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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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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家人
常氏小产的事情好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掷了一块石子,虽然溅起了水花,但终究归了平静。薛海和李哥儿见面的次数也那么不咸不淡的维持着一派祥和,常氏没了孩子,薛海也没有再护着他的理由,毕竟常氏不过是个玩意,只要肯花银子,多的是比常氏漂亮听话的。似乎常氏成了整场事件的最终受害者。李哥儿在李福儿痊愈后,发了请帖,宴请了几个相好的哥儿,又焚香祷告,最终李福儿还是以义子的身份,堂而皇之的成为了李哥儿的义子。
古人讲究一个义字,有了这层关系,李哥儿对李福儿的生活就更上心了。李福儿在县衙府呆了小半个月,最后在李哥儿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回到了马家村。如今的李福儿,穿着鲜艳的衣料,眉目之间也多了一派贵气。明珠虽然蒙尘,但是明珠终究是明珠,只要一个机会,就能展现出自己原本的风貌。
李福儿心里是有些高兴的,李福儿已经和李哥儿打好了招呼,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李福儿相信,只要给自己充分的时间和原材料,制作成功是不成问题的。一想到以后的日子,李福儿的眼睛都笑的闪闪的发亮了。
李福儿从马车跳了下来,门口站着李大牛和苏哥儿,大哥李磨微笑着冲李福儿摆了摆手。“爹,阿么,大哥!”李福儿大声喊道,说着还抱了一下苏哥儿,小心的避开了苏哥儿的肚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来说话吧。”李大牛很是高兴的说道。在李大牛眼里,李福儿能被县令契弟看上,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呢。
李福儿冲着李大牛嘿嘿一笑,又转过头对苏哥儿道:“阿么,你这几日身子怎么样?么么拿了不少的补品过来,说是要让阿么您补一补呢。”
苏哥儿打量着李福儿,不得不承认,人靠衣装马靠鞍,如今的小福儿似乎更是耀眼了。苏哥儿笑着拍了拍李福儿的脑袋道:“我怎么瞧着小福儿瘦了呢,在府里面吃住还习惯么?”
李磨正值变声期,顶着公鸭嗓子道:“阿么,小弟是去县令大人家里,吃用都是最好的呢,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福儿回头看了一眼李磨道:“你这嗓子是怎么了?”
李磨涨红了脸,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李大牛哈哈的大笑的说道:“你大哥啊,这是要成大人了呢。好了,都别站在门边说了,进去说吧,你阿么知道你回来,特意做了不少的好东西呢。”李大牛道。
看着门口李家四口人都进了院子,站在角落里的周山有些落寞的收回了目光。小福儿,果真是变的不一样了呢,之前奶声奶气叫着自己三哥的小福儿,那个吃着果子酸的眉头都打结的小福儿,那个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小福儿,那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福儿,那个自己偷偷喜欢的小孩儿,也开始慢慢的长大了,和自己渐行渐远了呢。周山默默的关上自己家的门,要想能娶的了小福儿,自己还需要做的更多吧。
李福儿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这些菜色一般都是过年和苏哥儿过生的时候才能吃的到。“好香!闻着都要流口水了。”李福儿趴在桌子上大大的闻了一口,然后一脸满足的说道。
苏哥儿听了,很是高兴的朝着李福儿的碗里放了些好吃的,一脸关爱的道:“好吃就多吃点,你走了这些日子,阿么心里惦记着呢。”
李大牛也说道:“这可是你阿么一早就做好的,可不能辜负了你阿么的心意。”李福儿大口咬了一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
在县衙府里面,东西更多的精致和讲究,比如一碗荷叶粥,讲究的是要从雨后采摘的新鲜荷叶,然后经过挑选和干晒,最后才能入料。而眼前这一桌子,很实在。大块的肉切的方正,土豆也粘糊糊的,淋上肉汁,撒上一些绿叶,又好吃又漂亮。鸡蛋糕金黄黄的,上面还切着一点小小的碎葱花。一锅野菜汤,也是用猪骨头熬的高汤做的,再配上烙的刚刚好的玉米面子大饼,味道是好极了。大口的吃了几口,李福儿这才发现苏哥儿并没有吃,反而是落了几滴眼泪。
“阿么?”
“没事没事,你吃你的,阿么是刚被风吹了眼睛。”苏哥儿红着眼睛道。
李福儿有些,摸不清状况。谁承想,连一向稳重的李大牛也红了眼圈,对着李福儿道:“吃吧,都是给你做的。”
“爹,阿么,你们这是怎么了?”李福儿也吃不下来,只能继续问道。
还是李磨扛不住李福儿的眼压说道:“小弟,你是不是以后就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李福儿问道。
“这是我的家,我不回来还去哪里?”李福儿道。
李磨道:“可是县令契弟不是说收了你当义子么,你不是以后就住在县衙府里了么?”
李福儿愣愣的看了一眼李大牛和苏哥儿,知道这俩人是怎么想的了。再低头,看到这满桌子的菜,想起自己知道的家庭状况,忽然眼眶就热了。这就是家人吧,明明要面对骨肉分离,却想着给孩子一个好的前程背景不得不强颜欢笑。李福人的心一下子软了,好像是兑多了水的泥巴,不成形状了。
“没,爹,阿么你们不会也是像大哥那样想吧?么么收了我当义子,并没有说要我去住府里,再说我也不方便,还是在咱自己家里最自在。”李福儿笑着扬起头说道。
“真的?”李磨永远是李福儿说什么是什么,李磨很高兴,不用和自己的小弟分离了。李大牛和苏哥儿明显还是有怀疑的,但也是闻言笑了,不管怎么说,孩子知道想着自己那就是知足的。这一顿饭,李福儿吃的很开心,苦不堪言的日子终于能看到曙光了,怎么能不开心。
吃了饭,苏哥儿也累了,去了屋子休息。李福儿对李磨道:“大哥,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么?”
李磨想了一下,点头道:“怎么,有什么需要我干的么?”
李福儿指了指桌子上那些东西,道:“把这个收拾了怎么样,我想去找阿爹。”李磨当下点头,还好奇的问了一句:“小弟,你找阿爹做什么?”
李福儿找李大牛干什么?还能是干什么?当然是关心下家里的情况。今年应该是个旱年,上半年一共也没有下几场雨,家里租的地,恐怕也打不出多少粮食来。
“阿爹?”李福儿悄悄的招呼出来李大牛,一脸正经的和李大牛说道:“爹,咱家的地,到底怎么样了?我听大哥说了,说是村东头的地,好像不是那么好。”
李大牛一听是地的事儿,眉头就忍不住的皱起来。说来也是倒霉,偏偏今年就是大旱年,正常的土地里长的庄稼都死了不少,长的蔫吧蔫吧的。而村东头那块,是李大牛花了大心血的,一天就像是木头桩子一样长在地里,也没有把那地种好。如果不是今年小福儿弄络子弄了点钱,又被贵人抬举,恐怕自己还真的挺不过去。
“那地,是不大好了。”李大牛沉闷的道。
李福儿一听,就知道这牛一样的汉子的心情不怎么好:“爹,那块地咱不要了,么么知道咱家的情况,给了我钱,说是让家里重新置办两亩田地,到时候在盖个房子给大哥娶亲。”
李大牛楞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搓搓手最后还是说道:“这真是主夫大人说的?真的?”得到了李福儿的肯定,李大牛有些兴奋起来,一直道:“主夫大人可真是个善心的,这可是咱们家的恩人呢。”
李福儿见李大牛这般模样,心里也是跟着高兴,说道:“爹,以后咱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李大牛眯眼道:“对,越来越好,等你阿么给你们生了小弟弟,咱们就是一家五口人了,哈哈哈……”李大牛笑的开怀。
山里的汉子总是朴实的,只要能让亲人吃上饱饭,有个地方睡觉,那就是幸福满足的。李大牛这个汉子,此刻在心里是真的感激李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