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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归案 ...

  •   四海客栈,展昭嘬着小酒随手把玩着一块玉玦,此玉玲珑剔透甚是惹眼,自有各色目光朝此投来。对坐的丁月华品着瘦肉粥,余光掠去她注意到右手方有两人盯着那块玉玦耳语了几句,和其他人不同两人的面上颇为诧异。
      丁月华朝展昭丢了个眼色,微微一笑道:“哦呀,这块玉玦真是让人生爱也难怪大哥如此爱不释手,莫不是和哪位姑娘家的定情之物?”
      展昭将此物拿到近前,他呷了口酒道:“此物倒是出于一位姑娘,不过却是伤情之物,我转而得之也是后来才知道,心下不安怕是不祥正欲忍痛舍之,不想前些日子偶遇一高僧见了此物连念了几个阿弥陀佛,他对我道这玉玦非一般凡物,虽然此物秉承了那姑娘离世时的残念,但灵玉究竟是灵玉,断不会伤及无辜之人,且若我能帮忙找到那伤情之人化去这怨气,对我可是大功一件,此玉通灵必然感恩认我为新主对我庇佑护之,福泽绵绵啊。”
      “哦,原来这玉玦还有这么一段。”丁月华凑近端详了一会:“咦,看这玉玦的下角嵌着一丝朱红,莫不是就是那姑娘的残念?如今看上去甚像人的血泪啊。”丁月华叹了声道:“可见那姑娘心中的怨结之深啊。”两人对话甚是大声,在旁的人都听得真切,不由得心生怜悯为那位姑娘叹息。
      展昭两眼茫茫道:“且那高僧对我指点道那伤情之人是在此地,却未告知如何寻找,现下我好似无头苍蝇。”他一副苦脸地收起玉玦。
      丁月华安慰道:“大哥切勿烦恼,既是大功积德之事当然没那么轻易的,我陪你慢慢寻找便是,想那伤情之人此时怕也是不安的吧。”
      旁人听得此话不由纷纷向旁的投去探寻的目光,猜测身旁是否就是那伤情之人。
      “我说老四,我们几个就属你多情,是不是你啊?”
      “我可是个怜花惜玉之人怎舍得让佳人如此伤心啊!”
      ……
      周围好不热闹。
      那右手方的两人表情颇为复杂,其中的一人看着展昭寻思了一阵,他的指尖悄然点了点手边的宝剑,身旁之人点点头便起身向门外走了出去。
      “展大哥,你随口胡诌几句便有人按捺不住了。”丁月华低声道。
      “要没做过亏心事胡诌只能是胡诌。”展昭轻声回道。
      展昭收起那玉玦道:“小妹啊,听说城外的兆龙亭一带风光甚好,不然陪着大哥我去散散心可好?”
      丁月华答应道:“早闻那里有的是湖光美景我自然是喜欢的。”
      两人话音落罢见那那剩下的一人便起身离开了。
      丁月华把碗一推道:“得,吃饱喝足了该活动活动了,有人比我们更迫不及待了。”
      展昭道:“我是喝足了可还没饱那,不急,也该让人家好好准备不是。”
      丁月华一手托腮压低声道:“这里是巨海帮的一个聚集地,你故意挑这个地方请君入瓮吧。那玉玦是犯案之人留下的偏地你就在此如此招摇。”
      “不然我们直接找上门无凭无据地推测一番,然后被人家泼凉茶扫地出门,唔,巨海帮,听这名字说不定顺道送些鱼骨头。”展昭笑了笑,“不好消化啊。”
      “原先我还认定是那花君所为。”丁月华道,她一抬眼和展昭墓地目光相对,霍地想起了那日自己的窘况不由面上泛红。
      展昭道:“要不是小找他们遭袭时所留下的竹管和于府发现的相似我也会不会怀疑,时间,地点,动机,花君都有嫌疑。”展昭见丁月华的神色有些变化心中了然,他续道:“纵然此事不是花君所为,但他犯案累累,我会将他缉拿归案的。”接着展昭又重重加了一句:“你放心。”

      又小坐了片刻,展昭和丁月华便出了城往兆龙亭而去。这兆龙亭本是当地一善人孙兆龙所修的一座半山亭,原为方便来往旅人落脚歇息,此处山水相依虽比不得那些名山大湖却也是别有一番景致,慢慢地倒是吸引了不少闲人来此驻足。
      丁月华脚下加快紧跟着展昭,匆匆间却也泰然,较之几月前多了几分沉稳和干练,这是展昭的感觉,如果说手中的巨阙是应对强敌的破刃之剑,它是无声的挚友,丁月华就是另一个,不同的是巨阙的冰冷让自己对敌冷静,丁月华则让自己从心底里的放松。
      “你对我似乎很放心。”丁月华冒了一句。
      展昭道:“我没拦着你跟来觉得很意外?”
      “有点”丁月华转过头道,“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又或许知道我定然不会理会你的阻拦?”
      展昭嘴角微微一翘:“你觉得呢?”
      “功夫尚可吧”丁月华咳了一声道。
      展昭“恩”了一声,丁月华就是一顿。
      “我没开玩笑。”展昭认真地看着丁月华道。
      丁月华耸了耸肩笑了笑:“承蒙夸奖有那么点受宠若惊了。”
      “还有一句。”展昭补充道:“有时候担心是放在心里的。”
      “得,到底是不放心。”丁月华扁了扁嘴忽然一转念,回味着展昭方才的话,不知怎的心里有些甜丝丝的。

      今日天气不佳,赶路者寥寥,游山玩水者更是鲜有。山野寂静,这时,从前面的山道上缓缓走下一人,瘦高的个子,书生打扮,手中一把折扇,身上没有包袱分明不是过路旅人,展昭顺着方向望了望,延那山道而上有一山亭矗立。
      “那位公子倒是好雅兴。”丁月华道,“若是游玩,这些读书爱风雅的公子多是喜结伴而行,指不定有感而发得个好句探讨一番。或是他喜清净,不过从城里到此处跋山涉水路途可不短,若是文弱书生怕早是疲惫之极,可他却是走得甚是轻松啊。”
      展昭点头道:“看来这位公子的兴致不是一般的高啊。”
      “呵,我们的兴致也不低啊。”丁月华在旁道。
      话音刚落,见瘦高公子身后有三个彪汉从道旁窜了出来挥舞着大刀,瘦高公子一声惊呼撒腿向展昭和丁月华这边跑来,一边高声呼喊:“有,有强人,救命啊。”
      丁月华手按剑柄看道:“展大哥,你看后面那几人凶神恶煞却是追不上一个文弱公子。”
      眼见那瘦高公子就到了近前,后面几人的刀剑也紧跟着呼啸而至,那瘦高公子抱着头连叫救命向丁月华而来,展昭眉尖一动左手将丁月华往后一拉,右手向那瘦高公子抓去,“仓啷”一声,却是一把短刀掉到了地上,再看那瘦高公子的手腕被展昭牢牢地扣住动弹不得,“哎哟,轻点好汉。”瘦高公子疼得龇牙咧嘴。那边丁月华一个抬腿将一人蹬翻在地,右手一抬,一人的左脸被剑鞘拍得肿起老高,剩下一个见状干脆扔了兵器讨饶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只是过路打劫。”丁月华略有些失望。
      “展大哥”丁月华回头间却见展昭面色发白,额头直涔冷汗,那瘦高公子嘿嘿一笑,伸指一戳,展昭身子一软跌坐在地,看似没有一丝的力气。
      “你……”丁月华面色一变,不觉一抖,湛泸出鞘间忽觉全身如面条软捏竟然使不出半分的力气。
      瘦高公子瞟了那三人道:“你们三个又没中软骨散装哪门子软啊,还不快起来把这两人给我带走。”
      那三人颇有顾忌地看看展昭和丁月华,其中一人揉着痛处道:“老大,那丫头片子可厉害着。”
      瘦高公子手一挥道:“得得,少扯了,齐堂主还等着回话呢,弟兄几个利索点,这一趟抵我们干几十票了。”

      一辆马车在夜幕下飞驰着,另有两骑在马车的左右紧随,车前头坐着两人左侧是个瘦高个儿,正是山道上的那四个强人。赶车的矮个儿一边扬着马鞭呼哧着不时还回头朝车里张望,一副不放心的样子,与之相比旁边的瘦高个儿倒是自得的很,哼着小曲儿嘬几口小酒,“我说,黄胖子你倒是专心驾车啊,别磕着闪着了。”
      “老大,我就怕车里有动静,你刚才也看到了这两人厉害着呢。”黄胖子心有余悸地说,不由摸了摸还生疼的半边脸。
      瘦高个儿哈哈一笑:“放心,齐堂主这软骨散可是帮里的一绝,对付的就是这些劳资高手。”
      “老大,你说这两人是什么来头啊,能让齐堂主舍得出大价钱?”一人好奇心起。
      黄胖子也道:“老大,你说齐堂主那可是人才济济,干嘛绕那么大个圈子找上我们呢?”
      “老大,我觉得这事有点悬乎,可弄不好我们几个引火上身啊。”另一个附和道。
      瘦高个儿眼珠一转嘿嘿道:“你们以为我没想过?不过这齐堂主出的价钱确实诱人,到时候我们交了人拿了银两马上远走高飞便是,他们不想亲自出面那也就是不想被人知道把动静搞大了,这事也就是天知地知齐堂主和我们知,我们几个都是些无名小卒不足道哉,真要有事谁又能想到我们。”
      “老大,你说得也是哦。”黄胖子道,“到时候我们早不知再哪里逍遥快活了。”
      “想想那些银子直叫人心痒痒啊。”几人兴奋异常,各自揣起自己的美梦来。
      几人的对话被展昭和丁月华两人听得真切。“这个齐堂主就算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他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也不会是个好东西。”丁月华忿忿道,她试图使力却是徒然,一旁的展昭却是不恼自顾闭目养神。
      “咳,我说老江湖你怎么也着人家道了?”丁月华道,看展昭那不慌不忙的样子丁月华忽然小声道:“展大哥,你是装的是不是?”
      展昭睁开眼微微一笑随即正色道:“我和你一样。”
      丁月华奇道:“那你还和没事人一样。”
      “人家专门派马车来接,那就承情正好养养神不是。”展昭道。
      这时马车磕着了什么颠簸摇晃得厉害,两人本是并肩坐着的这一颠两人“咚”地撞到了一起,丁月华的额头重重地磕到了展昭的下颚,“呲”展昭皱了下眉,此刻两人贴着是如此的亲密,丁月华下意识地想坐起来却是无力,她的脸通红通红的,展昭只觉得耳根有些发烫,不知道是不是方才被撞得厉害了,丁月华前额的几缕发丝拂过,有些小痒,此刻两人不约都沉默了。

      车身又是一颠,丁月华和展昭“咚”地分别撞上了车角,两人这才分开免了尴尬,想起方才的亲密丁月华面上又是一热,此刻只管闭上眼睛似在养神,不知不觉间心静慢慢地平复了下来,之前丁月华曾数次试着驱动内力想化解软骨散,却是一次比一次没有力道,心下也愈烦躁起来,此刻倒觉有了些力气,丁月华心下诧异,她睁开眼下意识地一挣却是坐了起来。
      “静心养气,切莫催动内力。”展昭低低地道。
      忽然间,丁月华意识到了什么,她点点头,身子一松凝神静气打起坐来。
      马车继续前行,车轱辘地吱嘎声渐渐小了,车速明显慢了下来,七拐八拐地不知到了何处,又是一盏茶的功夫隐约地听见一声重重地木门声和零落的脚步声,随之周围一片寂静,又过一会儿,车帐掀开了,两人四下一打量这是间极为宽敞的院子,四周山影重重,抬头间一道锐利的目光扫来,院隅一个褐衫中年背手而立,那是一张让人觉得很憨厚的脸。
      “你们倒是大胆。”中年人开口道,“说,老帮主在哪里?”中年人厉声道。
      丁月华莫名地看着中年人:“天下帮主有很多,老的倒是也不少,不知你说的是哪个?”
      中年人的面色一沉,“小丫头,别挑我性子。你们拿着老帮主的信物在我们巨海帮分舵的地盘上招摇不就是想和我们谈吗!”
      “你说玉玦?”展昭回道。
      “明知故问。”中年人“哼”了声道。
      “既然想和我们谈为何是在如此僻静之所,用如此方法让几个和贵帮不相干的人请我们来?”展昭看了中年人一眼:“又只有阁下一人?是密谈亦或是见不得光的谈?”
      中年人显然一窒。
      展昭又道:“是不想让人知道还是怕别人也知道?”
      闻言中年人一脸阴沉地看着展昭目光闪烁:“你们究竟有何企图?”
      “为了玉玦而来。”展昭答道,他注意到那中年人的神情变化展昭心中有了些猜测。
      “齐堂主,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展昭忽然大声道,一脸地质问。
      “你……”中年人一惊,不觉间退了一步左右张望了一下,“你认得我?果然,果然是他让你们来的吗?”
      “对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丁月华在旁喝道,她本是一个聪明之人,那中年人的一系列反应她亦看在眼里,再联系前后,心道:这人多半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听得中年人提到他,神情中颇是忌惮的,于是便和展昭一搭一唱,两人好似兴师问罪般。
      “那老家伙纵然捡回条残命又能怎么样?”中年人冷笑着一步一步地走上前,“一个废人又能兴起什么浪来,现在整个巨海帮几乎在我的掌控中,只差个正名而已,就你们能为老家伙争回什么?哼,不过你们来了,这名自然也就落实了。”中年人抽出腰间的宝剑面露杀气,“你们两个合谋害死了老帮主,而我杀了你们给他报了仇,有玉玦为证何愁旁人不信,到时我就是巨海帮的功臣,众望所归成为真正的帮主。”中年人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剑刃上的寒光在朝展昭和丁月华逼近。
      此时展昭和丁月华大抵清楚了,原来巨海帮的帮主被人陷害,现在下落不明,有这样的人当道声名自然好不得到哪里,帮内固然还留了些正气之士行侠义之道,所以巨海帮是好事坏事都有份,没想到一块玉玦竟引出一桩纠结之事。
      “告诉我老家伙在哪苟延残喘我心情一好或许可以饶你们一命。”中年人顿了一顿,显然还是有点不死心,对他来说老帮主的存在无疑就是一种危险,有些东西是无法用抢夺的,比如声望和敬重,虽然他现在在帮内大权在握,可是人心却未稳定,那老家伙只要一出现他所有的一切也将随之灰飞烟灭。
      展昭一笑:“他老人家在哪你其实比我们清楚。”
      “什么?”中年人一愣。
      “他就在你的心里头搁着,他死也好活也罢你从未摆脱对他的忌惮。”展昭续道:“他永远是你抹不去的一道影子。”
      “我看你是活腻了。”中年人恼怒下挺剑向展昭一刺。
      展昭出剑一格,剑鞘向中年人的下盘一掷,中年人一惊,“你,你不是中了软骨散吗,如何还有还手之力?”
      展昭跃出马车横剑当胸:“这软骨散的确厉害,不过它的厉害不是软人筋骨,中毒时自然的反应莫不是会用内力真气来驱毒,但若一牵动内力反而会催化这软骨散的效用,因而内力愈高深者,催动内力次数越多者反应愈大,这才是软骨散真正的厉害之处,其实最初的无力只是用来迷惑的引索而已,所谓以己伤己便是了。”
      丁月华心下恍然,这一路来看展昭气定浅闲原是想出了法子来恢复力气,自己还只道是他并未中招故意为之,不过若是没有解药而要遏制这软骨散那就意味着不能用一丝的内力,此时此刻,失去内力意味着什么!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的见识。”中年人将剑一指道:“那我更不能让你活了。你是恢复了些力气,那又怎样?又用不得内力,你觉得自己有机会吗?”
      “作为剑客,更应该相信自己手中的剑。”
      一剑斩下,巨阙灵动地闪过反斜下而上朝中年人的小腹而去,中年人方才一纵砍下却未击中展昭双足还未落地,力道未泄,如此不是就等着自己撞上对方的剑尖,中年人忙挥剑来截,展昭宝剑一提,转而朝着对方的前胸而去,中年人大惊,现下想要回剑再来挡已是晚了些,只得真气立聚于胸口来抵挡,“嗤”中年人的左胸被巨阙浅浅划开了道口子,“啊”中年人大惊,这几招出手便知这年轻人的剑术非同一般,倘若他恢复了内力自己刚才安有命在?这二人怕是极有来历,如今只能快快结果了他俩,否则怕是后患无穷。想到此中年人手上加紧,催动内力,剑光暴涨,但见剑光点点将展昭周身笼罩住般,丁月华在旁有心相助,可是手上力道不够,勉强能握住宝剑,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盼多恢复些力道。再看展昭青峰三尺在那包围圈中东指西划,中年人的攻势如疾风暴雨却未能让展昭移动半步,中年人心中大为骇异,想他齐飞也是受过名师指点下过苦功,自己竟然奈何不了眼前这不能用内力的年轻人,他惊异之下不免焦躁起来,他欺展昭此刻无法用内力抗衡,若是久斗之下必然累极,于是便更是大力砍将,剑风呼呼,丁月华在旁觉得脸被这剑风刮得生疼,暗骂对方卑鄙无耻,竟然想拖累死展昭。
      此刻,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正扒着院落的墙头朝这里目不转睛,不时发出低低地惊呼。
      “鲁堂主,这个小哥的剑法好生了得啊。”是一个略带稚气的女娃声。
      “瞧他年纪轻轻且不说他的剑术造诣,就凭他过人的定力沉着就让人佩服了。”一个长须老者道。
      “这该死的齐飞原来真是他害了爷爷。呀陪,真是无耻剑法胜不了人家就想用让人家累到脱力吗,鲁堂主,我们快快去帮忙,那小哥怕是撑不了多久的。”话音刚落,但见巨阙扬空闪过,轻灵地穿梭在那剑雨中,赫然一声,雨息风止,巨阙已然抵住了齐飞的咽喉,再看齐飞身上大小伤口数道,不过都刺得不深。
      再看展昭大汗淋漓,轻微喘息着,显然这一场花去不少的气力,不过他那剑的手依然十分地稳当。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齐飞不可置信地望着展昭,自己就这么输了?
      “开封府展昭。”
      “你?”齐飞上下又打量了展昭一番,“开封府?”
      那墙头的两人也大为意外。
      “开封府的怎么找上这了?”长须老者道。
      “哦,他就是一年前耀武楼封官的南侠。”女娃啧啧道:“饶是如此的厉害,和小宝他们说得可是两样啊,鲁堂主,咱们快快下去了吧,齐飞这厮我恨不得将他万剐,可别就这么被开封府带走了。”
      一大一小窜下墙来。
      “展少侠且慢。”
      丁月华循声望去,见一老一小走了过来,小的那女娃梳着两个冲天鞭子,一身的火红甚为可爱,年莫十四五岁。
      “在下鲁云,这位是帮主的小孙女小莲。”长须老者道。
      小莲上前对着齐飞就是狠狠地一脚,“还我爷爷来!”
      齐飞见了他二人面色一白,“你们怎的也在此。”
      小莲嘴一翘,“齐飞,你真当我每天就只会斗蛐蛐玩花灯吗?还不快快快说来是谋害我爷爷的。”
      “帮主无故失踪你以为真做得滴水不够?只是苦于无证据这两月只等你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鲁云在旁道。
      展昭收剑一揖:“两位,这本是贵帮帮内之事,展昭无意插手,不过……”展昭掏出玉玦道:“这玉玦据说是老帮主的信物,而它又涉及一桩命案,怕是要叨扰贵帮了。”
      “命案?”鲁云一怔。
      “于里于朝奉郎的千金不堪受贼人侮辱而自缢,她死前手里紧握着这块玉玦,在她闺阁中发现的沾有迷药的竹管和贵帮昨日袭击我朋友的做工材质也是极为相似,我有些话要问问这齐堂主。”展昭道。
      齐飞头一撇道:“色子头上一把刀,我齐飞本是做大事的人,还不屑做这等龌龊的事情。”
      展昭想了想道:“这玉玦乃是贵帮帮主的信物,自然是贴身携带。”话还没说完,小莲不乐意了:“我爷爷更不是那种人。”
      展昭道:“其中缘由想必要问齐堂主了。”
      “我怎又知道了?”齐飞道,“那老家伙重伤之后,我和几个亲信一路追过去找寻直追到悬崖边,只见血迹不见人影,这玉玦怎的到了京城小姐闺房我却是不知的。”
      小莲亲耳听到齐飞将谋害自己爷爷一事说了出来当下气极,正欲再次上前却被鲁云拦下,“小莲,这叛徒的事且暂缓缓也不迟。”
      “齐堂主,当日你们是一起寻找过去的?”展昭问道。
      齐飞道:“那条路有两个岔路口,我让何意带了几人走了另一条路,后来他们直追到崖边。”
      “何意”展昭询问地看看鲁云,“何意我知道,这厮是他的副手。“鲁云道。
      “看来玉玦的事要好好问问他了,鲁堂主能否行个方便?”展昭道。
      “好说,展少侠且于我们一起去总堂问个清楚罢。”鲁云道。
      小莲拉了拉鲁云道:“鲁堂主,先把那软骨散的解药给了。”
      鲁云方才想起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两颗药丸伸手递上:“人老了,是糊涂了,展少侠,你和那位姑娘快快服下恢复力气再说。”
      展昭道谢接过,将一颗药丸给丁月华服下,自个也服了靠着车身,丁月华掏出帕子替他擦拭着额上和面上的汗水,“你可还好?”丁月华见展昭脱力的样子甚是担心。
      展昭摆摆手:“气力用得多了些,吃几顿立马就补回来了。”
      丁月华见他还有心情谈笑心下放宽,“对了,你怎么知道那软骨散的?”
      “还记得姚姐吗?她那有的是各种医术药典,那时候我常和师兄去那,没事我就翻翻。”展昭道,“那时的日子很让人怀念。”触及往事,展昭不由闭上眼脸色黯然。丁月华心中明了,她轻轻地給他擦着额角,心里生出一丝疼惜,未曾想展昭却是睡了过去。

      梧桐客栈,秦小找百无聊赖地逗着小白猫,他戳了戳小白猫圆鼓鼓的肚子不时地朝门外张望:“这都两天了,你说师父他们怎么一点音信也没有呢?”小白猫睁开眯缝的眼睛摇了摇尾巴“喵”了一声,用头蹭了蹭秦小找的手掌,似乎在安慰他。一旁的萧然“哼”了声,随手拉过凳子叫了些吃的,秦小找见了心里一阵嘀咕,要说这秦小找对萧然那是一直不爽又有几分畏惧的,这家伙一直冷冷的,对自己的恩公展昭那是半点好脸色都没有,可就这样的一个人展昭似乎对他还挺信任,不过他救了自己和小木一回心里多少有点感激。
      “呃,我说萧……公子。”秦小找本来想叫萧少侠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横看竖看都觉得少侠这称呼和萧然似乎不太搭。“萧公子,你好歹也是展恩公的朋友,要不帮着打听打听?”秦小找道,他知道自己就那点能耐帮不上忙,而张龙赵虎跟着展昭后脚就出去了,这两天也是没见了,眼下只有这个萧然了。
      萧然瞥了秦小找一眼道:“朋友”他哼了声低下头继续大口嚼着肉夹馍,“他不是御猫么,九条命够他死的了。”秦小找不满地撇了撇嘴,但也只能干瞪眼没辙。这时候,就听见门外一阵骚动,似乎有大堆的人过了来,秦小找抬头一看,只见展昭和丁月华押着一人走在前面,后面又跟着五六个人,人群里还有个小丫头蹦跳着进了来。
      “展大人”秦小找一喜忙迎了上去,展昭冲秦小找笑了笑:“小找,伤可好些了么”秦小找点点头,他看了看被押着的那人正想问些什么就听见那小丫头道:“你就是展大人的徒弟。”
      她上下打量了秦小找一番,看他脸上还有些淡淡的乌青便道:“看着就是一书呆子嘛,定然是你平时不用功,要不展大人那么厉害你怎地恁是几个小虾兵都打不过。”
      秦小找脸一红,只是挠着头支吾着,“那个,我,呃,啊”,他又看了看展昭,傻傻一笑颇为尴尬
      “小找刚入门,我还未曾教他什么。”展昭过来道,秦小找心里一亮喜上眉梢,这是展昭在旁人面前承认了自己这个徒弟了吗,那小丫头“哦”了声又看了看自己,眼神中依然是不太相信,这次秦小找挺了挺腰杆不在回避她的目光了,就听展昭道:“这是巨海帮的少帮主小莲,这是鲁云鲁堂主。”
      “啥,巨海帮的少帮主,就这小丫头”秦小找闻言瞪大了眼,不知怎的方才挺直的腰杆不自觉的矮了下去。
      几人落座,旁边自有人看着押来的那人,“师父,这谁啊?”秦小找好奇地问道。
      “案犯何意,就是他害了于家小姐。”展昭道。
      “怎么不是花君吗?”秦小找很是意外。
      展昭道:“办案讲的就是证据,花君固然可恶但这件确不是他做的。”
      小莲冲秦小找嘻嘻一笑道:“看来你嫩着啊,要做展大人的徒弟还远着啊。”
      秦小找一窘他不服气地看着小莲,那表情就是小丫头你比我还嫩呢。
      小莲站起身郑重地朝展昭和丁月华一揖道:“展大人,丁姐姐,此次多谢你们帮我们巨海帮清理了门户,此等大恩小莲铭记于心,他人若有事相帮必当在所不辞。”说完又向秦小找和小木道:“两位,前几日多有得罪,小莲在此赔罪了。”说着招了招手,有人递过东西,“这些伤药补品还望笑纳。”秦小找一愣,见小莲小小年纪说话做事却是大人模样,举手投足间自有股精神气,正想着呢忽然小莲咯咯一笑办了个鬼脸道:“你应该不会那么小气记仇吧。”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秦小找一呆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小丫头真是古灵精怪的。
      那边,小木和旁的人侃了起来,听得他们说到展昭如何如何厉害制住了叛徒齐飞,秦小找恍然难怪展昭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疲惫,丁月华的面色也不是很好,而萧然则是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小莲一行便起身告辞了,张龙赵虎后脚就回来了。
      展昭简单将这两天发生的说了说,张龙过去押着何意回房看管,赵虎道:“展大人,我和张龙按你的吩咐在这附近盘了几日探听花君的下落不过未果,只知他在此地有个相好叫芙蓉,我们寻了过去那芙蓉说花君很久没来找过她了,不过我看她眼神闪闪烁烁地怕是没讲实话,怕你这边有事便先回来了。”
      展昭点点头,“如此我们一起再去探探那个芙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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