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覆情难收》流单

27、消夏美食

　　“皇上万福金安，惠妃娘娘万安。”几个厨娘跟掌勺的师傅正在摘菜，见我俩进来，连忙起身。
　　“平身平身。”他挥挥手，“朕和惠妃刚刚忙得未用午膳，惠妃饿了，过来看看。”
　　忙得未用午膳，亏他说得出口。我低着头扯他的袖子，小声道：“叫他们下去，潭儿随便做些吃的好了。大晌午的，没的再叫人忙活一遍。”
　　“你们都下去吧。”他听后开口打发他们下去，“惠妃要亲自下厨。”
　　“这怎么可以？”一个看起来是管事的太监开口，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可思议，“娘娘千金之躯，怎么能进这瘴火之地？”
　　“叫你下去你就下去，哪儿那么多废话！”他开始有些不耐烦。
　　“是，是是。”那太监脸上瞬间就挂满了汗水。他叫上那几个正在摘菜的下人，抹着汗水唯唯诺诺地退下，出门后还不忘记将门带上。
　　“你干嘛对他们那么凶？”我在厨房里左看看右翻翻，想找些用来做简易菜肴的食材。
　　“我也饿了。”他过来从背后抱住我，“快做饭。”
　　“你这么抱着我很碍事你知不知道？”我使劲挣开他的怀抱，“没事做去把炉灶点上，省得在这里碍手碍脚。”
　　“好。”他不再过来缠我，自去钻研那灶台。
　　“天气热，看了这些东西都不想吃。不如做些简单的，吃着还凉快。”我从水缸舀了瓢水洗了洗手，把手上的水甩干。
　　“你做什么都好吃。”他依旧蹲在灶台跟前。
　　“那你快点把火点上啊。”我见盆子里有用凉水拔着的黄瓜，取出两棵来切丝。两棵黄瓜都切完了，那灶台还没有烧起来。我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了？这火还没点着？”
　　“拉了半天风箱怎么没有火呢？”他站起身满头大汗地问我，脸上有几绺黑印子。
　　我有些无奈：“你没有见过灶台是怎样？连个火都点不着。起开。”我过去，看他把炭都挪到一边，炉灶里的余火也都灭了，“不点火只扇风，这辈子你都吃不上这顿饭。”
　　我把炭塞回灶里，在灶台边上找了火石，点着几根引火的柴薪丢进去，拉起风箱，几下火便着了起来。
　　“还是潭儿厉害。”他在一旁抱着胳膊看我。
　　“这厨房果然不是你们这些大男人能来的地儿。”我又去舀水洗手，又装了一锅水上灶眼儿上坐了，“没事去给我问问花椒麻油芝麻酱什么的在哪儿，我找不到。哦，还有豆酱清。”
　　“是，奴才遵命。”他冲我行了个礼，走到门口，推开门出去。我见锅里的水泛了开，挖了勺盐撒进去，又滴了几滴清油，下了面条进去。
　　“他们说调料都在水缸旁边架子的第三层。”他进来关好门，“潭儿要做什么？”
　　“做好了你便知道。”我到架子上找了需要的调料，偷懒，连拿带抱地弄回灶台。回去见锅里的水又开了，又舀了勺冷水浇下去。
　　“这是做什么？”他似乎很不理解我的举动，“水开了再浇凉水，什么时候能开啊？”
　　“你不是想吃生的吧？”我摇摇头，真是九五之尊，这些人间常识都不知了。等水开过三回，我捞出面条放到旁边装了冷水的盆子里镇着，换了另一口锅，倒些油进去，等油上有青烟冒出来，抓了把花椒丢进去，油锅“滋啦”一声，有几滴油溅出来崩到我手上，痛得我叫出声。他赶忙过来，抓着我的双手翻来覆去地看：“怎么了？”
　　“没事，就是油烫着了。”我抽回手，“做饭哪有不烫着的？我的花椒油！”锅里有浓浓的白烟冒出来，我冲过去把锅端起来。还好，没有糊，就是炸的有些过火。我叫他把灶台上装着半碗豆酱清的碗端过来，我倾了过连油带花椒倒进去，香味一下子就发散出来：“这花椒炸的有些过火，凑合吃吧。”
　　“潭儿究竟要做什么？”他端着碗一脸好奇。
　　“总之很清爽的饭，在宫里还没听过。”我拿筷子搅了搅泡在凉水里的面，剥了几瓣蒜丢进一只小小的大理石杵臼，撒了点盐进去递给他，“喏，捣成蒜泥可还会？”
　　“潭儿小瞧你的夫君？”他接过那杵臼，放到一边的桌上开始捣。
　　“捣烂了给我。”我倒了小半碗芝麻酱在一个琉璃质的碗里，调了盐水开始解芝麻酱。
　　“潭儿究竟做什么啊？用的材料都新奇。”他把捣好的蒜泥递过来，我看了看，黏稠细腻，这蒜泥捣得倒是不错。我又拿了只琉璃的小碗装了，倒进去一点凉开水，取了银勺子一枚搁进去，在托盘里并解好的芝麻酱、花椒油跟黄瓜丝并排放好。
　　“横竖是你没吃过的，哪儿那么些问话。”我拿了两个平碟，把过了凉水的面挑出来分别装好，“醋坛子呢？去舀些醋来，多舀些，我就爱吃醋。”
　　“潭儿就爱吃醋？”他笨笨地舀了醋过来放进托盘，“那以后我得小心些。”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端起托盘向门口去，“走吧，回去吃东西了。”
　　“恭送皇上，恭送惠妃娘娘。”我端着托盘出了厨房的门，厨房里的人都福着身在门口候着。一个小丫鬟过来接了我手中的托盘，他示意他们起身，道：“都回去忙吧，不必伺候了。”便携了我的手往芙水居的方向走，那小丫鬟跟在我们身后。
　　“不如就在哪个亭子里用了，叫这丫鬟把东西带回去，省得碧瑶或是阜公公再跑一趟。”我见不远处树荫下有一张石桌和几座石椅，便向他建议道，他点点头表示同意：“也好。”我们便向那石桌过去，小丫鬟加快脚步，先我们一步过去把托盘放下，又把牙箸架好，退到一边垂手候着。
　　“这小丫鬟倒是机灵。”我俩在后面慢慢走，见那小丫鬟没有我们的示意还做的如此好，我向他说道，“不如我带回去，伺候我吧。翠缕走了，我身边缺了个机灵有眼力介儿的。”
　　“好啊，便依你。可是这丫鬟不知底细，你就敢放在身边？”他低头看我。
　　“炳炆仔细看看，那丫鬟的长相，可有些面熟？”我朝他笑笑，“虽不清楚底细，但也知晓一二了。”
　　他盯着那丫鬟又看了半晌，我俩都快走到桌子那里了，他低头冲我摇摇头。
　　“那你等着，一会子我就让你知道。”我拉着他的手入座，给自己面前的面里浇上芝麻酱还有花椒油，抬头看他盯着我看，便道：“只看我做什么？这面的作料都要自己加的，再自己拌了才好吃，别指望我伺候你。”
　　看他笨手笨脚地拌着自己面前那盘面，我暗自掩了嘴笑。最后实在忍不住，还是搛了几筷子黄瓜丝给他拌好递过去：“吃罢。”
　　“这就好了？”他又是满脸惊异的表情。
　　“你成日里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这些平常人家的吃食你自然没吃过。”我搛起一根面看看，“平常人家，这气节都吃这个的。”
　　“潭儿倒是把这些宫外的吃食带进来了。”他吃了一口，“不错，酸咸香，开胃又凉爽，果然是夏日里没胃口的好食物。赶明儿教给厨房里，回去做了给各宫都尝尝。”
　　“那敢情好。”我拿牙箸去搛黄瓜子，故意把手腕子在桌沿磕一下，筷子掉到地上。那小丫鬟连忙过来捡起来道：“这副脏了，容奴婢回去给娘娘换一双。”我点头应了，她退了几步转头开始向厨房方向跑。
　　“她和苾籽长得很像，炳炆没有看出来？”没有了吃饭的家伙，我只得托着腮看着他吃。
　　“你这一说，还真有些像。”他很快吃光了自己那一碟子，我又给他拨过去半碟子。
　　“这好吃也不能这么吃，虽是在行宫也要有规矩。”那小丫鬟还不回来，眼见给他拨过去的半碟子也快吃没了，“食不过三。我这拿碟子装也是不合规矩的。叫皇后姐姐知道又要说我。”
　　“依你依你。”他放下牙箸，“也只有潭儿做的饭能让我忘了规矩吃。再说了，你人在行宫，皇后在宫里又病着，她也没那力气来骂你。”
　　“娘娘久等，还望娘娘恕罪。”那小丫鬟跑得气喘吁吁回来。我接了筷子，看了她半晌。她被我看得不自在，自己低头看看身上，道：“惠妃娘娘，奴婢身上，可有什么不妥？”
　　“没有，就是觉得你面善。”我把筷子放在筷架上，“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话，奴婢叫茗籽。”她把头埋得低低的。
　　“茗籽，茗籽。”他反复念着她的名字，“耳熟。”
　　“那是自然。”我看着他，“潭儿身边有一个丫鬟，叫苾籽，你忘了？”
　　“对了对了，你可认识一个叫苾籽的？”他转向那丫鬟。
　　“回皇上，苾籽是奴婢的妹妹。”她的头埋得更低了。
　　“若是叫你随我进宫，你可愿意？”我问她，“正好我身边缺了个贴身的丫鬟。”
　　“真的？”她抬起头看我，见我盯着她看又马上把头低下，“奴婢鲁莽，冲撞了娘娘。”
　　“很是知礼，不错。”他点头，“一会子送了东西回去就把你的随身物品收拾了，朕派人去接你到惠妃那里。”
　　“谢皇上恩典！谢惠妃娘娘恩典！”她跪下向我们行大礼，我连忙叫她起来：“我不喜欢这些虚的礼数。若真心谢我，不起二心就是了。”
　　“茗籽谨记在心。”她起来。
　　本来做饭已耽搁了不少时间，筷子掉了再等茗籽回来，我已经饿过了劲儿，那半碟子面吃了两口便吃不下了。茗籽过来收拾了碗碟，端了托盘回厨房，他牵着我的手在院子里漫步顺便遛食。远处有女子的嬉笑谈话声隐约传来，我便随他一起过去看个究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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