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种田生包子）》尹水

38、麻烦来

　　37 麻烦来

　　说来也巧，找麻烦的不是旁人，正是一个熟人，青皮麻三。县令换人，下面的权利机构也跟着调整，麻三直接越过了捕头，靠上了新来的县令大人，当然也不忘把之前的靠山朱头也拉过来，捕快刘头就被排挤了。之前李哥儿收了李福儿当义子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麻三早就有预感，当年被人在烟柳巷被人阴了应该就是那个李福儿一家搞的鬼，只不过后来事情多，自己又没有腾出手收拾他，居然就靠上了县令契弟，算他好命。

　　麻三过来找茬的手段其实并不高明，甚至是明眼人一看就能出来的套。麻三派人过来买胭脂送给相好的，然后打上门来，说是那胭脂用了以后整张脸都肿了起来，由此上门叫嚣，说是芙蓉堂的胭脂用了以后，整个人都起了疹子。掌柜的最初的时候也没有报给李福儿知道，掌柜的以为只是单纯的痞子上来闹事，本着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的原则，给了钱就打发走了。

　　没想到这麻三的人变本加厉，对外宣传说是芙蓉堂的人想要堵住他们的嘴，居然拿钱了事儿。简直就是心肝都黑到家了。麻三天天都上门去闹，本来麻三的为人大家都是知道的。麻三的话也没有多少人当真，只是觉得芙蓉堂这是树大招风，惹了流氓了。

　　结果事情越来越大，人们也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变成了将信将疑。四处过于芙蓉堂的胭脂害了人的消息也都慢慢的流传出来了，说是有的人用了芙蓉堂的水粉，整张脸都毁掉来了，全部都是坑洞脓包什么的，结果芙蓉堂财大气粗，全部用钱压了下去。甚至流言也开始攻击起李哥儿和李福儿来，说是李哥儿仗着是县令的契弟，违法乱纪，干了很多不是龌龊的事儿，那李福儿也不过是几岁的年纪，一个农家子弟爬上来，怕也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在一想到那年纪，真真的让人觉得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

　　等到掌柜的察觉到不对，想要把麻三告到县衙的时候，流言已经在市井中彻底的火起来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流言的威力就在于，没有人在在乎它的真假，人们只是希望自己有足够的谈资，能够不落人后。还没等李福儿想出什么主意，一直在读书的李磨气冲冲的从私塾里跑了回来，找到李福儿，胸脯气鼓鼓的一直上下起伏着。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在念书么？”李福儿有些奇怪的问道。

　　“小弟，铺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李磨问道。

　　李福儿揉了揉太阳穴，呻吟了一声，难道连书院这种地方都传了留言么。“嗯，是有点问题。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告官了。你都听到了什么，让你气成这个样子？”

　　李磨低头，开口道：“先生的契弟叫了我过去，问了铺子胭脂的事情，说外面传的是不是真的，还说以后要你不要送那么东西给他了，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的好意。”说着，李磨的拳头都赚了起来，像是一个愤怒小狮子。

　　李福儿在心里哀叹一声，自己这是被人黑了。“没事，等到事情结束了，我去找找先生的契弟说说，你就安心的念书就是了。先生不是最近对你很好么？”李福儿道。

　　李磨有些丧气的说道：“先生说我资质不错，只是起步的有些晚，还要努力才是。”

　　李福儿道：“笨鸟先飞，你就好好念书。铺子里的事儿还有掌柜的呢，放心吧。”

　　李磨看了一眼李福儿，还是有些欲言又止的问道：“小弟，铺子里的东西，真的没事儿吧？他们都说咱们赚的是黑心钱。”

　　李福儿瞪了一眼李磨，道：“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下次在听到这样的人骂回去就是，老虎不发威，真拿我当凯蒂猫！”李福儿磨牙，冲着李磨道：“还有什么话，一起说了。”

　　李磨缩了下肩膀，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先生的话说了：“先生说，你这样的一个哥儿抛头露面的，也是失了德行。还说士农工商，商是最低级的。还说，现在街坊里流传的话，实在是非礼勿听，毁了清白名声。”

　　李福儿听了，冷哼三声。好一个迂腐老头子，自己的大哥可是向来回护自己的，如今在老头手里几个月的时间，学了圣人言，难道也瞧不起来声讨自己来不成？“大哥，你觉得先生说的对么？”李福儿觉得，这样的苗头一定要掐的死死的，自己和阿么希望李磨多念书，可不是想要一个掉书袋的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自命清高不凡的酸秀才。

　　李磨道：“虽然先生的话说的有些过，可是小弟，你也要为自己着想，归根结底还是大哥不对，是大哥没能力，不能让你像人家的哥儿一样。”李磨说的自责。

　　没想到李福却动了怒气，道：“大哥，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做什么都是为了生活的更好罢了，如今有了生意，阿么才能养好身子，咱们家的地才能收回来，你也能念书。我和阿么商量着让你念书，不是求你出人头地，更不是你看了那书上的圣人言过来规劝我的。我是你弟，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我为了自己的家人奋斗，我也没有做什么下作的事情，如果连你都觉得我的做法是错的，那我可就真的是一个笑话了！”

　　喘了一口粗气，李福儿又说道：“胭脂铺子的事儿也不怕和你实话说了，就是有人觉得我们的铺子挡了路，欺负我们没钱没势想要把铺子倒手，从我这里弄出方子才出的下作招数，人家几句闲言闲语，你要是当了真，才真的让我寒心。”李福儿年纪不大，但是这一番话说出来，气势凭空冒了出来，一番话让李磨哑口无言。

　　李福儿最后说道：“大哥，我还有事找掌柜的商量，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你就觉得不对好了。我自是问心无愧。”李福儿自问自己不是圣母，对于来自家人的伤害更让人觉得伤心。李福儿径自走了，留下李磨一个人低头在那里想着什么。

　　李福儿找到掌柜的，掌柜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李哥儿之所以留下他一方面是想要留此养老，一方面也是掌柜的是个人精，也能帮助李福儿守住这产业。掌柜的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在阴沟里翻了船，对着李福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小主子，我已经找人在查了，那些人确实在咱们的店里买过东西。”

　　“如果真的是用了店里的东西才长疹子，不会之前不说，反而是集中到这个时候才爆出来，掌柜的，您瞧着，这事究竟是谁干的，冲铺子来的还是冲么么来的？”李福儿道。

　　掌柜的沉吟了下，摸了摸胡子道：“那麻三就是个泼皮，我也查过，是个谁给钱就给谁办事的人。如今针对铺子，想来也是有人支招，张府现在也没有人递信过来，想来是要抽身不管的。如今主子远在京城，一时半刻也是联系不上的，不如我们先告官。投石问路吧。”

　　李福儿点头道：‘掌柜的分析的是，按理说那麻三也不是不知道这铺子是谁开的，如今既然敢这么做，后面一定有推手。只是我想不明白，么么也是才走了一年不到，那些人就真的敢动手？”

　　掌柜的道：“树大招风，芙蓉堂的生意太好了，以前有主子镇着，这些人才没敢动，如今新县令已经到了，那些人也是试探吧。小主子还是给主子去一封信问问看，我看着这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也好，只是这信件一来一往之间，恐怕也要花费不少的时日呢。”李福儿道。

　　“只能辛苦掌柜的，我年纪小，又不方便出面，一切还请掌柜的多多费心。”

　　掌柜的连忙道：“这怎么敢当，都是老朽一时大意这才让人钻了空子，亏得小主子不嫌弃我才是。”

　　“都是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掌柜的也不要自责才是。”李福儿劝道。

　　李福儿和掌柜的又细细的说了多一会的话，李福儿才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屋子提笔给李哥去信。听掌柜的意思，这事显然是不简单，似乎和李哥儿的身份也脱不了干系，罢了罢了，既然当初选择接着李哥儿势起家，自然也要面对李哥儿身后的一些势力角逐才是。李福儿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李磨被李福儿一番疾风阵雨的话说了个狗血喷头，站了很久才转身离开。小福儿说的对，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小福儿，站在小福儿身后，小福儿恐怕就真的是处在两难的境地了，自己也是个糊涂蛋，读了两天的书，竟然忘了人伦才是最大，家人才是根本，竟然也像着先生之前那样，拿着道德标尺去批判一切了，如果书上说的都是对的，那这世上怎么会有皇权，有富贵有贫穷？书上描述的可是个天下大同的画面呢。

　　尽信书，不如无书，这是李磨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