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天后》圣的真红

17、十七 就算错 只要有收获

　　钟粹宫。
　　佳兰望着铜镜中自己的脸。如今是咸丰四年，穿越到这个时代，一晃已经快十年了。这十年，她面容居然一点也没有改变，头发也只稍稍长了一点，是因为穿越而使自己的时间和身体产生了变化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假死之术，“龟吸法”？一年对她来说就象一个月，所以她跟本不可能为皇上生大阿哥，那怎么办？找谁呢？谁可以值得她完全信任？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兰贵人就行。但是现在皇上和她斗气，夜夜留宿景仁宫，怀上大阿哥是早晚的事。怎么才能给皇上安排一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女人呢？而且一定要快！她这几日整日整夜都在苦恼着……
　　“皇后娘娘，您还没有用晚膳！”杏儿在一旁小声提醒着。这些日子，皇后和皇上呕气，皇上已经很久不来钟粹宫了，见不到皇上，她的心里也挺难受的。
　　“本宫哪有心情吃饭！”佳兰皱着眉，“杏儿你也替本宫想想，有谁可以一下子取代兰贵人，迷住皇上？”
　　“还不只有娘娘你！”杏儿翘起嘴抱怨，“是娘娘自己不珍惜！老实要把皇上推给其他女人。”
　　“要不是本宫不能生，我也不会便宜其他女人啊！”佳兰急，“本宫一定要比兰贵人怀胎之前，找人早一步生出大阿哥！”
　　“皇后娘娘……”杏儿奇怪了，她那么年轻为什么要说自己不能生呢？难道说还是她心里仍然放不下以前的感情？不愿为皇上生皇子？还想着总有一天可以离宫和旧情人再续前缘？这也太过份了，但是这实在不是她这个做奴才可以多问的。
　　“算来算去，只有丽贵人了！”佳兰咬牙。
　　“但是，娘娘。你给贵人们铺路搭桥，就不怕她们母凭子贵，将来夺了娘娘的地位？”杏儿也急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形，皇上对你都爱理不理了！”
　　“就算和皇上从此形同陌路，本宫也在所不辞！”佳兰下了决心。
　　“不可以！”杏儿哭了，“奴才一路看着皇上和娘娘几经波折走到一起，如果这就是你们的结局，那么让杏儿如何相信这世上还有真情？”
　　一旁的小安子转转眼珠，看看皇后又看看杏儿，凑上来小声说话：“奴才有个建议！”
　　“说！”
　　小安子也算是勤奋好学之人，他肚子自然装了不少学问，说是学问，更多是历代宫中生存之道。他知道前朝有一个皇后，无法生育，她就安排了自己的贴身婢女替她生下儿子，结果不但当上了皇后，她的儿子还成了皇帝，她居然顺理成章成了太后。那个太后很感恩那个婢女，让她留在皇帝身边当奶娘，一直善待她到老。
　　“你是说？”佳兰明白小安子的意思，她看向杏儿，这……这……这怎么开口？杏儿如果帮她生下大阿哥，为了保守秘密，也不能给她名份，不就等于将她的一生毁了吗？她还想在她出宫之后，给她找一个好人家的。
　　“皇后娘娘！”杏儿跪下，“你不要觉得为难，你对杏儿情如姐妹，杏儿为你死都愿意，何况是替你生个孩子！”
　　“可是……这么不仁不义的事……而且要欺骗皇上……”佳兰实在是无法认同。
　　“皇后娘娘！”小安子又说，“奴才真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早前收了个小甄子，他居然会易容术，好象是冥冥之中早就安排了这一切。”
　　“命中注定？”怎么会？现在我明明是逆天而为啊？真的走了这一步，会有什么后果呢？佳兰心乱如麻，但是不走这一步，还有什么路可走呢？
　　“娘娘！”杏儿推着佳兰，“你就别犹豫了，我都不在乎，娘娘又介意什么。再说我也知道娘娘是好人，一定会对我们母子好的，说不定我的孩子还能做皇帝，这是奴才我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份啊~~~”
　　“……好……小安子，你替本宫传小甄子！另外我要你想办法引开兰贵人和她身边的那个宫女！”佳兰心一横，就算错了，只要有收获，就值得再错下去！
　　景仁宫。
　　奕詝喝着酒，宫女小翠在一旁伺候着，兰贵人在内堂的寝室说是要更衣，他们今天要去御花园赏牡丹。
　　但是奕詝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对佳兰最近的行为，他百思不得其解，该怎么办呢？他不想就这样下去，但是佳兰却迟迟不肯向他道歉，算了，就算不道歉，她来解释一下，只要有原因，他一定会谅解的，可是连解释也没有。
　　“难道你就真的不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吗？真是人到情多情转薄……”他的心苦闷到极点……
　　听皇上这么喃喃自语，一旁斟酒的小翠顿时一怔。
　　“小翠，兰贵人还在磨蹭什么？”奕詝心本就烦，再叫他空等更是火大。
　　“回皇上的话，奴才这就去看看主子好了没！”小翠心急慌忙地跑进内堂，不消一会功夫又跑回来，“皇上，兰贵人突然说发现了珍宝，请皇上移驾寝室欣赏。”
　　“珍宝？！”奕詝奇怪这兰贵人一向规矩，今天怎么这么多花样？不由就站起来去看看。
　　刚靠近寝室，奕詝就闻到一股神秘的香气，让他浑身舒服又感觉甜蜜，但是头脑却开始发热，变得迷迷糊糊……撩开层层罗纱床帐，他居然看见佳兰躺在牡丹花瓣中……
　　“皇上！”佳兰伸手将奕詝抱进怀中……
　　奕詝都来不及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被这醉人的香气、缠人的吻和温润的身体包围了，与其说是陶醉不如说是惊喜，什么解释都不需要了，只要两人能在一起，他就满足了，他发现自己原来有那么想念她……
　　等奕詝睡了，假扮小翠的佳兰悄悄溜进来，和假扮佳兰的杏儿互换了回来。
　　“对不起！我这么欺骗你，但是我保证仅此一次。”佳兰望着奕詝熟睡着的脸，一阵内疚……
　　这是一场梦吗？奕詝醒来觉得为何头脑一片空白？但是怀中的佳兰却让他清醒地知道，这不是梦。
　　“……”奕詝笑眯眯看着佳兰，“如果这就是你的道歉方式，朕不介意和你多吵几次！”
　　“臣妾再也不会和你吵了~~~”面对奕詝天真无邪的样子，佳兰心中有愧。本来一桩心头大事落定，她应该高兴，可为什么她觉得心一点也没有舒展？反而越来越不安了呢？
　　恭王府。
　　婉伊终于为为奕訢平安生下个小王爷，载澄。
　　侧福晋褚库尔锦凤果然是个能干角色，在婉伊生产期间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让奕訢深感欣慰，而在刚嫁进王府之前，她还真是一匹难驯的烈马。
　　新婚之夜，锦凤就自己取下了红头巾，大摇大摆地坐在那里看着奕訢进来。她带着不屑的笑问：“都说恭亲王是个思想开放的人，他提倡洋人的先进科技和文化教育，不知道对当前这种盲婚哑嫁有什么想法？”她见奕訢不作声继续追问，“王爷和福晋情深意重，现在不得不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到底是怕抗旨呢？还是奴颜婢膝讨好皇上？”
　　这小丫头真是厉害，我一句没说，她倒说了十句，还句句刺耳。奕訢心里无奈地苦笑，怪不得皇上指婚的时候，怎么就看着他有点幸灾乐祸的笑。
　　奕訢上前：“本王也听说你敢公然辱骂皇上，是个胆大包天的奇女子。但是今天一看，居然是胆小如鼠的自卑鬼。”
　　“怎么说？”锦凤急。
　　“我们盲婚哑嫁彼此都不曾接触，你怎么就肯定本王不会喜欢你？”奕訢笑，“还是说，你自己有自知之明，根本就只是凶一张嘴，没有半点优点，本王当然不会喜欢你。”
　　“当然不是！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锦凤气得大叫，“你才怪呢，都说你和婉伊鲣鲽情深，现在又说不会不喜欢我，那么还不是背叛了她？伪君子！”
　　“本王对家眷都如同亲人。”奕訢双手抱胸看着锦凤，依旧是一脸微笑，“各房和睦各安本分，同气连枝，何来争风吃醋背叛之说？还是说你只想要本王的百日激情，不要百年亲情？”
　　“你！”锦凤说不过他，气得倒头就睡了。
　　奕訢心里暗自埋怨：皇上啊皇上，你还真是给臣弟找了一个好福晋。
　　锦凤过门之后就一直麻烦不断。心血来潮给婉伊炖红糖鸡蛋，结果这腥味吐得差点婉伊动了胎气。然后又自作主张地整理书房，将奕訢最喜爱的书籍颠了个底朝天，他要看得时候居然一本也找不到。还去寿康宫给静太妃请安，带了瓶法兰西的香水。宫里不会用，把整瓶都洒了，结果宫里被古怪得气味熏了好几天。从此恭王府的人都见锦凤都如瘟神，躲得远远的。
　　锦凤独自坐在房里，无聊寂寞。想着自己的好心没人理解，委屈死了。但她生性倔强，是绝对不会道歉的，她不停地扭转着手中的丝巾，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福晋，南京的家书！”丫头给她送了信。
　　书信写得是太平军与清军武昌交战，女子军头目，林晓被俘，请锦凤搭救。
　　林晓是锦凤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太平军攻下南京，公开布教，林晓深受影响加入了军队，她时常来找锦凤，宣扬她们的新思想，并劝锦凤也一并加入，说以她的胆色和智慧一定有所作为，但是锦凤的阿玛是朝廷命官，她是万不能连累家族的，所以婉言拒绝。虽然没有加入，但是她却时常参加由林晓举办的女权运动，两人关系还是非常密切。
　　林晓出事了！锦凤心急如焚，她知道六王爷一直在处理太平天国的战事，他一定有办法救林晓，可是自己在王府惹了那么多麻烦讨他厌，他又怎么会帮自己呢？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大哭起来。她的哭声大得隔着几道门都能听见。
　　嫁进府，锦凤不论有多过份，被皇额娘罚跪，甚至被下人冤枉，婉伊误会她罚她，她都不会哭的，为什么今天会这么伤心呢？奕訢心细就上前询问。
　　锦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边哭边将实情说了出来。
　　“放心！凡事由我！”奕訢的一句话让锦凤马上就安下了心。
　　奕訢果然言出必行，很快将林晓救出，并秘密安置在府内。此刻锦凤对六王爷的感激已经到了无以言表的地步，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爱上了奕訢，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心里。
　　林晓在府里，她并不安分，因为她是天国的人，怎么可能会受大清王爷的恩惠。另一方面，天国的人见她被恭亲王所救，就以为她已经通敌卖国，将她视为叛徒，人人想除之而后快。走投无路的她趁府里人不备，自己跑到官府，揭发王爷徇私将她救出大牢的事，说王爷其实和天国勾结要出卖大清。幸亏当时皇上十分信任奕訢，没有听信谣言，只是警告奕訢不可再任意妄为。林晓见计谋没有得逞，又气又恨就自杀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锦凤实在想不到，一向开朗坚强的林晓居然会如此偏激，连她这个最好的朋友都不相信，还要出卖。
　　“天平天国所宣扬的教理，什么天王降世，事实上只是都是统治者对愚民的催眠。” 奕訢感叹，“什么学正人、捐妄念，惩富济贫，实现公正太平的社会，其实却是让人是非不分，丢弃了人类最基本的做人原则。所以本王一直认为它只是一个低级的迷信，是个绝对的暴力集团。林晓是个牺牲品，而且这样的牺牲品在将来还不止一个。”
　　“我要为林姐姐报仇！” 锦凤握紧拳头。
　　“天下动荡，民不聊生。所以只有结束这场战争，才能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奕訢知道锦凤和太平天国的女兵们素有来往，而很多女兵其实是将军们的小妾，“本王会放出消息，林晓是本王所杀，你对本王恨之入骨，所以以报仇为名接近她们，共商大计。”他又交给锦凤一些有用的情报，“此刻清兵在武昌和太平军交战，你把军情出卖给定胡侯李开芳，一定能得到他的信任。”
　　王爷要我去做奸细？锦凤犹豫，但是当她抬头接触到奕訢那让她心悸的目光时，她就完全认输了，是的，爱会让人麻木。
　　之后的战役，有了锦凤的情报，清军攻下连镇，北伐军主将林凤祥被俘，不久处死。4月太平军开始三克武昌，但是不到5月，北伐军全军覆没，李开芳被俘后遭处死。这一年的战役终于以清军大胜而暂告一段落。
　　定胡侯这条线断了，奕訢也不能再让锦凤冒险，她这才能回到府里重新做回了王爷的侧福晋。经历了那么人生磨练的锦凤，早就不是一个只知道闯祸的小女孩，俨然已经成了一个老谋胜算的女主人，她将府内上下一手掌控，婉伊和奕訢也落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