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种田生包子）》尹水

32、教子

　　32 教子

　　常氏恨恨的看了一眼李哥儿，眼神恶毒的巴不得在李哥儿身上咬下来一块肉来才好。常氏的身边的几个小厮连忙去搀扶常氏，薛海的脸色也是阴晴未明，寒着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李哥儿道：“常氏小产，这是后院的大事，我怎么能不来？常氏，我且问你，你这小产是怎么回事？”李哥儿一派大家气度，似乎真的只是想要秉公办理一样。

　　常氏恨的牙痒痒，他内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个事情一定是李哥儿所为，只可恨自己一时大意着了道。“奴才在湖边行走的时候摔了较。”常氏答道。

　　李哥儿听了，皱起眉头不赞同的道：“既然有了身子，就要在屋子里好好养着，去湖边做什么？我不是免了你每日的请安么？湖边路滑，前儿个不久福儿还失足掉落在水里，常氏难道还是小孩子么？就算你贪玩，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李哥儿居然训斥起常氏来。

　　常氏本就没了孩子，听到李哥儿字字不离开孩子二字，可谓是句字字诛心。常氏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对着李哥儿道：“主夫，那条路是我每日里走要走的，平日里也仔细吩咐了下人好生的看管着，主夫老爷怜我，怕我失足，还在那条路上铺上了卵石。”

　　李哥儿一听，哦了一声道：“那不成不是你失足摔跤，而是有人特意的害你？”

　　常氏连忙磕了头，道：“还望主夫明察。”常氏虽然在李哥儿这做足了姿态，但是说的每句话都是说给薛海听的。要说这府里谁最容不下自己和孩子，可不就是眼前故作大度的人么。薛海站在一旁，不吭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些什么。

　　李哥儿看着常氏，又对着许瑞儿道：“园子里的事情是是谁在打理？叫过来问话。”

　　许瑞儿应了，连忙跑出去叫了园子的管事的。管事儿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么么，见了家主立马就跪下了。“给老爷主夫请安。”老么么道。

　　“起来说话，湖边小路的清扫是谁负责的？”李哥儿不急不缓的问道。

　　老么么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老爷，目露凶光的常氏，瑟缩了下还是应道：“是老奴负责的，因为夏日里主子们都喜欢去湖边乘凉，老奴怕新来的奴才马虎大意，就接了过来。”

　　李哥儿道：“那你可知道，常氏今日在湖边小路摔跤小产了，就是你们这帮奴才打扫的不干净！”

　　老么么应声就跪了下去，连连喊冤。“主夫明鉴啊，这事真不是老奴的事儿。常小侍自打有了身子后，小心的很。常走的那路，压根就不让老奴打扫，都是常小侍身边的明月清理的。”

　　老么么口中的明月就是常氏的心腹，此刻听到老么么的指认，早就膝盖颤抖的跪倒在地，哭道：“奴才是冤枉的，奴才是冤枉的。奴才每日都清扫那条小路，断然是没有偷懒的。”

　　常氏听到明月的哭诉，心里也有些纳闷。自己因为信不过李哥儿，吃饭穿衣都是自己弄的，就连平日里走的路，也是让自己身边的小厮去干的。难道是明月这个小蹄子忌恨自己前些日子的责罚，就报复自己？常氏有些犹疑不定起来。

　　李哥儿听到这里，对着常氏道：“常氏，你也听见了。你身边这奴才也是偷奸耍滑的，主子把这么大事情让你去做，居然不识抬举，还害得主子小产。瑞儿，叫人拖出去卖了。”李哥儿道。

　　明月一听到要被卖出去，整个人是彻底急了。主夫和自己主子一向不和，自己沦落到主夫手里，怎么还会有好下场？想到这里，明月扑了过去，抱住常氏道：“主子，主子救我。主子救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常氏听了，心里也有些动容，料想这奴才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报复自己，但是说不定就是这该死的奴才偷懒，让那贱人找了空子。如此一想，常氏也就懒的看明月一眼了，倒是把心里把明月也恨起来。明月跟了常氏不少年，一看到常氏的脸色，整个人都抖起来。

　　李哥人冷眼瞧着，看着这一主一仆，心里冷笑不已。只是小小的挑拨，常氏就不再管伺候了他几年的明月，明月这个人，算是跟错了主子。李哥儿挥了挥手，许瑞儿有眼色的就拉扯走了明月。明月也失魂落魄的跟着走了，经过李哥儿身边的时候，明月颤了下，张嘴想说些什么，还是咽了下去。

　　经过这么一闹腾，李哥儿对着常氏道：“人也找到了，你也就安心养着才是，养好了身体才能伺候好老爷。我让瑞儿拿了不少补品过来，记得按时吃了。怜你失子，免了你这几日的请安。”然后，李哥儿又对着薛海道：“老爷，既然这里没有什么事儿，我也就先回去了。您也要多安慰安慰常氏才好。”薛海嗯了一身，李哥儿带着人回去了。

　　李福儿一直在旁边目睹了整场事件的经过，心里对李哥儿的手腕是佩服不已，没了孩子的常氏再也蹦跶不出什么东西，卖了那个叫明月的，也是断了常氏的一个臂膀。那常氏对自己身边人都如此狠心，恐怕其他人在想着效忠的时候，也要掂量权衡一下了。常氏小产的这件事，李哥儿是完全的赢家，不仅立了威风，也警告了其他不安分的主儿。就连那县令薛海，也能看出来是在忍耐。自己的这个么么，好威风好手段。

　　回到李哥儿的屋子，遣散了其他的小厮，李哥儿端了一杯热茶，对着李福儿道：“小福儿，看出来什么了么？”

　　李福儿摇头，道：“不知道么么想要问什么。”

　　李哥儿道：“那个明月，是推你落水的人。”

　　李福儿一听，转念一想就想通了事件的来龙去脉，李哥儿这是在为自己报仇？

　　“么么？”李福儿有些摸不准李哥儿的想法了。

　　李哥儿道：“既然我收你为义子，自然是要为你做打算的。你是个有主意的，长到乡下是埋没了你。只要给你足够多的力量，你未必不能扶摇直上。”

　　李哥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想要扶摇直上，你还是需要点手段和决心。你是不是曾经埋怨我，为什么要让你去下手？”

　　李福儿看着李哥儿，有眼睛有了不知道放到哪里的感觉，他还真的没想到李哥儿是个这么通透的人，也没想到李哥儿真的看穿自己，也是真的想要为自己好。

　　李哥儿不在意的继续道：“你虽然是个聪明的，但是这心肠还是太软了点。你因为常氏有孕而犹豫，常氏因为你小就放过你了么？福儿，你记住，这个世界的第一条规矩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对你的敌人心软，就是对你自己残忍。”

　　李福儿张嘴想要反驳什么，但被李哥儿拦住，然后道：“你是个哥儿，出生在农家，长相又美好，如果没有自保的能力，恐怕以后就是任人宰割了。你的家庭保护不了你。反而你的家庭要因为你的相貌陷入囹圄。自古，红颜祸水。”一席话，让李福儿反驳的心思淡了下去，在没有权势和地位之前，美貌就变成了原罪。

　　“我自问与你有缘，想着能和你结一份情谊。我本生在大家，家族之间的龌龊事也不少。本以为找了良人托付一生，算是跳出了家族的束缚。却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还是要借着本家的财势地位才能在这府里有说话的席位。福儿，你且记住，就算我们生为哥儿，我们也要握着自己的命。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什么人，都是愚蠢的。我看到你现在，就会想到我当年。我的路选错了，没有改的机会了，所以，我会把我知道的，一点一点的教给你。让你能完成我的梦想。福儿，你懂么？”

　　“么么！”李福儿看着李哥儿意识到，这个李哥儿的内心才是个真正的强者，甚至和现代人不慌多让，追求自由的本性，在这个古代里面，显得分外珍贵。可惜在这个封建礼教的吃人社会里，只能咽下年少时候的苦果。李福儿双膝跪地，既是感谢李哥儿的抬举，又是怜惜李哥儿的命运。

　　李哥儿握着福儿的双手道：“别谢我，这不是恩，只是看到年幼的自己，想要个帮着一把罢了。”

　　“不图身富贵，不去苦攻书，但只教两眉舒。”这是当年李哥儿和薛海定情之时，薛海许下的诺言。诺言犹在，人事两非终天涯陌路。庙外的一个擦肩而过，许了百年。殿前的文思敏捷，羡了世人。二十年光阴，淡了当年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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