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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计不行一计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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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鬼祟祟摸到包子铺的后墙,她娴熟的翻墙入内,飞身至一间小屋门前,屋内灯影绰约,似有人在内,这是一个简陋的院子,院中设有石磨和长木作的案板,一桌一凳十分简陋,一看就能分辨出是饭铺子的后堂。此时正值清晨,院中静谧无人,犹可闻得露水滴落石板的声。麝水在那小屋外边轻声叩门边小声朝门内道:
“师兄师兄快开门。”
片刻后,无人应。。。。
“黄小二快开门。” 她又呼道
片刻后,还是无人应。。。
麝水气呼呼的鼓起小脸,决定使出绝杀
“周不。。。”
声音还没落地,门就“吱呀” 一声被重重拉开。因背着光,门内一人看不清面目,但能感觉到此刻那人的一腔幽怨愤怒,他下巴朝屋内抬了一抬,麝水如一只小鱼梭了进去,她刚入得屋来,一坨肉球一雷霆之势向她飞来,她避之不及被撞了个满怀。
“小狸!” 她将怀里的那坨东西拽出,这才看到,原是一只花斑狸,那狸猫只有两个手掌合着那般大小,身上毛皮光亮润泽,瞳眸幽绿,细看下,眼线竟在自由开合,灵气毕现。麝水柔拂狸猫的毛皮,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麝水,你要再晚回来两天,我都要卷着包裹逃窜了,免得你这个祸精又惹出什么祸来连累了我。”
“师兄,我哪里是祸精了。我这不是去擒侠了么。”
“你小小年纪不在青城里好好呆着吓跑出来擒什么侠,你回去看师父还不将你锁上个十天八天。”
刚才开门的那青年关上门,走到桌边,烛光照亮了他的脸,轮廓分明的深眼高鼻,似有异域血统,他紧皱着眉头,整个人看起来严正十分。麝水听他这么一说,反驳道:
“那你不好好在青城呆着,跑到疾风堂来卖什么包子,你就不怕齐人庄的那些“侠客”们将你逮住,告你一个擅入城池的罪状,你又不是不知晓我们青城派的弟子不能进入齐人庄的城池么。师兄,你可真胡来。”
“你!” 黄小二被麝水堵得不好发作,一口气不顺畅脸上涨红。她这个师兄,讷与言语,要和她争辩自然是自讨苦吃。麝水看逗他逗得差不多,便放下在她手中蹭来蹭去的小狸,走过到黄小二身边朝他娇俏一笑,黄小二见了她的小神情一顿,脸上不愉的表情随即消散,只剩下恍然的柔态,他搬个椅子坐下,替自己斟了杯茶,别开眼不看麝水。
“师兄,我此去也不是没得收获。待我细细说与你听。”麝水也替自己倒了杯茶,她坐下之后,开始将这一段奇遇说与黄小二。
屋内响起蚊蚋般悉悉索索的说话声,灯下两个一大一小的声影对坐,直至远方天边升起鱼肚白的颜色。
“这么说起来,落雨鞭和惊弓并未被损毁,一番折腾竟落到了你手上?” 他惊讶的看着这个仅仅金钗之年的小师妹,心中犹自感叹,真是后生可畏。
“正是,不过,这两样兵器都是要还给裂河的。”
“你还在想将裂河收于你擒下录上的事么,你此番擒侠的行动我本就觉得不妥甚极,事到如今你还不罢休。”
她自信满满的摆摆手:“你不必忧心,我自已答应了别人,就应当守诺。青城派虽然没落,但是青城派弟子不能有那畏畏缩缩的习气。等我擒侠录上记满了天下英雄的名号之时,我就将它交予爹爹,让他重振我青城派。”
黄小二看着麝水振动不已,他们这些弟子早就习惯了被其它大门派排挤,已没有了什么英雄志略,唯盼明哲保身在这乱世中寻一处安稳。连他一贯胆大都只敢偷入大城隐姓埋名作了个跑堂,静静等待时机。可她师妹这一个小小的女娃,心中竟然说动即动,胸中一番宏图壮志,每每让他钦羡赞叹,引以为傲,引以为范。
可她毕竟是个女子,黄小二担忧写满了脸上。
“师兄,我不和你说了,你先替我好好照看小狸,我这就去接戚吾,到时候再来找你。”
他闻此赶紧制止她,道:“你这就去了?这两日日你可有好好休息过?你这么乱来,不行。”
麝水仰头又饮了一口热茶,眉如柳叶眼如星月,笑上眉梢,道:
“谢师兄关心,我身强力壮年纪小,三日奔忙不困觉,你不须担心与我了,我这就得去牌坊街将戚吾接回来了”说完,她将裙角一拢,背上她的宝贝弓,就欲出门去。
“且等等!”黄小二“腾”地站起来叫住麝水
“你说的那个戚吾是不是住在牌坊街后巷一家小户里?”
麝水一听讶异不已,遂问:
“师兄你是如何得知的。”
“昨日午间城中才下的告示,说白疾风要将他流落城中的私子接回,还领了存于白家的江湖综册要当场赐名。今儿个整个牌坊街都给封了,不是要接的就是你说的那个戚吾吧。”
麝水一听眉心凝重,有隐隐怒气,她啐了一口,道了一声“造孽!”,就旋身不见。
等她赶到牌坊街,疾风堂的人已经把街头结尾围了个水泄不通。
“怪不得疾风堂中都没人了,原是全跑这儿来了。”
她左顾右盼四处张望,想找一个把守弱处窜进,可是细细看来,街道保守严密,根本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她抬头望天,忽然看到街尾于旁街相接处有一幢高阁,高阁左面便是临着后巷的一幢矮楼,中间隔了大半幢楼的距离。麝水咬咬牙,朝高阁跑去。
到了阁下,她抬头看匾,匾额上书“多宝楼”三个大字,原来是城中有名的兵器铺。兵器铺向来是一层一个进出,层层都是不同品级的兵器且有护卫把守,买家只须道出要第几层的兵器,然后又店家带上楼,通关严密以免闲杂人等和居心叵测的盗贼入内。麝水看着这七层高阁,心中没了对策。
“店家,买兵器。” 她大摇大摆进楼,自顾四处张望,一层楼面呈八宝形,楼梯安置于后方,中间高过人顶的栏杆将买客都隔在了外面,她细细观察,此楼四面皆向外开窗,墙面有字画裱饰,盆栽木具,高雅气派。
她等了半天不见人来,便隐隐觉得不对。正当她略有心焦时,以为身着布衣高帽的书生从后堂进入,他长得是一副平通相貌,于路人无二,此人睁着眼睛上下打量了麝水一番,眸中有异样的光芒,麝水机敏的觉得其中若非有诈。
“实在对不住客观,本店今日有贵客光临,不作他家买卖。”
麝水看着这书生的高帽,忽而心生一计。。。。
“我正是有要事寻你那位贵客。”
书生眸光一闪,似信非信看着她。她笑着点头道:
“我自知不可擅入,不如这样,我有一个信物,你将此物带给你那位贵客,他自然一看就明白了。”
她想拿书生招招手示意他将手伸过来,那书生愣了半响,犹犹豫豫将手穿过栏杆欲。
正是此时! 她忽然眼中精光毕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书生的脉门,慢一分嫌太慢,快一分又怕打草惊蛇,时机刚刚好,她朝脉门上使力往一按,书生忽然疼的嗷嗷叫。好险,她暗自流了一把冷汗,刚才抓住来人手时,她能感觉到一股只有练家子才有的劲力,若是方才在慢一分快一分,搞不好已经被这个疑似高手的人给掀翻了。
“钥匙拿来!” 她面露凶恶朝书生吼道。
“有刺客!” 书生不顾疼痛,忽然朝楼上大呼,麝水心想这人还真是一片忠心,脉门被人捏住了还不就范,随即一不做二不休,拉着书生的手朝外一扯,那人的脑袋重重的磕在栏杆,当即晕了过去。
楼内顿时又恢复方才的平静。她看四下无人,轻功一使便翻入了栏杆内。
她不明白这栏杆建来作甚?对行走江湖的人来说,这样的防范工器入形同虚设。麝水边摇头边在那书生身上一阵摸索,摸到他腰间是她感到手下有一硬物,扯出一看,果然,是令牌一枚。她将令牌别在腰上,淡定的上楼去。刚走到二层,便见两个七尺壮汉将入口把守住,二人见到麝水不由一愣,正欲发作,却见麝水腰上令牌,兵器还未出手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二位哥哥,我有要命在身,楼主放行让我速速上去。” 她不咸不淡宠辱不惊望着两个身形彪悍的汉子。那两人估摸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听她这么一瞎扯,竟然犹犹豫豫的点头放行了。
麝水肚皮都将笑破,她心中暗暗祈愿以后这些个什么兵器神楼都雇这些个单纯之辈做看守,那简直是世上第一等便宜事。她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顶楼,一入顶楼宝阁,麝水两眼泛出金光。
奇珍异宝数不尽,那些金光宝气的物事哪里是可使的兵器,分明是供人玩赏的珠宝。镶翡翠的金剑,玉石做鞘的银刀,悬挂夜明珠的长鞭,四周墙面上挂满了各式的兵器,红漆木的高案上陈列着琳琅的配饰,满室照得尽是晕晕生光,华彩耀目。麝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华贵的兵器,直觉金光蒙了眼,让她看见前面的路了。她在列柜见逡巡,魂魄早已不知飞到那个哇爪国去了,她一列列的看,情不自禁伸手触碰那些矜贵的物器。就在此时,前方几步之遥有奇异光芒一闪即逝,她定睛一看,原来后墙上一把通体透亮的石弓,弓身幽蓝,弓臂为新月两段式,弓弝有珊瑚作的流云纹饰,角腱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筋腱拧成,轻飘飘似扶柳,颜色却黝黑若强弩之弦,轻吹一口气,弓弦竟然自己振颤发出悦耳的弦声。
其形翩若惊鸿,其状宛若游龙,日月光华作雕饰,混元霹雳能射日。真是一把好弓!
麝水浑然不觉将弓取下轻拂,方才见弓身上刻有二字:韶华。原来这弓名为韶华,曾是江湖上有名的一夜之间端掉南海十三路草莽的韶华仙子曾用的弓。麝水欣喜若狂,一下子就爱不释手不愿将韶华放回原处,她拿在手中这弓左看右看,虽然弓身对她来说还大了点,她举之不易,可是麝水仍旧忍不住拂弦而叹“好弓。。。”
“小贼,怎么,想据为己有了?”
此时一个清润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沉寂,将麝水从神思中惊醒,她恍惚回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