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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句芒(二) ...


  •   我向前探去发现这是两个人无法同时通过的狭长空间,在我一脚踩空的时候,他不偏不倚地接住我。躺在他的怀里没有及时站起来,狭长的空间中竟生出一丝暧昧。他的手滑稽地抵着我的腰部,但漫长的青丝和腰带还是不得已纠缠起来。正要起来,却发现头发被他的腰带镂空处揪住。

      “帮忙啊。”我一晃神臀部下降正好坐在他的腿上,身体的接触让我浑身发烫,立刻站起来却又被长发绊了回去更加贴近!

      “别动。”他很恼火。却在尽全力抢救我的长发。也没有粗鲁的一把扯断,而是在一根一根努力地分开。我傻傻在笑也不道谢,他绕着绕着也随我笑了起来。应该是一种很忧郁的笑容。

      “为什么不立刻杀我?”他完全可以在第一时间把我一刀毙命。

      “我已经后悔了。”他的声音透着威严,越听越觉得耳熟起来。是他?瞧我这本事退化的?于是把手放在他的脸上求证,果然是那张我从未见过的面相。生死关头的巧遇昭示什么?我是不是该回去给自己再卜一卦?忍不住心里的声音,先他开口,“大胆的流氓,还记得我吗?”

      “放肆。你怎么敢摸……”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不懂什么男女之防,打小摸书就是秘术和岐黄。可是我懂什么是缘分,虽然他并不在意和苟同。

      “想想我们的处境。这样你就不至于开心。为什么在这里?私闯皇宫是死罪。看你的装扮是夜巫师吧?在影国行巫已经是九族俱亡,还居然敢到宫里……”

      慢……“宫里?”这里是皇宫?那请我来的人是谁?居然敢在太后眼皮子底下行巫!可是他为什么也在这里?“你呢?”大半夜潜入皇宫密道,难道是?“小偷?”

      “放肆。”他听到我的话后站了起来,被勾住的头发也散开来。 “是神偷。”

      多么无力的辩解。本质不都一样吗?没见过这么不屑自己行为的小偷。“偷到了吗?……我是出不去了,还得留在这里七七四十九天。不如告诉我,摸机关暗道我可是一流。”特别是偷玓太后和病羊羔的东西,解恨。

      “其实也和你有关。听过《句芒密书》吗?”

      他说的很轻松,我却听得沉重。怎么会不知道?说不定我的名字也在上面等着砍头。原来他是偷这个,所以我现在的位置应该就在太后殿的不远处?时光逆流的瞬间,我突然看到玓太后看着我的眼神,还有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无助的蓉。多么可笑,当初我竟不知蓉的恐惧,还满心欢喜地吃她赏赐的糕点。

      “只要我活着,就一定帮你找。”若是能活着出皇宫,也一定要再见。屏住呼吸的我听见了人声。“别说话快走!”他一定能逃脱的。我摸到洞口翻进去立刻触动机关!

      再见。

      估计是夜深了。墙内外都很安静。送饭的人来过又走。我打开机关,他已经没了踪影。在他停留过的地方来回踱步,捡到了一个精致的香囊。里面似乎装着东西。香囊包裹的很好,应该是很重要的,我虽然想看,但还不至于做出这种窥探秘密的小人举动。于是将它仔细放好,心想若还有机会,一定要还给他。

      ………………………………………………………………………………………………………

      ! ! !

      可是等我再醒来,居然已经回到家中。这是怎么回事?床上明明满是我的味道,丝被也正是姐姐亲手为我缝制了七天七夜的那张。我怕是自己还在梦中,于是沿着床沿往下摸去。第一格打开是我的贴身衣物,第二格打开是姐姐绣给我的小东西,第三格打开是我的药箱……都对!可还是不放心。于是摸出银针刺进穴道!哇!好痛!

      真的回家了?还是我昨夜都是在做梦?来回在床上摸索,被锦帕包裹的香囊却真的在床头。

      不。不是梦。

      打开窗,一阵微冷的晨风吹进我的小屋。对着窗外长叹一声,想起已经不再身边的姐姐。穿上裙子,裹上风衣,走到书柜边按动隐蔽的机关。连接姐姐屋子的墙内,有一个我们珍藏了十年的锦盒。它也同样被我擦得一尘不染,凹凸的图案几乎被摸得平整了。打开锁门,轻轻抚摸里面已经快腐蚀糜烂的前襟,一股熟悉的腥臭味传了出来。

      这是蓉的味道。我的心彷如被铁锤敲打般。蓉,姐姐说她忘了,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可是青儿怎么能忘掉你的样子,爹的样子。我竟连你最后的样子都看不见,还傻傻地喝下你的血……可就是那一口!青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味道!我怕忍不住哭出声来立刻关上了锦盒,把记忆迅速尘封在内。紫英在门外敲门,我飞速关上才叫她进来。

      “见鬼啦你!大清早眼睛红得跟中毒一样。”她语气冲得很,不用想,定是和破灭的美男梦相关。“姨娘说过两天会有人接你回昨晚的地方去。吩咐你这两天不准乱跑。”

      “紫英。”我今天气也不顺,怎么肯乖乖呆在家呢?

      “别像吃不饱的小狗一样盯着我。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动力动力啊!”她倒在我的床上,对着我的被子哭天抢地。

      “说不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美男外还有美男。我可是听琴说,出入烟雨阁的美男子不止他一个。”

      “真的吗!”

      这没心没肺的女人。我就知道她会故态复萌。

      “要不你别去?”

      怎么可能……她不就如此乖乖跟着我来了吗?颓废地和烟一起站在鸳鸯楼的转角亭,压根儿对我们的谈话不再有兴趣。

      “师父,你今天吐气的声音似乎不太顺。是不是昨夜风大受了寒?吃药了吗?”

      “没事。”

      她的呼吸显然不对,但既然不愿意说我又怎么能问?

      “我的新朋友在吗?”

      “今天应该会来。”她大概没想到我会问,因此生了好奇,“怎么?”

      我不想瞒着琴师父。因为最终能医治好我的唯一希望就是她。当年蓉把病羊羔的煞转入我的眼睛,或许也会有治好的一天。

      “昨天他握着我的时候,我觉得眼前有东西在动。根据古巫法记载,他应该就是可以为我引煞的人。可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就算今后是朋友,我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相信师父一样相信他。‘天下若有行巫者,九族俱亡。’”我对着琴师父长长鞠了一躬,心中的疑惑和担心也被拖得老长。

      “或许真有命中注定。”

      琴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未及再开口,门外先传来了烟的通报声。

      “他来了。”烟说的很仔细,一字一字的。

      他?哪个他?是他吗?只听见琴应了一声随即站起来。此时烟已经机灵地打开了房门,师父就在我昨日探出头去的位置站着。不是他。但我猜想应该是个男人。因为师父说能与她做朋友的女子,只有我一个。虽然看不见却也想听听他的声音,于是悄悄跟在琴师父的身后,也来到了窗前。应该是进了院子,因为琴的呼吸也重了起来。

      “若是找他,来早了些。”

      我从未听过如此温柔的琴。她此刻的笑容必定比盛夏的白莲更迷人心。恐怕听的人也醉了吧?怎么半天也不知声?难道琴认识的男人都是哑巴吗?我一股子邪念涌上心头。但一想这该是琴心中的如意郎君,又不敢再想下去。

      “怎么走了?”我听到他急促离去的脚步声,想到琴脸上的失望。

      “怎么走了!”这一叫可不再是我。反倒像是一种饥不择食的狼嚎?“怎么走了怎么走了!”果然是头母狼。赵紫英冲了进来,一改颓废气质说道,“闻到了吗?闻到了吗!如果美男是绽放的春,那他就是冷峻的冬!好冷好冷,我的心都被冻结成冰了~不行不行……我要赶紧追上去让他冰封我!”想想她此刻的模样,想到师父的脸,我正犹豫着是不是该把她一脚飞出去,她却已经追出去了。

      “我没事。”师父握住我的手,把一切又导回正题,“我曾经告诉你,若要医好双眼必须首先符合三个条件。第一,有一个精通奇经八脉能逆转血流的医者;第二,找到能为你引煞的人;第三,寻回已经不知所踪的落日神针。以前我认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可怎料居然会有了转机。所以我才说,或许真的有命中注定。”

      医我的人不难。引煞的人也总算有了眉目。可是落日神针应该已经随蓉的死失踪了啊?莫非?“神针找到了?”我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大胆地问了出来。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

      “就在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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