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城》菜花包

17、第十七章 复仇

　　“这位小姐行行好，大发慈悲，可怜可怜我们祖孙俩吧。”街边突然冲出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年迈乞丐，匍匐到尹颖的绣花鞋前，长满恶疮的手紧紧拽着她雪白的裙角，“我们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哎呀，小姐你没事吧！”走在尹颖旁边的丫鬟见此情景顿时慌了，赶紧俯身拉开乞丐，同时大骂道：“你这乞丐怎么回事啊！不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吗！”
　　不知是这年迈乞丐为了抓住这根白莲花般的救命稻草而使出了积蓄起来的所有力气，还是这个丫鬟十指纤纤太过娇弱，拉了半天也没将老乞丐的手从雪缎裙上移走，甚至险些将裙角扯破。急得这丫鬟只得向街上其他人大喊求救：“我们家小姐可是尹尚书的掌上明珠，有谁来帮忙拉开她，尹尚书必有重赏！”
　　话音刚落，就听见围观人群中开始了喋喋窃窃的讨论，或感叹或思慕或羡慕或同情或嫉妒或厌恶或幸灾乐祸的各色目光纷纷望向被乞丐死拽着的尹颖，甚至有人戏谑：“哟，看不出这老乞丐还满有眼光嘛，逮着一条大鱼。”更有几个壮汉直冲着丫鬟先前的悬赏，已挽起袖，大步迈到老乞丐旁。
　　正激烈拉扯时，被老乞丐突然拽住而惊吓着的尹颖终回了神儿，“住手！你们怎么能这样粗鲁对待老人呢！”
　　经她一呼，几个壮汉是停了手，“这位小姐，我们可是在帮你啊。”有些恼了，“怎么不识好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旁边的丫鬟还算机灵，见状赶紧陪笑周旋，“我们家小姐没有责怪大家的意思。”这边还在想办法稳住开怒的人，那边就听见小姐叫她：“鹃儿，去那边给这位奶奶买几个馒头来。”
　　见这尹家小姐不仅没有要赶老乞丐走的意思，反而是将她搀扶起来，并吩咐丫鬟给她买食物，几个壮汉愤愤道：“看来，我们哥儿几个是多管闲事了！”只说着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幸好这丫鬟领会到了，忙掏出钱袋，“多谢几位大哥的仗义，这点小小谢礼，还请几位大哥不要嫌弃。”
　　站在围观人群中的步倾城默默注视着这场戏。果然是不谙世事的官宦小姐。凭借这些年行走江湖的阅历看来，那几个壮汉绝非善男，要是没有旁边这个机灵的丫头圆场，恐怕……这场戏很难收场了。
　　要是没这么快收场，要是事情再闹大一些，要是他们再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要是他们对她……思及此，步倾城自己都被这突然迸出的邪恶想法给惊住了。我这是怎么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手中的剑沾染着不少人的血，但所杀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无端而起剑，他们或对朝廷不忠，或对百姓不仁，或对武林不义。但今次，我这是怎么了，居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起这般歹念。
　　当步倾城从思绪中走出时，发现视野中已经没有了尹颖的身影。算了，回去吧。这样不明所以的跟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有意思么。
　　不知道步倾城这是和尹颖注定有缘，还是上天刻意牵绊，刚决定放弃跟踪，向回路没走几步，就听见旁边巷子里传来女子怯惶惶的颤音：“你……你们……想要做什么……”紧接着是另一个女声：“这天子脚下，你们可别乱来啊。”
　　立在巷子口的一大捆竹竿和垒起的砖将这条巷子隐蔽在街后，这样的阴巷也更滋长了两名男子的胆，“就是在天子面前，老子也不怕！”淫急的目光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女子的身体，“果然是个标致的人儿。”
　　“你……你们不想活啦！我们家小姐可是千金之躯，哪……由得你们这些人……来……来轻薄！”忠诚且勇敢的丫鬟将已经吓得面色苍白的小姐拉到了自己身后，“小姐别怕，有鹃儿在。”壮着胆子凝视着面前的危险物。
　　“哟，这丫头虽然不及小姐美，可依然细皮嫩肉，还有这性子，够味儿。老大，这个我要了，后面那个给你。”说着，还忍不住吞了一汪口水。这一动作让面前的女子恶心至极，“我呸！”想也没想就朝了吐了一抹口水。这一举动，着实激怒了男子，伸手将她一把拉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立即覆上她身，隔着衣物不规矩的摸索。
　　失去了丫鬟的保护，柔弱小姐便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整个人吓的瘫缩在墙角，任由男子向自己步步逼近，巨大的身影逐渐压下……男子猥琐的手还未来得及触摸上这美味的“猎物”就感觉一阵钻心的痛，“我的手指！啊！我的手指！”待反应过来时，右手除拇指外的四根手指已经全被飞来的软剑削落，鲜血喷涌而出。
　　闻声的另一男子也停止了对丫鬟的轻薄，大步奔到受伤男子旁，“大哥。”
　　被放开的丫鬟终于得到了解脱，顾不得自个儿刚才应挣扎而被男子勒出的伤，朝着墙角的小姐方向跑去。
　　“你没事吧，鹃儿？”看着衣衫有些凌乱的丫鬟，尹颖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被那恶徒欺负，只一味的抚摸着她的脸，想给予一定的温暖、安慰。
　　“我没事，我没事。”强忍住伤口疼痛，丫鬟搀扶起小姐，“小姐，我们快跑。”
　　直到她们跑出了阴暗的巷子，跑进热闹的大街，步倾城才收回目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在暗处观看，而迟迟没有出手相救，任由两名少女惊受淫徒的言语轻薄，直到男子的手即将伸进丫鬟的衣衫，直到尹冗的女儿吓得险些昏厥，她才出手。
　　尹冗，要是你的女儿今日当真被这市井恶徒给轻薄侮辱了，你会是怎般的心情？步倾城，你又会得到复仇般的快感吗？她在心里问着对方，又敲问着自己。

　　步倾城刚一回到驻地，就见卓航一脸兴奋的迎了过来，“倾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上终于决定对他动手了。”
　　望着卓航，步倾城先是一愣，随后眼波一转，“嗯。”
　　“怎么了嘛？我以为你会很开心呢。”
　　步倾城没有理会跟在她身后唠叨的卓航，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其实她此时的内心正翻腾着万丈潮水，汹涌澎湃。等待了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终于要开始了！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