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白》秦末

6、第 6 章

　　徽城是千年古城，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地理位置不甚显要，又有中立世家——楼氏的盘踞，徽城是千年来少有的未曾遭受战火蹂躏的桃源。即使是“灭亡危机”时期，各地纷争不断，王朝颠覆，秩序崩溃，楼氏在第一时间完全掌握徽城各种势力，维护了一方安宁。令人惋惜的是，风姿过人的前长帝卿楼御灵与其入赘妻主出城安抚流民时不幸身亡。
　　楼沧澜临危受命，掌握大权后加强了与都城蓉城的联系。也正因为如此，徽城成了第一个建设星轨点的城市。徽城民风淳朴温良，由于免于战乱，女男比例也算正常。楼氏在此千年，直系虽少，旁系姻亲却多，楼白的启蒙夫子秦时临的正君就是楼氏男儿。可谓是枝繁叶茂，鼎盛之家。可能是受楼氏影响，这徽城里倒是不限入赘。从千年前的楼坤开辟王朝开始，女娶男嫁成为传统，虽说入赘之事一直存在，但又有几个女子愿意顶着世俗压力，被当成个小白脸？更何况除了留一女传承之外，其他孩子都要随夫姓？楼氏一脉多为男子，世代帝王又赐“招妻令”。年复一年，民众自然也就接受。长久下来，反而成了一种风俗。
　　楼白不仅属于嫡系，还是嫡系中的独苗。长帝卿楼沧澜仅有此一女，若是楼白有个万一，楼氏嫡系一支十有八九会断了传承。要知道，这“招妻令”的前提是不许旁系过继！

　　这些秘闻八卦就不多说，再看看背着小包、努力想要走出气势来的楼白。
　　早些时候，为了临行前的“誓荣礼”，楼白穿着正式传统礼服。华美精致，可也足够厚重。即使楼白已经偷偷练了几个月的武技，打下基础，可还是累得够呛。这个时候已是夏末时分，天气闷热。在马车里，楼白好说歹说，终究把外面的宽袖暗纹锦袍脱下，仅着内里的蓝色窄袖丝袍。丝袍上绣出同色系稍深青花样式暗纹，添了三分风雅、两分庄重。
　　如此精致的孩童自是惹人目光，坐在一旁等候席的罗云志也不例外。罗云志是今年徽城的学训负责人，说起来名头吓人，却只是个引导者，负责把那些到学训入学的孩子安全送到蓉城。
　　罗云志已经在这里等了一整天，也收到了不少孩子，正要打算到时间就出发，就看到恍若仙童的孩子独自一人向这边走来。罗云志甚是疑惑，这孩子衣着精致、气度修养也非一般家庭培养。那只有是世家子弟了。只是，这世家子弟也会去学训
　　其实，这中间还有一桩公案可言。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掌控这块土地千年之久的世家更是特权阶级。现在是执政联合时期，也可以说是世家互相妥协、共同掌握的时期。学训生活本就艰苦，而且部分课业由星盟的教官直接控制，惩罚淘汰毫无情面可言。世家子弟也就没有几个愿意去吃那个苦，而且还有丢人的可能性！到了年龄，求了几份推荐也就进了军训，以后自然是军统的人。何苦要受那个罪呢？要知道，在这世家阶层，名声、面子可是重中之重！
　　罗云志想起这几年来的招生情况，叹了口气。新的教育体制实施时间太短，难以取信民众。执政联合的政令只能算作理想罢了，而且连他们本身都不遵守！好吧好吧。其实她也算破坏制度的一员，没什么资格批判这些。
　　就在罗云志一会儿感念，一会儿叹息时，楼白也注意到这个身着新式军服的女子。女子神色莫测，不知想些什么，身后站着一溜排的小孩子，有男有女，大多都是七八岁的光景，安安静静的。
　　“您好，请问，这里是学训的集合地吗？”
　　声音清澈，虽说带点奶气，却也不难想象以后的清冽。
　　罗云志一愣，忽又晃过神来，就瞧见那小仙童站在她面前，仰着巴掌大的小脸，问着什么，连忙说道：“是。”又好像感觉到自己的态度过于慌张，咳了一声，板着脸蹙着眉，喝道：“怎么这么晚！进了学训就是进了军统后备役！迟到是违反军规的！违反军规是要被处以极刑的！倘若连准时这一点都无法做到，还不如回家去，省的以后被灰溜溜地赶出去！”
　　楼白瞧着面前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子强装坏人的样子，心底暗笑不已。面上却浮现出愧疚、诚恳神色：“很抱歉。我以后一定会提前到。”
　　罗云志被噎了一下，快速瞄了下手腕上立式接入仪客户端显示的时间，顿时尴尬，羞恼成怒地想要教训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看到楼白满脸单纯、不似嘲讽，也就熄了心头怒火，不好跟个五六岁的孩子计较。加之已经劳累一天，很是疲乏，心底狠狠咒骂安排任务的级长，又后悔自己贪念一点点的贡献值接受这份差事，一时间陷入自我厌恶的诡异状态，恹恹地对着身后的孩子们招呼一声，带头登上星轨器。
　　楼白跟在后面，笑咪咪地瞧着罗云志一副备受打击的飘忽样子，心里小人早就滚来滚去，乐翻了天。

作者有话说

　　求留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