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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抢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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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潺潺,微风夹带着草木的清香沁人心脾,耳听得鸟儿啾啾和着那汩汩水声别有番感觉,“此处倒有几分祁茂山的意境。”展昭心道,不由想到了师父楚之寒,自六岁那年跟随师父上祁茂山学艺一晃十四载,打自己下山历练后算算已有两年没回去了怪想的。
“呔,那边的小白脸要死还是要活?”一声断喝打断了展昭的思绪,有两人操着家伙从旁一前一后跳了出来,展昭抬眼看去,这二人不过三十,个高点的生得粗犷,另一个黑矮结实。
“大哥,我看就他了吧。”黑矮个儿道,声如洪钟。
展昭注意到这二人手中的大刀虽然晃眼,不过冲着自己的却是刀背,虽然气势汹汹却并不曾感到杀气。
“自然要活。”展昭不紧不慢道。
“好说”高个儿用力晃了晃刀,“那就就娶了我妹子。”
展昭一愣心下好笑,这听说过抢小媳妇的,还从没听说过有抢妹夫的,展昭瞧那高个儿说得认真又不似开玩笑。
“如此那我还是要死。”说罢展昭盘坐在地闭上眼睛把脖子伸了伸,一副等死的样子,二人见状面面相觑,“喂,你为何要死?难道娶我妹子比那死还痛苦不成。”高个儿大为奇怪。
展昭睁眼侧头道:“二位生得彪悍在下孤身一人,打是打不过的。但若是从了,你如此荒唐嫁妹可见你那妹子是何等人物了,我若娶了她日后定然遭罪生不如死,如此不如就一刀痛快了。”
“呸,我那妹子生得水灵懂事,休要辱了她。”高个儿道,“这么说吧,小子,爷说娶并非真娶,你只要乖乖地听大爷的演出戏保证不伤你一根毫毛,到时候好酒好菜招待着还把你当恩人供着,怎样?”
黑矮个跺脚道:“大哥,和他废什么话绑上便是了。”说着上前一把抓着展昭的胳膊,展昭也不挣扎,如此稀奇事怕是其中另有隐情不如去看个究竟顺便填填肚子。
展昭任由那二人架着沿着山道辗转回环,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一方不大的山寨傍水而建,此时早有几个喽啰模样的奔了过来,高个儿把展昭推给喽啰们道:“好生招待但有一样别让他跑了。”喽啰们答应着推搡着展昭往山寨走去。
“方大头,四爷把小姐接过来了没有?”高个儿叫住一人问道。
“回大爷,四爷和小姐还没到,不过算算时辰应该也快了吧。”喽啰看看天色道。
“二弟,你去看看老三布置得如何了,我去山寨四周转转。”高个儿对矮黑个儿道。
且说展昭被一群人推进了屋内,身上包袱物什被搁到了一边,不时有喽啰进出或是端着吃的或是布置屋子好不热闹,展昭见这屋子甚是宽敞,收拾得干干净净,屋里屋外都贴上了大红喜字,不一会就有人捧着新郎喜服走了进来,众喽啰见了那人纷纷道:“三爷”展昭见来人二十来当,方脸浓眉,看上去颇为和气。
那人帮展昭松了绑道:“公子莫要害怕,我们虽占山为王可不做得却是劫富济贫之时,这次我那二位哥哥也是急了。”展昭活动了下筋骨叹道:“听他们叫你三爷想必你是这里的三当家了,在下也是好奇从未听说过抢亲有抢妹夫的。”
“公子这实为无奈之举。”那人道,“此处名为云水寨,我们兄弟四人是这的当家,你方才见的高个儿是我大哥,另一个是我二哥。”那人续道:“我那大哥有个妹子年方十四生得灵巧,住在西山的村头,前日过来不曾想被云岭寨的姚之任撞上了,当下就向我大哥提亲,这姚之任就是个“要吃人”谁会把自己的妹子往虎口里送,便随口说早许了人家,那姚之任便黑了脸说我大哥诳他百般纠缠,我大哥只好说这次就是陪着妹子置办嫁妆的,两天后便是大喜日子了,男方是山外的好人家,那姚之任方才作罢。”
展昭道:“要真作罢在下也不会到此了。”那人续道:“原本我大哥是想把妹子送走,但是如此一来不是此地无银了,那姚之任岂会罢休,他找茬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样不是刚好落了口实,倒不是我兄弟几个怕他,只是这姚之任甚是厉害,手下还有若干好手,这要硬拼实则不讨好恐怕到时也会累及到妹子。可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选,大哥和二哥便急了眼下山寻觅,不巧撞上了公子了,见公子斯文便了上来。”
展昭见那人说的诚恳便道:“我一路人出门在外只求能保得周全,如今被已被带到了此处悉听几位当家便是。”那人喜道:“如此最好,公子放心,这出戏演完我兄弟几人便好生送公子下得山去且另有厚谢,公子且先换上这喜服吧。”此时展昭心里寻思着不知那姚之任是何人物,我且会上一会。
这边刚展昭刚换上喜服整好衣冠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几位爷,不好了,小姐被抢走了。”众人皆是一惊,“小六子,把话说清楚,四爷呢?”
“小,小的们和四爷去接小姐,可到了地方不见人影,却在门前看见数个凌乱的脚印还有车轮印,四爷当下就变了脸色说小姐定然是被要吃人抓走了,让小的先来报信,他和其他几个兄弟先追去了。”
“小妹呀!”高个儿额头青筋突起,“姚之任,你欺人太甚,真当爷怕了你不成。”
“弟兄们,这口气要是不出,我们云水寨以后还怎么混。”矮黑个儿抄起家伙就往外冲。
“对,和他们拼了,救出小姐!”人群嚷道,随即呼啦各抄起家伙。
“可恶!他娘的拼了”方脸一巴掌拍下,撇了展昭跟着冲出屋外。
山道上,唢呐声声夹带着嘻笑声,一群人拥着一辆马车。
“哥几个回去多喝几杯啊,今可是大寨主的好日子。
“当然,云水寨算个鸟,要是他们有胆过来就顺便把这水子改成我们岭了。”
正说着,听见后面有人来报:“云水寨的人追过来了。”
“弟兄们,亮家伙,把云水寨的都给我灭了权当给寨主当贺礼了!”
狭长的山道上,人影交错白光闪闪,兵刃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尘土飞扬间那辆红色的马车尤为注目,一方虽然人数不多但奋力地在向着马车推进。
“赵四爷,你就别白费气力了不如随我去了入了云岭寨。”一个瘦小个道,此人正是云岭寨的二当家年利,挨着是同行的三当家缪执。
“年猴子,休要多言,今天我赵虎豁出去了,快快把姑娘还来。”一人怒目道,兜地一飞脚将一个喽啰踹翻在此,一个旋身手起刀落又将另一人砍倒。云水寨人数寥寥,这些本是来接小姐的不像云岭寨本就来抢人的自然做了准备,不多片刻只剩下了那个赵虎一人强作支持。
“哈哈,弟兄们好好伺候着赵四爷。”狞笑声夹杂着众多叱喝声。
“四弟,莫慌,哥哥们来了!”此时远处有人高喝道,伴随着“仓啷啷”的兵器出鞘声,“救四当家,救出小姐!”是云水寨的众人赶过来了。
缪执蹬脚把手中大环刀蹭了蹭对年利道:“哟呵都来了,正等着呢,二哥那就全在一起包饺子了吧。”
噼里啪啦兵刃飞舞,双方斗将在一处。一人身着喜服蓦地跃入当中,一闪一侧一纵轻灵地游走着,正是展昭,但见他剑鞘一伸格住了缪执砍向赵虎后背的刀,手腕一抬将其震开,跟着鞘尖一提直击其前胸,缪执举刀来挡,那剑鞘却倏地向下“噗”的一声,缪执顿时觉得左大腿一阵酸麻站立不住往后跌去,展昭纵然上前剑柄抵住了缪执的咽喉:“在下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可切莫乱动,要不然我手上没劲保不准一松这长剑出鞘划拉个口子我可不管。”此时缪执还哪敢动弹,只觉得脖间冰凉冰凉的。
“大哥,这不是我们绑来的小子么,看他的出手莫不是我们被人当猴耍了。”有人回味过来了。
展昭回头一笑:“二当家,娘子被人抢了做夫君的怎能安然坐视,你说是也不是?”
这一举同样让云岭寨的骇异不已,那缪执武功不弱仅次于大寨主和年利却在几招间被人制住,这云水寨怎的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啊。
年利的面色忽地一白,带着几分敬畏指道:“你,你是展昭!”此言一出均是大惊,他便是这几年江湖上新起的南侠,展昭朝年利瞥了眼,“你认得我?”展昭确定从未见过此人。冷不丁年利抓过旁边的喽啰,“啪啪”依次向他们拍去直向展昭,几步间年利已到了马车边,手中大刀一轮直向马车劈将下去,一阵惊呼间展昭脚一提,迎着那几个喽啰就将缪执蹬了出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似有一物入离弦之箭且有隐隐“嗡嗡”之声,听得“啊”的一声年利捂着手腕痛叫,定睛一看他那柄大刀竟被展昭的剑鞘生生挡了下来,跟着一抹红影挟着白光挡在车前,刹那间众人觉得一股寒气呼之而出。
“大喜之日我不想见血,但若有人非逼得我也未尝不可!”展昭冷冷道,鲜血从年利捂着的手指隙中流了出来,“走,快,快走!”年利颤声道,一群人骇然间跟着落荒而走。
长剑还鞘,“姑娘可还安好?”展昭走近道,不想一柄长剑豁然从车破出直刺而来,展昭滑身而过,一个姑娘凤冠霞披横剑当胸,那女子面容清丽,不过十七八,她横眉对着展昭道:“看你相貌堂堂怎的却干得禽兽之事!”说着凌空挽了个剑花,陡然间剑光四射朝着展昭当头掷下,犹如万点星将其裹在圈中,云水寨的众人不由心头一紧,“铮铮”另一道剑光从那圈中乍现将那点点剑星斩落,那姑娘一跃已在一丈之外,展昭收剑还鞘作了一揖:“娘子好剑法,为夫受教了。”姑娘听了当时就闹了个红脸:“呸,谁是你娘子了。”宝剑一提就要上前,“且慢,你是何人?把我妹子怎的了?”一人跳了过来拦住道。
“你妹子?你们不是云岭寨来抢亲的?”姑娘疑惑道。
赵虎过来嚷嚷道:“我们不是云岭寨的,我们是来截亲的。”
“截亲?不还是抢亲吗?”姑娘四下看了看,见周围地上兵器散乱,还躺着数人着不同肤色,面前的这些人也有不少带伤。
“他们是云水寨的好汉,是来救小姐的,来抢亲的云岭寨那帮人早跑了。”展昭道。
姑娘指着展昭道:“那你又是谁?不是那姚之任吗?”展昭微微一笑:“我是半路被强拉来的夫君。这位娘子……”
“我,我不是你娘子”姑娘朝展昭瞪了眼。
“不叫你娘子那叫你什么?”展昭道
“丁月华”姑娘摘下凤冠揉了揉脖道,“这东西重死了,亏我还在车里憋了那么久。”展昭觉得那姑娘的模样甚是有趣,那脸上分明还有一丝稚气。
“丁姑娘,那我小妹呢?”
“她藏了起来还在西山村头小屋。”丁月华道:“原来你就是梅儿姑娘的大哥啊,真是误会了。”丁月华歉意道。“三弟四弟,且请这二位恩人去山寨小坐,我和二弟去吧梅儿接过来。”
展昭和丁月华便跟着众人回到了云水寨。
展昭活动着四肢大声道:“这疼,这里也疼,丁姑娘方才的剑法甚是厉害,在下被姑娘的剑锋刮得全身都生疼生疼的。”
“方才一片大乱,见你走来穿着喜服我还以为你是那姚之任呢,这才下手没了轻重。”丁月华道,“你可还好?
“现在还好,要是再不吃点东西那真可糟了。”展昭伸筷道:“先吃点补点回来,丁姑娘闷在车中半天也累了吧,吃点吃点,你我又不是真要成亲的夫妇不用那么客气讲究。”丁月华看着展昭道:“这一路来听他们叫你南侠什么的,真看不出来。”丁月华顿了顿道:“我印象里侠客就该像两位哥哥一样的,自有一番凛然威严的气势.”
“在下展昭,如假包换,南侠什么的,唔,在南方呆久了姑且混了个什么南侠的名号。”展昭低头吃道。丁月华揉着肩道:“那凤冠霞披的穿着好看实则累人,比那练剑可累多了。”
说着跟着吃了起来,她着实饿坏了,渐渐地,只见丁月华的筷子飞速地夹着菜,展昭在一边伸着筷却不再动,“这姑娘,还真是爽快!展昭心里暗笑。
丁月华见展昭在一边咬着筷子正对着自己乐便停住筷道:“你笑什么了?”展昭拿筷一指道:
“姑娘吃得急了。”丁月华往嘴边一抹原是沾上了饭粒,她“呀”的一声当下甚窘忙擦了擦,脸儿通红通红的。“呃”展昭立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他抓了抓头“咳”了一声道:“这小鸡炖蘑菇味道确实诱人,你看我这吃得。”展昭说着胡乱扒了两口饭,故意吃得慢嘴边是饭粒,丁月华见状不由“咯咯”笑了起来,展昭抹了抹嘴道:“我们半斤八两。”
“恩,恩,都怪这菜实在太好吃了呢。”丁月华点点头,正说着有人推门进来道:“二位可吃好了,我们当家的有请。”
展昭和丁月华跟着来到了虎义堂,“丁家姐姐”一个少女亲昵地奔了过来拉过丁月华。
“梅儿”丁月华拉起梅儿的手道:“没事就好了。
“这次幸得有姐姐了。”梅儿道
“对,对,两位大义,我王朝铭记于心。”高个儿道。
“我马汉先前有得罪之处,还望少侠海涵。”黑矮个儿朝展昭做了个揖。
“我赵虎还要谢过少侠方才出手救命。”
“两位对云水寨的恩情我张龙记下了,若是今后有需要的尽管吩咐。”
展昭道:“四位当家言重了,我看四位各有本事又有义气做这山大王可惜了。”王朝叹了声道:“展少侠,我四人皆是功名未就不得暂且为之。我和王朝本是同乡,那年结伴去考武举,只因我两不肯给那主考官银子竟被硬生生取消了资格,我二人气不过,又不想如此回乡,路过这云水寨时赶跑了这里的匪人遂就此安身了来,后来又遇上了张龙和赵虎,他们去应试那衙役,因为没有人脉又不肯贿赂被人赶了出来,我四人心中也是一直不甘愿的。”
“原是如此”展昭想了想道:“若是四位有意我倒是有一去处。由此向西的渠阳县有一钦差包大人,算算日子应该还在,与我算是有些交情,不知四位可有意投奔?”
“展少侠说得可是开封府的包拯包大人?”众人眼一亮。
“正是”展昭道
“如此我等求之不得呢,就不知大人他,他会不会介意我们这些山大王。”王朝有些担心道,其余三个方才的兴奋劲也转为了顾虑。展昭“哈哈”一笑道:“诸位大可放心就是。”
“如此就谢过展少侠了。”四人道
梅儿过来拍着手道:“太好了,哥哥,如此就省的我提心吊胆的了。”
是夜,王朝等人摆酒拉着展昭海饮一番,翌日便遣散了山寨众人,随即几人收拾停当结伴下山,马汉张龙赵虎先行往渠阳县等王朝安顿好梅儿,这边展昭和丁月华辞别了几人往东而去。
两人行了一段,展昭忽地顿住,跟在后面的丁月华一时没留意差点撞了上来,“你不好好走道干嘛呢?”丁月华道。展昭跳到一边让出路来一抬手道:“姑娘请”随后转身朝后而去,“等,等一下,你去哪?”丁月华叫住他道。
“在下应该和姑娘不同路吧”展昭道。丁月华滞了半晌低头不语,脚下使劲地画着圈磨着一颗小石子,展昭看了一阵摇摇头悠悠道:“丁姑娘,你若是想效铁杵磨成针把这石子磨扁了没问题,不过在下就恕不奉陪了。”说罢就要离去。
“我不知道路!”丁月华终于憋出一句话。
“恩?”展昭诧异地看着丁月华,“哥哥们不要我了,我又不知道往哪里去,在这山里转了半天这才碰到了梅儿。”丁月华一扁嘴,似哭欲哭甚是可怜。
展昭往远一瞰道:“从这过去应该是景伶镇了,那边的酒酿圆子挺赞的,我请客。”展昭自顾走着,丁月华蹦跳着,乐乐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