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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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独自走在京城的街道上，以前在六扇门巡街是每日不可或缺的工作，如今做了金风细雨楼的代楼主，则要不时巡游自家的地盘。
现在他所走的地方，有人在拉场子卖艺。不禁又想起了年少之事，他的红颜知己，还有和他有着相同经历的知音。
知音……
顾惜朝已经失踪多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戚少商很担心，可是人海茫茫，他又该往何处去寻。
——惜朝，你在哪里？
前方人群一阵骚动，伴随着数声惨叫，换回了戚少商游离的意识。
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大汉围攻一个持剑的少年人，剑端见血，有两个大汉已经受了伤。
戚少商呆了一呆——那少年他并不认识，那把剑他也不熟，但是少年所使用的剑法却是他见过多次的。
他不知道剑法的名字，却知道使用的人——顾惜朝！那是顾惜朝用过的剑法！
快步上前分开人群，戚少商拔剑挡下了少年的剑。
少年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有人能挡下他的剑。
戚少商喝道：“顾惜朝在哪里？”
少年似乎有些茫然，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何挡我？”
“戚少商！”
“九现神龙？”少年将他打量了一番，似乎不太相信。
戚少商问道：“你的剑法是谁教的？顾惜朝在哪里？”口气有些急迫。
少年答道：“我的剑法是我师叔教的，我不认识姓顾的。”收了剑转身便要离开。
顾惜朝失踪多时，好不容易有了他的线索，戚少商哪肯放弃？纵身跃到少年面前，再次横剑拦下了他，“你师叔是谁？你的剑法和顾惜朝如出一辙，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面前的少年似乎也有些生气了，持剑就刺，想要硬闯过去。
岳飞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背了——刚到京城就碰上打劫的，本来以他的武功是没什么的，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拦了自己的路不说，还一直追问顾惜朝的下落。
九现神龙戚少商他听说过，戚少商和顾惜朝之间的血仇他也知道一些，但那都是江湖传言。自己的剑法是师叔卢芸所教，哪里认识什么顾惜朝。可偏偏眼前的人似乎认定自己与顾惜朝有关系，怎么都不肯让路，就这样和自己在大街上打了起来。
岳飞又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当湛卢剑被那个自称是戚少商的人打飞的时候，师叔竟然出现了！
上次和白家兄弟见过面后，听说师叔有可能会来京城，自己便赶了来。师叔一向来去无踪，自己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但没想会真的见到了！
戚少商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衣少女，在接住被自己挑飞的长剑的同时将那少年护在了身后，动作轻盈飘逸，与顾惜朝竟有几分相似。
“师叔！”岳飞欣喜若狂，多年不见师叔竟然还是和当年一样年轻漂亮，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飞儿，好久不见，你长大了不少。”婠婠对岳飞回以微笑，暗叹时间的流逝。当初分离时他才只有自己一半高，现在都快到自己的肩膀了。
回头看向戚少商时，面露怒色：“欺负小孩子算什么，九现神龙真是枉称大侠！”
“你是谁？”戚少商问道，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少女极可能和顾惜朝有关。
“卢芸。”婠婠自报姓名后，又补充了一句，“惜朝和飞儿的剑法都是我教的，相似也不足为怪。”
戚少商也是一惊，除了傅晚晴他不曾听顾惜朝说过他还有其他亲人，“顾惜朝在哪里？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打赢了我再说！”婠婠将岳飞轻轻推出圈外，运气于剑向戚少商刺去。
不在名字前缀上门派家族诨号，想必应是个自矜自负之人，戚少商如此想。他看出对手的左肩的白衣染血，左臂有些僵硬，想来应该是受了伤。
方才与岳飞过招之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过人之处，这少女看上去也并不比岳飞年长多少，应该不会厉害到哪里，况且男女体质本就有差异。纵使自己不能取胜，也不会有什么的危险，他现在只想问出顾惜朝的下落，无心得罪他人，因此是只守不攻。
但是几个往来之后，戚少商才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轻敌！
那名叫卢芸的少女虽然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但剑气凌厉，剑法也更纯熟。若不是看着他比顾惜朝要年轻许多，戚少商真的会相信顾惜朝的剑法是他教的。（其实婠婠比戚少商年长的说……）
失了先机，戚少商应对起来就有些吃力，渐渐落了下风。
婠婠有些恼火，要不是左肩的伤口又裂开了，他早就用鱼肠剑将对方劈了，否则也不会拖这么久。
他一向护短，想到惜朝竟然是毁在这样一个土包子手中，而对方又当街欺负飞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觉动了杀机，招招都是致命的打法。
他和师妃暄相处多年，杀气也略有些收敛。但这次意外受伤，再加上顾惜朝和岳飞的事，让他一时怒极，又变回了当初独闯江湖、与顾惜朝初识之时的自己——那时他还年少，不知分寸，锋芒毕露……
忽的剑交左手，一条七彩绳索自婠婠腰间沿他的右臂飞出，直取戚少商。
戚少商没有防备对方竟另有兵刃，被缚了双臂和上半身。一股大力自索上传来，急忙使了个千斤坠堪堪稳住身形，让自己屹立不倒。
一直在旁压阵的岳飞不禁惊叫道：“捆龙索！”
——九现神龙遇到了捆龙索，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师妃暄与无情赶到之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之人。
戚少商被一条七彩绳索束缚，绳索的另一端握在婠婠右手中。两人正在角力，都是一脸怒色互不相让。
看到婠婠衣上大片的血色，师妃暄很担心，婠婠的性子有多烈他很清楚，再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无情也不愿伤了好友之间的和气，向师妃暄与闻讯赶来的追命示意，准备要分开他们。然而他们还未动手，就又出现了变故。
婠婠左手剑气一扫，把从戚少商的身上掉出的一样东西挑起半空。将捆龙索在右臂上绕了几圈，空出右手接住了此物。
戚少商脸色大变，惊吼道：“还给我！”疾步上前就要拼命。
师妃暄和追命急忙近前，一人挡住一个拦在了中间，以防他们再动手。
——那是本书，是被人撕碎后又重新黏在一起的，封面上写着“七略”二字。
熟悉的字迹，婠婠自然知道是出自谁手。不禁又看了戚少商一眼，似乎若有所思。
岳飞也跑了过去，婠婠便将湛卢剑还了鞘。
师妃暄拿了手帕按在婠婠的伤口上，试图为他止血。
追命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婠妖女？你几时回来的？怎么和老戚打起来了？”
‘原来他就是追命口中的婠妖女。’戚少商越过追命和师妃暄看向婠婠，问道：“顾惜朝在哪里？你一定知道！”
无情注意到婠婠又握紧了左手，急忙到近前按住他的臂腕，对他摇了摇头。
“咦？婠婠你认识顾惜朝？”追命颇有些惊讶。
无情阻止道：“有什么话都回去再说。”
——他们现在已经很引人注意了，若是让那些有心之人听去，难免又是一场麻烦。
婠婠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渐渐冷静了下来，对周围的感知也恢复了以往的警觉。
感到斜后方的视线似乎有些刺痛，婠婠有些不经意的微微侧了头，用眼角的余光瞟去。
在一个名为“三合楼”的酒家二层窗口处，端坐着位衣饰华贵的青年公子。婠婠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流连在无情身上，笑得有些玩味。
而此时无情还握着自己的手腕，婠婠左手手指微动，有些明白了——
看来有时祸水的，并不只是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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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岳飞，字鹏举，南宋抗金名将，是有记载的湛卢剑的最后一位主人。
正文中有婠婠使用湛卢剑的情节，这里设定了湛卢剑是由婠婠传给岳飞的。
三合楼，小说《说英雄，谁是英雄》中的频繁出现的一处酒家，位于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的分界之地，京城的各方势力都在此广布眼线。
戚少商在王小石二度逃亡时，受其所托出任金风细雨楼的代楼主和象鼻塔的署理塔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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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