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种田生包子）》尹水

31、小产

　　31 小产

　　尽管喝了药，也及时的换了衣服，但是在半夜时分，李福儿还是忽然就发起了高烧。高烧让李福儿的双颊通红，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因为不放心派人守在李福儿屋子的李哥儿得了消息，披着衣服迅速的来到了李福儿的屋子里面。

　　李福儿这一次的发烧似乎很没有根由，高烧，嗓子嘶哑，可是整个人确精神的很，连眼睛都是闪亮亮的，似乎头脑从来没有这么清明过。“小福儿？感觉可好些？已经去叫人请大夫去了。”李哥儿有些自责，也有些心疼。李福儿的嘶哑着声音道：“不怪么么的。”

　　李福儿来到这大燕朝以后，虽然家境贫寒，但是却很少不舒服。像是这样的高烧，似乎也只有七年前那一场才得过。虽然大脑在告诉李福儿身体正处于一种危险的高热状态，但是李福儿却莫名的想说话。“么么，我想阿么了。”李福儿小声的说道。

　　“我想爹爹了，爹爹和阿么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也许睡了吧。”声音不大，还隐约有些嘶哑。

　　李哥儿听了，心里泛着酸，安慰道：“没事的，等大夫开了药，我们吃了药就好了呢。”

　　李福儿给了李哥儿一个虚弱的笑，说道：“么么，我给你讲过我们家里么？”李哥儿摇头。

　　李福儿道：“我家里面还有一个哥哥，大我三岁，叫李磨。我总觉得我大哥是榆木脑袋，笨的很。但是对我却很好呢，家里有了好吃的，我大哥就都留给我，自己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看着我吃，我给他，他还说不要，说自己是当哥的，真是个傻子。”

　　李福儿眯眼笑了一下，李哥儿握着李福儿的手说道：“福儿有个好哥哥。福儿是个有福气的，这些话啊，等到病好了，在讲给么么听，么么喜欢听。”

　　李福儿摇头，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哭的欲望。想家，真的想家了，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的家，还是那个已经模糊了很多的家。没有归属感，没有使命感，没有目的，每天还要小心的注意自己的言词，小心翼翼的活着，生怕被人发现异样，当做妖怪烧了。

　　家里穷，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想出的点子往往夭折，什么也做不成。只能吃糠咽菜，天不亮出来干活。李福儿忽然想起前世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我微笑，你以为我真特么的在笑？这样的生活，李福儿过的总是觉得很累，如今又牵扯到后院的斗争里，不是自己去害人，就是别人害自己，李福儿就很想大喊，很想质问上天，求一个问什么。

　　前世与今生的记忆互相的浮现在眼前，有母亲和父亲在午后的笑脸，有李大牛和苏哥儿的背影，有高楼大厦人声鼎沸，也有乡野农村破旧小院。想着想着，李福儿的眼睛不自主的流了泪水，打在了李哥儿的手心里。

　　大夫很快就来了，看了李福儿的情形，把了脉，又询问了一番，又开了一副药方。等到熬好药，喂给李福儿喝下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天色见了白。李福儿喝了药，很快就晕沉沉的睡了过去，呼吸也平稳了不少，只是面色多了一份艳丽。

　　“主子，福儿少爷睡了，您也休息吧，熬坏了身子，福儿少爷也是过意不去的。”许瑞儿道。

　　李哥儿站起身子，交代了下人伺候好李福儿，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到了自己的屋子，李哥儿对着许瑞儿道：“你把事情办了吧。”

　　许瑞儿道：“奴才知道了。”

　　“我累了，伺候我睡了吧。”李哥儿道。看着床帐被缓缓的放下，许瑞儿的脸也没有轮廓。李哥儿的手指不自觉的搅在一起，直到手指都泛了白，这才放开。

　　李福儿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一早起来，李福儿的烧也就退了下去，一早过来看的许瑞儿欢喜的道：“福儿少爷，感觉怎么样？小厨房那里还备着粥，我去拿些过来。”

　　李福儿道：“瑞哥哥，么么呢？”

　　许瑞儿道：“主子昨晚守了一夜，快天亮了才回去睡的。别说话了，你这才是好些，应该好好养养。“许瑞儿道。

　　知道了李福儿病情好转，李哥儿也像是想要弥补什么似的，天天往李福儿这送吃的。在李福儿请求下，李哥儿并没有把李福儿生病的事情告诉李家人，一方面是李福儿的强烈恳求，一方面是李福儿的病真的好了，李哥儿也不愿意在苏哥儿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于是，李哥儿就一直在和李福儿逗趣说话，唠唠家常，说说闲话，倒是一派祥和的画面。好像落水，常氏，薛海这些事情都不存在一样。

　　话说这一日，三人在屋子里面正说着话。

　　“哈哈，说的真有趣儿呢。”许瑞儿儿捂着胸一直跺脚。李哥儿也抿嘴笑着，李福儿摇头摆脑的一本正经的道：“这都不算什么，有趣的还在后面呢。”

　　李福儿还没有说完，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薛海面色阴沉的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人。许瑞儿带着李福儿行了礼，站在李哥儿身后。

　　“是你干的，对么？”薛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又一个字。李哥儿平静的道：“什么是我干的？”

　　“孩子，常氏的孩子没了！”薛海暴怒。

　　李福儿哆嗦了一下，常氏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这些天李哥儿一直是和自己在一起的，而且李哥儿不是打算让自己做这件事么？尽管心里想了很多，但是李福儿还是口观鼻鼻观心的看着地面，努力的当一个透明人。

　　“常氏的孩子？常氏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李哥儿似乎也很疑惑。

　　薛海死死的盯着李哥儿，他知道李哥儿是大家出来的，也知道李哥儿是个手段毫不逊色的爷们的哥儿。努力的平息了心中的愤怒，薛海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和李哥儿撕破脸面。“常氏去湖边，摔倒了。”薛海道。

　　李哥儿哈了一声，看着薛海的眼睛道：“常氏有孕在湖边摔倒，没了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薛海，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嫉妒成性，容不得你的血脉在府里？然后用了下作手段？”李哥儿的声音到了后面变的越发阴沉，但是气势却莫名的紧张起来。

　　薛海心里是怎么想的，李福儿不知道，但是李福儿听到薛海努力在在深呼吸，然后道：“常氏自打有了身孕，一直都很仔细小心。每日都会在湖边走走，怎么以前没有意外，偏偏？”说着，就看了一眼李福儿。李福儿感觉到身上一束吃人的目光，硬着头皮没有动。

　　“说的正对，平日都没有事情，为什么现在突然就有了意外？我也是很想知道的。”李哥儿毫不示弱的道。

　　“你！”薛海转身，又大步的走了。薛海不是傻瓜，李福儿那次落水的事情他虽然不清楚，但是半夜叫了大夫，也让他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李哥儿传的话儿就是李福人年幼贪玩，到了湖边看到荷花想要采摘，没有想到身子滑落到水里，着了凉。薛海本来还怕李哥儿拿着义子李福儿的事儿敲打常氏，没想到啊，没想到李哥儿居然是在打这个算盘。如果，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家里，薛海的眼神暗了一下，脸上又恢复到之前的面瘫状态。

　　看到薛海走了，许瑞儿和李福儿对视一眼，谁也不敢上前去劝。“福儿，既然常氏小产，我这个当家的主夫自然要去看看的。瑞儿，去准备些药材，我们去看看。”李哥儿道。

　　常氏在湖边摔倒，正是踩在了一块苔藓上面，摔倒的时候，尽管常氏想要护着肚子，但还是晚了一步。当时就有血流了出来，常氏听到大夫说的话，整个人都懵了。看到薛海的时候，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披头散发的扑到薛海身上，开始歇斯底里起来。“老爷，老爷！孩子没有了，孩子没有了，是他，一定是他干的！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我可怜的孩子啊。”常氏哭的梨花带雨，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薛海心里怜他没了孩子，也只能劝道：“别哭了，别哭了。你现在的身体不好。”

　　李哥儿带着李福儿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常氏看见李哥儿，恨不得一头冲上去。

　　李哥儿似乎没有看见常氏凶狠的眼神一样，对着常氏道：“听说你小产了，我过来看看。”又转头对常氏屋子里的奴才道：“你们是怎么做奴才的，还不快点把主子扶过去。在地上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