女，这样的场景不知出现过几十次了。不过，步倾城还是不得不承认，卓航也确实有吸引美女的资本，从千金小姐到青楼花魁，乃至江湖武林中的侠女魔女，对他仰慕倾心的可不少，只可惜，基本都是露水姻缘。
　　不知道这次这位……看着像是好人家的女孩，步倾城有些替她担心，正想开口问问卓航是否认真，不然就别再去招惹人家了。劝问的话还未出口，耳畔却等来一个惊雷般的“她是尹冗的女儿，尹颖。”震得步倾城身心微颤。
　　“倾城。”听到卓航满含担忧的小声轻唤后，步倾城盯着楼下那位女子的双眸从凝滞中惊醒，“我没事的。”后又补充道：“放心吧，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分寸的。”
　　看着旁边的女子，原本应该抚琴的素手，却握起了剑，原本该待字闺中，以刺绣作画为乐的千金小姐，却奔走于江湖，风餐露宿，原本娇嫩的肌肤，落下一道道剑伤……再回想起十七年前，当师父将她救回，当他第一眼看见她时……卓航眸子一沉，要时没有发生那件事，要是她依然在洛阳步家幸福快乐的长大，受尽长辈佣人的万千呵护，她，现在或许就跟楼下的尹家小姐一样吧，那般养尊处优的生活，她本该也拥有的。
　　是他害她失去那些的！都是他！而他的女儿却能这般无忧无虑、享尽荣华富贵的长大。卓航不忍再让步倾城看她，既然他也知道她是不会将血仇报复在她身上的，那么，“走吧，我们还是进去吧。”又何必再看呢，这朝廷高官家的尊贵小姐与江湖女子的差别。

　　虽然明白卓航的意思，并跟着他回到厢房，可步倾城心绪怎么也静不下来。那张脸，那个人，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可以确定自己确实没有要加害她的意思，毕竟杀害她全家的人不是她，自己也不是一个为了复仇而不择手段、滥杀无辜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相信凭借她如今的剑术，要杀掉尹冗，也绝非难事，只是，她不想他死得这么轻松。她要他死，要他的命，更要他遗臭万年！
　　就如他当日是如何陷害他们步家，如何将他父亲，一位朝廷忠臣诬蔑成贪赃枉法、勾结外使、卖主求荣的叛国贼。
　　不知不觉，步倾城已经暗跟着尹颖好一段路了。为什么会跟踪她？步倾城自己也搞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