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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悦莹篇(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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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莹篇(1)
当童雪告诉我那个爆炸性的消息时,她的神情满满的写的都是幸福,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娇羞,与上一次她告诉我同一件事时的语调是如此的截然不同,那时的她是多么的彷徨而又悲苦啊,时至今日,看着屏幕上她亮晶晶的眼睛,我心里说不出的高兴,真好,我最好的朋友,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看到了自己幸福的方向,并坚定不移地、勇敢地沿着她的方向向前走着。
在这段低落的日子里,再没什么比这更让我振奋的消息了,童雪对那个禽兽的感情变化给了我很大的触动,我开始非常清醒、非常认真地思索着我和高兴之间的关系,我在想,究竟什么才是爱情真正的样子?我们一定会爱上那个对我们好的人吗?我对高兴,是爱情,还是感动?
童雪曾说过,对莫绍谦的爱,会让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够听见自己的灵魂在颤抖。
这是怎眼一种感觉,我无从知晓,因为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赵高兴,他确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想起他的感觉就像一束阳光,很温暖,很亲切,我没有哥哥,可是我想有哥哥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他会对我好,包容我,照顾我,但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我不会想起他,我的心是空的,像是一个等待着我踏入的空城,有时自己都会茫茫然,不知道该怎样踏出这一步。
我有些忧愁地想,我内心深处并不爱他,可当初却冲动地接受了他的怀抱,我这样是否是在伤害他的感情?我如果对他说清我的感受,向他提分手,势必会让他受伤,可是不说的话,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糟,这对我们谁都不公平。
童雪一直都称赞我敢作敢为、说一不二的真性情,其实我更佩服她,她在迷雾重重中看清了自己的真爱,爱得义无反顾,她才是最勇敢坚强的那一个。
经过了一整晚的思索,我决定了,遵从我的内心,向高兴提出分手。当永远阳光灿烂的赵高兴在我面前流露出那样难过的神色时,我不是没有内疚,可我只能轻轻地说:“对不起。”高兴却宽慰我说:“你别道歉,感情的事没有谁对不起谁,你只是顺从了你的心,其实我很感谢你这样坦坦荡荡地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给我一段时间,我不会忘记你,但我会以朋友的方式记住你,也祝福你。”
谢谢你,高兴。请原谅我的自私任性,我要重新开始寻找我的幸福了,也许我再也不会遇见像你这样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人,但我没办法违背我的心。我会一直记得那个站在巨大的钱江龙石雕下“卖唱”为我赚钱买一碗面的男孩,相信这样的一个人总有一天也会得到属于他自己的真真正正的幸福。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幸福。
我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打点好国内的事宜,然后踏上了去往德国的航班,照顾童雪,给她以力量,我义不容辞。
童雪,我来了。
来德国已经二十多天了,这段时间也许是我和童雪在一起过的最舒心的日子了,拗不过陈伯母的盛情,我陪着童雪一起搬到了陈家,童雪和我都不愿意整天无所事事,就拜托陈瀚宇为我们联系了一些私人住宅、花园的设计工作,我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每天在一起讨论着设计图,研究着各种材料,分享着突然闪现的灵感,夜里躺在一张床上聊天,她跟我讲她和禽兽间的那些悲喜交织的日子,我对她说我和高兴怎么分的手,我们还一起回忆我们四年的大学岁月,憧憬着她肚子里的宝宝是男是女,长得像谁……再也没有从前的喧嚣纷扰,在这样舒心的日子里,我们就像是一对至亲的姐妹,相依相伴。
自从知道陈瀚宇和莫绍谦自大学以来就是死党之后,我们的生活又多了一项新的乐趣,就是从陈瀚宇口中打听当年的莫绍谦的一些事儿,当然我们最爱听的就是他的糗事了。大概当年莫绍谦做人也不够厚道,陈瀚宇逮着了机会讲起他的糗事来是口若悬河,虽然不排除他夸大其词的成分,但我们俩还是听得津津有味意犹未尽乐不可支。
有一次他给我们讲:“老莫当年被一个疯狂的美女学姐倒追——也不知道他那种败类怎么还会有人倒追……搞得他无可奈何见她就躲,有一回人家把他堵在男洗手间整整两个小时,他也真够狠的,任凭人家在外面怎么深情表白硬是不肯出来,一帮哥们儿为这事儿笑话了他大半个月呢。”我和童雪听得都快笑岔了气,很不淑女地捂着肚子半天直不起腰来。陈瀚宇当时很嫌弃地看着我们,说:“当年倒追老莫的那个学姐可是全校出名的美女加才女,追她的男生都排到校外去了,老莫那个混球还就是死活不理人家。后来他一鸣惊人,赶在哥几个最前面取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哥们还都以为他坠入爱河了呢,没想到这个变态竟然让人家守了十年的空房。你看看你们俩这样子,尤其是童雪你啊,你一个孕妇还笑得这么疯,我是真不知道老莫眼睛是怎么长的,啧啧。”童雪听了就很不好意思地收敛了,我可不干了,我最见不得别人欺负童雪了,一个白眼翻过去,“你这种男人就是肤浅,看人都只管看外表的!美女怎么了,长得再好看要不是莫绍谦的菜就都白搭!他就好童雪这一口,你有意见吗?再说了,谁说我们家童雪不是美女了?我们俩就是一对姐妹花,扔人群里那回头率没得说!是你自己眼睛长得有问题吧?” 他听了就用一种很欠揍的眼神把我们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打量了一番,嘴里哼哼着“姐妹花……”,悠悠地移开了目光仰头看了看天,以此表达他的不屑。我真是快被他气死了。
我极力压制住想踹他一脚的冲动,转转眼珠,饶有兴趣地问:“你说他让人家守了十年空房?”他点点头:“是啊,哥几个都看在眼里呢。老莫这人狠起心来是神鬼勿论,何况慕咏飞本来就不招人待见,处处想控制他,她也不想想咱老莫是省油的灯吗?”
我连忙点头:“那是那是,不然我们能管他叫禽兽么?哎,那你说,禽兽的第一次是不是和我们家童雪啊?”
陈瀚宇还没来得及回答,本来站在一旁正在看热闹的童雪就一声尖叫,扑过来捂着我的嘴,又拉又拽地把我拖离了“探案现场”,留下陈瀚宇一个人在我们身后放声大笑。我邪恶地看着满面绯红的童雪,也嘿嘿笑了起来,还不忘逗她,“你家禽兽好专一哦。”她又要来捂我的嘴,我笑着闪躲,她顿顿足不再理我,转身飞快地躲进屋里去了。
哎哟,有人害羞了。我乐不可支地冲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回过头看见陈瀚宇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嘴角还带着一抹愉悦的笑意,清风吹起他的衣角,我突然发现这人长得可真不赖,所谓长身玉立,夏天的阳光笼罩着他,他仿佛会淡淡发光一般。不知为什么我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虚,刚才戏弄童雪的那股子嚣张劲儿荡然无存。可我强撑着不让他看出来,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不是?我虚张声势地瞪了他一眼,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他笑意更浓,又用他惯用的腔调说:“美女我当然见过,不过现在没美女可看,我就凑合凑合看看你吧。”
纳尼?凑合凑合?真是……太嘴欠了!
看着我被他气得快喷火的样子,他恐怕是觉得功德圆满了,洋洋得意地转身走了,还飘来一句:“女人生气老得快,你去拣童雪那只软柿子捏吧,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这个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