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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九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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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说陈将军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见郑大将军真的发火了才说出这么一番话,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颜箴悄悄碰碰李连山。
李连山低声说:“你怎么这么笨?我一听就明白了,陈将军是故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激发郑大将军的性子,不然永远成不了气候。没想到陈将军还用心良苦哪。”
一边说一边伸手在背上抓,隔着衣裳搔得不过瘾,又伸手进衣裳里搔。
颜箴温言道:“我帮你。”
早在刚进大营李连山身上布满疙瘩,痒得恨不得把皮肤抓烂,问刘三,刘三帮他看了看,说是跳蚤。后来颜箴来了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制好了,跳蚤也不再生。押运粮草时被宋寨主手下捉住,关在马棚,又招了一身,又被治好。被派往南伽大营后方骚扰时,生颜箴的气,不接受他任何示好的意图,因而又被咬得满身包,直到回到大营后,让江虎帮忙,再一次让跳蚤远离,没想到这次被关,又被咬得痒不可。
“怎么你和小老虎就从来没被咬过?”李连山很羡慕颜箴和江虎从来不受蚊虫叮咬之苦。
颜箴微笑道:“那是我们自小用药水泡澡,还不如配制各种药物,可能身上带了些许毒性,所以蚊虫才不叮咬我们。”
李连山回头看他,“你身上有毒?怪不得,你的心也够毒的。不过也不错,以后就跟着我,帮我挡挡蚊子跳蚤虱子,省得它们天天吸我的血。”说着伸手一拍,“娘的,天这么冷还有蚊子。”
两人只顾说话,没有注意到外面,等留意到时,外面已经吵成一窝蜂。
只听郑大将军冷漠地说:“请禀告监军大人,这几人从前天就被本将军关了起来,昨天更是被铁链捆了一天,昨天夜里才放开,监军大人遇刺一事,绝对不可能是他们几人所为。”
两人心头一震,赶紧起来扒着门向外张望,只见几名军官撑着油纸伞,遮着一名文官打扮的人,满面怒容,正对着郑大将军质问。
陈将军在一边冷笑。
郑大将军一脸厌烦,指着陈将军冷冷道:“本将军一向对他几人反感,若真是他们所为,本将军犯不上为他们辨白,但本将军做事一向公私分明,冤枉人的事是不做的。还请大人回去禀告监军大人,遇刺之事与他们无关。”
文官哪里肯信,言锋开始激烈,指明了郑大将军回护他们,而他们一定是刺客。
原来,昨天夜里,中军大营混进刺客,分别袭击高元帅与监军,高元帅警惕心强,于睡梦中感觉不对,翻身而起,逃过一劫,加之武功高强,刺客一击不中,迅速遁去。
而监军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是文官,不会武功,加之腿骨在上次查夜,被陈将军貌似无意的打断,又不敢让全天朝大营中医术最高的颜箴医治,由王军医接骨后打上夹板,每日痛不可当,难以入眠。
刺客来袭时正值监军痛楚难忍,见有人持利刃而入,张嘴大呼救命,护卫纷纷赶来,刺客只砍中他一刀,见势不对,跃起的同时割破大帐,逃之夭夭。
监军惊吓过度昏倒,待救治清醒后回神,又听到高元帅同时遇刺,想来刺客不止一人,仔细回想后说刺客身形甚是熟悉,但一直想不起是谁。又想起颜箴曾经想要加害于他,于是派人前来捉拿审问。
陈将军笑道:“若是我们去行刺,也许会用刀吹,若是小颜,他哪里像是会使刀的人?吹口气弄点毒药还差不多。奶奶个熊,我倒奇怪了,刺客大张旗鼓地行刺,却只砍中一刀?监军大人难道武功盖世?”
郑大将军指着血水里倒着的士兵道:“本将军大营混进生人,有可能是南伽奸细,还请大人回去禀报监军大人,昨夜行刺之事是否有可能是南伽所为。”
文官不听,说什么也要带走颜箴。
郑大将军沉下脸,“他们四人昨天被本将军用铁链捆了一夜,怎么可能出去行刺?大人说话要讲证据。”
这里死顶着不放,那边也无可奈何,两下相持。别人就在那瞧热闹。王大急冲冲跑过来——大将军,还训不训练了。
郑大将军便对赵将军说:“你在这看着,若他们几个少一根汗毛,我要你的命!”
那边文官气急败坏:郑纲,你什么意思?
郑大将军不甩他,回头瞪陈将军:“谁让你出来了?进去!
陈将军也不生气,乐呵呵地进了小黑屋,又数落宋寨主,进来也不带点吃的,他们都饿了快三天了。
郑大将军扬长而去。
那文官怒视赵将军,“赵正堂,难道你也敢违背监军大人的命令吗?”
赵将军恶狠狠地瞪着屋里谈笑风生的几人,看上去很想让来人把他们带走,但却无可奈何地说:“陶大人,刚才您也听到了,郑大将军说若他们若少一根汗毛,就要卑职的命,若您把人带走了,卑职就算十条命也不够大将军要的,您老就别为难卑职了。”
文官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眼中只有大将军,就没有监军了吗?”
赵将军苦着脸,压低嗓子道:“陶大人,您也知道,卑职跟这几人有嫌,若没有大将军的命令,让您把他们带走……”
文官指着里面微笑的颜箴:“本官只带他一人走。”
赵将军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这个人我就更不能放了,他虽然没什么背景,但那一手的使药功夫神鬼莫测,前些天还把郑大将军也给弄倒了。而且他还有一个师弟,前些天逃跑了,若是……”
文官耳尖,低声问:“什么?逃跑?”拉着他走到一边,“你说来听听,怎么回事?”
宋寨主内功深厚,耳力超群,听到,告诉陈将军,陈将军大怒,一步冲出来,对着赵将军就是一个大耳括子,打得他满嘴是血,骂道:“放你娘的屁!你胡说八道,老子的干儿子,怎么会逃跑?你再他娘的胡说,老子要你的命!”
又一脚踹翻陶大人,“滚你娘的蛋,问老子儿子的下落,问老子,告诉你,老子派他给你娘收尸去了!”
直踹得陶大人在泥水里翻滚,直喊救命。
陈将军骂道:“滚回去告诉朱明涛那王八蛋,教他好好地当他的缩头乌龟,好好地扯老高的后腿,别把歪心思动到老子头上,娘的老子没家没业没儿没女,就剩这一个干儿子,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不把他打成肉泥!”
盛怒的陈将军如同凶神恶煞,眼睛血红,随时要冲过来打人的样子,陶大人吓得哪里再敢说话,连滚带爬地跑了。
陈将军又指着赵将军,“姓赵的,以前你怎么对付小世子也就罢了,清宁王爷要让他受些苦头和磨难,咱也没话说,但你若敢给我儿子下绊子,先摸摸你的脑袋长了几颗,够不够老子砍的!”
李连山看够了热闹,这才装模作样的过来把陈将军连拉带扯地拽进来,明里解劝,暗中火上浇油一番,刺激得陈将军又差点冲出去再给赵将军一个大嘴巴子。
颜箴却不吃他这一套,冷冷地说:“小虎是我师弟,跟你没关系。”
江德劭一直背靠墙壁出神,这时也冷冷地扫来一眼,“就是,你少装出这副样子,小虎的事,自有我来出头,跟你没关系。”
陈将军气了个倒仰,冲过去就要抡拳,被宋寨主抱住。
李连山懒得再解劝,过去找颜箴:“你心眼怎么这么小?怎么一直揪着陈将军不放?”
颜箴冷冷地说:“我最恨这种口是心非的人,嘴上说的比什么都好听,一有事便翻脸不认人,以前说过的话如同放屁一样……”
正跟江德劭吵的陈将军猛地扭头:“你说谁说话像放屁?”
颜箴毫不示弱,“就是你!”
陈将军大怒,又被宋寨主抱住。
不多久,又有人来到这“牢房”,这次是高元帅派来的人,先对着陈将军陈述高元帅痛骂他的话,又板着脸问颜箴到底是不是他行刺的监军?等到否定回答后就扑扑扑地乐了,拉着陈将军到墙角,怪他怎么不冲陶大人嘴上也来一脚?省得他连哭带喊添油加醋地告状。
陈将军余怒末消,斜眼瞪着颜箴和江德劭:“奶奶的,老子才不怕,天皇老子老子也不怕!”
颜箴和江德劭各自把目光投向一边,谁也不搭理他。
陈将军更生气,直着嗓子指桑骂槐,来人闷笑不已,帮他拍后背让他顺气。
又看向李连山,顿觉惨不忍睹,不到三天时间,小世子漂亮的脸上被叮咬的到处是包,不住地搔,袖子落下,臂上露出青紫的痕迹。
几个人在郑大将军回来后被带到中军,高元帅一见他们的面就恼了,钢钢钢地把郑大将军骂了一顿,等捋了他们的袖子后看到青紫,气得举起鞭子,要不是颜箴和陈将军拦着,郑大将军可就皮肉受苦了。
几人来到临时腾出一个帐篷里,陈将军、江德劭、颜箴冷眼相对,各自占了一个角落,谁也不理谁,李连山站在中间,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烦得不得了。
高元帅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在这给我看好了,有谁敢离近二十步内,杀无赦。”
挑帘进来,看到几人情景,不由失笑:“哟,这是怎么了?”
李连山已经憋了半天了,一下子跳到高元帅身边,苦着脸说:“高叔叔,我不跟他们住一个帐子。”
高元帅呵呵笑道:“终于肯喊我叔叔了?”
李连山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你要是答应我,当着三军的面我也喊你叔叔。”
“那可不行,军队就是军队,在外人面前你还得喊我元帅。”高元帅呵呵地笑。
李连山抿了嘴,“你是说,不答应?”
瞧着小世子有点不高兴了,高元帅反而更开心,呵呵笑着就想去摸他的脑袋,被闪开,高元帅有点无奈的笑:“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撒泼耍赖一会,哪怕求我一次呢?”
哼!这回换李连山拉着脸面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