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敲棋子落灯花》_夕殿萤飞_

4、子。 纨绔君子

　　“七灯？”花烬停留在空荡的紫竹亭前。
　　“你来了。”一个飘渺的声音响起，一阵风起，紫竹亭内忽现人影攒动。花烬看着亭中不下五人，不禁皱眉。身体却仿若被驱使着步入亭中，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愣住。

　　“燕子期？你……”花烬的瞳孔瞬间放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斜倚在七灯身上的男子。

　　“原来这就是你要求我来的原因？”花烬不退反进，目光直直地看着七灯。烛影摇曳下，七灯倾国倾城的容颜添了几分妖媚。

　　“当然不。”七灯故作羞态用红袖半遮朱唇，起身坐在燕子期的腿上，“子期，你的漆儿到了。”

　　漆儿？花烬不禁挑眉。

　　“七婳，别闹了。”燕子期望着花烬的方向，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七婳？花烬本能地转头回望一眼。纵使花烬再聪明也料想不到，花泠正冷眼站在身后。“花泠？！”眼中充斥着诧异，好你个燕子期，好一个倾国倾城的七灯。

　　“为什么？”千万思绪一下子被打乱，那些属于花烬的记忆不断涌来。“下药者，原来是花泠。哈哈……”

　　七灯略带赞许的目光停留在花烬身上许久，不断转动的眼珠子泄露了主人飞快的思绪，眼中一闪而过的惋惜瞬间消失殆尽。

　　“七纤，七悄，七漆，七紫，七珞，七灯，七婳。”七灯转身站定。“你，便是七漆，善于棋的阴年阴月午夜生的女子。”

　　花烬观望亭内，六个女子围成一个六边形，“并没有我的位子了，难道不是么？”

　　“不，你在正中心，因为你很特别……”七灯故意放慢语速，给人一种扑朔迷离的感觉。花烬心中不禁一跳，难道她知道花烬早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是花烬？不，不可能。

　　“燕子期，这些，是什么？”花烬指着眼前的六位女子，一步步后退。

　　“十年前，我在墨轩听到莫君寒叫我爹放下军权归顺于他，我爹不依。莫君寒便暗中杀了我爹。血溅到我脸上，我却被当朝皇后救了下来。皇后告诉我天下大陆有一种巫术。只要找到七位阴年阴月午夜生的女子，便可以用巫术来操控任何人的心智。”子期越说脸色越苍白，似乎回忆起痛苦的往事，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七灯眼明手快地走上前，双手作结，结印封住燕子期的情绪。

　　“皇后？七灯？”花烬一时犹豫竟然把想法说了出来。蓦地感觉喉咙一紧，一股腥味急涌而上。

　　“七灯何德何能被花府千金认作当今皇后。”七灯讪讪地笑了。

　　“七灯，住手。”燕子期似乎察觉到花烬的反常，转头愠怒地看着七灯。

　　“住手？燕子期，你别忘了你是个书生，百无一用。你拿什么命令我，就凭你至今还念念不忘着花烬。你会绝望的，花烬她早已回不去了，花烬已经……”

　　“住口！”花烬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石桌，刚从窒息中脱离。又蓦地吼出，喉中一甜，血从嘴中喷出，溅在地上。

　　“花烬！”燕子期推开七灯，扶住几欲瘫软的花烬。

　　“现在知道疼惜她了，要完成那个巫术，可是要七个女子的一魂一魄呀。你没有想到你最爱的女人也是七女子之一吧。哈哈……”七灯缓缓靠在石柱上，看着燕子期的眼中闪过寸寸痛色，双手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也丝毫不觉。

　　“不，我不要。你是皇后，你一定有其他人选的。就像你不可能牺牲自己一样。”

　　“不，你错了，我可以牺牲自己，我受够了那个昏君，我受够了莫君寒的凌辱，皇后有什么用，没有人生来就该被践踏，我为什么要迎合着莫君寒。”七灯脸上缓缓垂下两行清泪，“为什么你的眼中只有花烬，真正的花烬已经死了呀！”

　　“七灯，世上很多事情是不公平的。你是皇后，在享受荣华的同时必须失去很多东西，也必须承担很多东西。”燕子期望着怀中的花烬乌黑的眼瞳怔怔地望着他，许久后才启齿，“若是一定要花烬的一魂一魄做引，我不要这个巫术了。

　　“哈哈，燕子期，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一定会毁在这个女人手里。”七灯红袖重重一挥，所有场景归位，亭中只剩下花烬与子期两人。

　　花烬强撑的意识忽然涣散，眼睛一闭，陷入沉沉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