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夜未眠》墨晕素白

27、【第五夜】Part E

　　“说不定现在也有某个和恶魔有关系的人混在我们中间。”苏格说着，两人皆陷入了沉默。如果真的有这个人存在，那他到底是谁？

　　“八年前元茵是真的没死吗？”苏格问。

　　南宫煜耸耸肩，回答：“我也不确定。之前的死亡顺序是荀声、沈邑、丁艺苑、严廷、李冰绡、韩迟、罗子康、杨冬、董波、明凡。本来我是确定她死了的，但是你这么说，我又突然不能肯定了。我对八年前‘十二夜’第十天之后的记忆都很模糊，因为到第十一天一大早我就被送到了医院。那一整天都在做各种检查，很多东西都没看清楚。”

　　苏格问：“没看清楚还是没看到？”

　　南宫煜摇头：“我看到了她死的样子。比起前十个人，她是死得最安详的一个。她是自杀的。上一次所有人会在下午六点晚饭开始的时候复活，但是在那之前都会保持死去的样子。所以第十一天整个白天她一个人都没见到，就挨个敲门然后打开了厨师房间的门，然后看到的是厨师的尸体。之后就发疯似地打开了所有房间的门，发现所有人都死了。前一天晚上还和所有人一起吃饭，对她来说就是所有人一夜之间全死了。”

　　“被吓到了？”

　　“嗯。之后她就吞了整整一瓶安眠药。那时候应该是下午两点左右。之后她就一直躺在床上。而且因为她的提前自杀，当天晚上六点没有人复活。”

　　“那第十二天徐警官来的时候女服务员的尸体还在吗？”

　　南宫煜摇摇头：“徐警官在中午的时候就来过一次，那时候元茵的尸体就已经不见了。之后下午又独自过来，到六点钟所有人复活的时候元茵又出现了。之后徐警官就突然倒下了。”

　　再次找遍了一楼的所有地方，还是没有发现商雪雪的踪影，众人都留在餐厅里。很快就要天亮了，大家都决定天亮再想办法。

　　“对了，度清风摔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尔笔问道。

　　苏松子回答：“我正在睡觉的时候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就换了衣服出来看看究竟。之后就看到度清风从三楼下来。”

　　“从三楼下来？”薛苍天打断苏松子的话，“他去三楼干嘛？他把雪雪弄到三楼去了？”

　　苏松子接着说：“我当时也问了他去三楼干什么，结果他回答说他也是听到有脚步声才出来看看。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还有其他人在外面逛？”南宫煜有些惊讶，“我只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但是因为乐水引梦游我就跟着她了。”说着南宫煜看向苏格。

　　苏格耸耸肩：“我也只听到了一个。但是因为手机被我忘在浴室了，找了半天，刚出门就听到了苏松子的声音。”

　　南宫煜惊异地看了苏格一眼，从他听到脚步声到苏松子的尖叫之间至少过了半个小时。找个手机需要找这么长时间？而且以苏格的性格，应该是就算找不到手机也还是先出来看究竟才对吧。

　　“那么遇见度清风之后你们怎么又突然想要下楼呢？”南宫煜问。

　　苏松子听到南宫煜的话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当时度清风说他也是听到有脚步声才出来的，我觉得他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所以就和他一起去一楼查看了一下，一楼也没有人。”

　　“等等。”南宫煜打断苏松子的话，“你们去过一楼？也就是说绳子那时候还没有？”

　　苏松子点头，回答：“嗯。那时候楼梯上一切都很正常。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现，所以我们就又回来了。但是没过多久我又听到了一楼有声音，这次的声响明显比之前的大，我们就再次去一楼，然后走在前面的度清风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众人听了苏松子的话都沉默了。

　　苏格奇怪南宫煜是听到脚步声后才出的房间，若是度清风也是跟着脚步声上来，那么脚步声是谁的？

　　南宫煜说过，乐水引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之后才离开的，而且她接着便是去了二楼，那么度清风上三楼、南宫煜下二楼，为什么两人没有相遇？

　　要么就是度清风说谎，他并没有去三楼，只是做出从三楼下来的样子，然后叫上苏松子去一楼正好错过了南宫煜；要么就是苏松子在说谎。另外，如果苏松子没有说谎，那么这个晚上就有三批人旅馆里活动：南宫煜和乐水引、苏松子和度清风、以及那个未知的系绳子暗算的人。

　　南宫煜也觉得苏松子说的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可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自己并没有听到苏松子所说的一楼的声响。他可以肯定当时自己听到的脚步声是从二楼传来的。如果苏松子没有说谎，也就是说苏松子和度清风听到的声音和自己听到的不是同一个。即是说自己听到的是他们两出房间弄出来动静。而他们听到的则是更早就在外面的什么人弄出来的声音。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系绳子在楼梯上的人。

　　接着，南宫煜又想到苏格之前说的找手机的借口，这个理由太蹩脚了，完全不像是苏格会说出来的。所以南宫煜猜想他是不是因为什么事而影响了他的时间观念。这一次旅馆里处处透着古怪，他只要一闭眼就会看到八年前的事，仿佛历史重演了一遍，那些被自己遗忘或是忽略的细节，那些因为时间推移而渐渐暧昧的细节都重新以最真实的形态展现出来。

　　沉默半晌，自从发现商雪雪失踪后就一直出于浮躁状态的薛苍天终于沉不住气，开口：“抽支烟你们不介意吧？”

　　众人都没有反对，薛苍天进厨房用灶点燃烟，靠在厨房门口一支接一支地抽烟起来。

　　苏松子见气氛沉闷，挑起话头想聊聊天，但没有人想说话，聊天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总是进行不下去。最后也只得作罢。

　　等到天已经开始蒙蒙亮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所有人都聚集到大厅，之间睡醒的乐水引就像是第一天见到的那样，裹着一块毯子下楼来了。

　　“你们都在啊。”乐水引显然没想到大厅里有这么多人，有些吃惊地说。

　　看着眼前这个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事的乐水引，在联想想到昨天晚上的乍一看到时满手是血的场景，所有人看乐水引的眼神都有些不自然。

　　苏松子开头：“水引你终于睡醒了。”

　　乐水引点点头，再往下走几步，终于注意到了楼梯口躺着的度清风，停下脚了步。

　　“这是……”乐水引皱着眉盯着尸体，“怎么回事？凶手又杀人了？”

　　然而乐水引还没等到回答，薛苍天就突然双手掐住脖子倒在地上，似乎呼吸困难。之后薛苍天全身发抖，伴随这薛苍天嘴里意义不明的咕噜声，从嘴里吐出白色的吐泻物。

　　“这……这是中毒了吧？”在苏格开口之前，乐水引就先说出口。

　　苏格点点头表示同意，之后招呼南宫煜：“小煜过来帮忙，先让他把东西都吐出来。”

　　苏格和南宫煜合力把薛苍天头朝下抬起来，薛苍天更加剧烈地痉挛起来，挣脱两人的手，蜷缩着身子，在地板上持续抽搐挣扎。

　　“他，不会死吧？”刚刚才目睹了度清风死亡的苏松子担忧地问。

　　苏格叹气：“我也不知道。”

　　“不能急救吗？”

　　苏格摇头：“我们并不知道他中的毒的种类所以很难处理。更何况就算是知道了，我们在现在的条件下也束手无策。我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毒药并没有达到致死的计量。”

　　苏格和南宫煜把薛苍天抬到了大厅的沙发上让他平躺着。快到中午的时候，挣扎了一上午的薛苍天还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一直围着薛苍天却又无能为力的众人一个上午已经是身心俱疲。比起身体上的疲惫，精神上的压力才是最大的。短时间内目睹了两个人的死亡，每个人的心都渐渐开始麻木了。

　　与之前只是单纯地见到尸体不同，这次是所有人眼睁睁看着薛苍天痛苦地到底，挣扎然后断气。这种刺激性极强的体验削弱延缓了众人的感官知觉。见到薛苍天断气，大部分人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现在怎么办？”吴尔笔问道，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要先吃点东西吗？我从昨晚开始就基本什么都没吃。”

　　“的确。就这么不吃东西把自己拖垮了也不行。还是先补充点能量的好。”苏格也赞同吴尔笔的话。

　　没有电，苏松子只好去厨房烧水泡方便面。一时间整个一楼充斥着各种口味泡面的浓烈味道。
　　随后苏格又想到了维文，便多泡了一碗送上去。

　　楼上，被绑了半天的维文终于被松绑，活动着手臂，又用那让人生气的语调说：“终于记起我了。还以为你们打定主意要饿死我呢。”

　　吴尔笔说：“少废话，快点吃完。”

　　维文耸耸肩：“你这么凶干嘛？对了，商雪雪找到了吗？”

　　听到维文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找遍了整个旅馆都没有发现商雪雪的踪迹。她到底去了哪里？

　　改了一个大BU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