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无雨之城

29、第 29 章

　　王亮当初高中的时候，学习是呱呱叫的，考上了刑警学院。大学毕业之后直接分到了老郭所在的刑警队，跟老郭一家相处的比较好，也经常去老郭家做饭。
　　由于才去实习大半年，缺乏经验，年轻人又鲁莽，在一次跟队出外执行任务时，本以为清场的人们，没料到暗处还潜伏着一个凶犯，王亮草率的自我采取行动，过早的暴露了身体，被暗处的持枪歹徒瞄准了，在生死关头是后面的老郭窜上来用身体护住了王亮，老郭自己却被歹徒连开两枪，当场牺牲了。王亮被推倒之后，老郭的鲜血溅到了脸上，近在咫尺的老郭脑袋上一个巨大黑洞，鲜血和脑浆在无声的流淌着，正对着王亮的眼睛，他被吓得趴在地上狂吼乱叫。再后来他就变得精神有些恍惚，队里作了综合检讨之后，经过身体和精神鉴定，认为他不适合再从事刑警的工作了，于是安排他去街道做户籍片警。没做多久，王亮的精神状态越来越难以自制，经常无端的发呆，任凭人们和他说话也没反应，于是只好由家人带回了家。
　　至于跟小妤的感情纠葛，张阿姨的婚外恋，老郭的自杀等等，完全是王亮处于愧疚和自我心理补偿想象出来的。老郭殉职之后，小妤和张阿姨并没有责怪王亮什么，如今还好好的生活在省城自己的家里。

　　因为从小就和卞小英生活在一起，王亮从小就觉得小英应该是自己的媳妇。毕业之后他和小英都在省城，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因病回家了。现实中卞小英的几次谩骂和那一记耳光，在没有自我意识的王亮内心深处形成不可磨灭的愤恨，于是在臆想之中，他幻化成了刑警队的董浩，而卞小英是个做小姐的，而且被人害死了。

　　实际上小英和文斌已经结了婚，好好的在省城定居了，而且同意老卞头两口将来去省城和他们一起生活。文斌的妈妈自从老宋死了，就一个人住在县城的老房子里，不肯和文斌一起去省城住。
　　回家之后的几年，王亮就生活在自我的精神世界中，始终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但是也不是全然对经过的事情没有记忆，比如老中医来看病，王亮倒还记得，看来那丸药是用不上了。
　　爹娘的死，王亮觉得自己没用，没能挽救他们，这想法只好放在心底，跟王梅没提起。

　　王亮大致讲述完了，忽然挠挠脑袋问王梅：“我和小英结婚的事儿也是我幻想的吗？我怎么觉得是确实发生过呢？”
　　王梅低头说：“那肯定是你自己想的了。算了吧哥，别纠缠这些了，既然你好了，咱俩以后好好过生活，以后给你找个好媳妇儿。“
　　王亮嘿嘿一笑，王梅轻叹了一口气。

　　回忆起了往事，王亮精神非常亢奋起来，和王梅两个人在院子里不停的聊着，问这问那的，王梅顺着他的话把王亮生病这一段，家里外面的事情说给王亮听，两个人不知不觉的说到了月影摇曳，星光满天。说到后来，不经意的又提起了小英，王亮站了起来，开始不停的在桌子前来回踱步，双手不时的岔在腰上又放下。
　　王亮对坐在椅子上的王梅说：“梅梅，你说小英为什么要嫁给那个什么文斌呢？他有什么好？难道我从小到大这么爱她，她不知道吗？”
　　王梅说：“文斌也没什么不好，有工作有能力，两个人挺般配呀。你怎么还想啊，不想她的事情了好吗？”
　　王亮说：“般配什么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要深厚些，对不对？要是听爹的主张，她嫁给了我，一切都会不同。”
　　王梅说：“那怎么可能呢？已经发生的事情了，别去追究了好吗？再说这也不怪人家小英。”
　　王亮说：“怎么不怪呢？你知道吗，一件偶然的事情足以改变整个历史的，所有的事物都有内在的联系的。假如她跟我成了亲事，所有的事情就都改变了，我可能好得快些，可能我们不会去游泳，爹娘就不会死，这都怪她。”
　　王梅有些害怕了，耐着性子说：“哥，你这不是蛮不讲理吗，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想去睡觉了。”说罢就要起身。
　　王亮把王梅推回椅子上坐好，站在当地大声说：“你还说我不讲理？爹娘死了，我多难受你知道吗？你还说我不讲理。”
　　说着，突然停了，走了几步，颓然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王梅无可奈何的看着王亮，等了片刻，看哥哥仍然不作声，在椅子上低垂了脑袋，王梅起身上前推推王亮说：“哥，睡觉吧？”
　　王亮轻轻哼了一声，低声说：“好，睡觉。”
　　说完起身，自己回了自己屋子。
　　王梅摆放桌椅，锁门关灯的忙活了一会儿，看王亮屋里没亮灯，有些不放心，心想还是去屋里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