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蔷薇之华 琉璃之光》闻人笙

44、荆棘玉座（三）

　　很难得的，风渺寰愤青了。
　　的确在一些时候，牺牲少部分的人可以拯救更多的人，这种牺牲是必要的，她也不能反驳田文的话——纪伟的冲动必须由他自己来负责——但是她还是很火大。
　　因为田文那样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他说到纪伟时冷淡的口吻，因为整个院子里没有一个人露出“遗憾”或者“担心”的表情——虽然即使田文回答犹豫了，口吻变急切了，有人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了也不过是一种程度上的自我安慰或者说是自我满足罢了——连哪怕惺惺作态都懒得做的他们真的让风渺寰觉得恶心。
　　哈，或许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也是率真的一种？风渺寰颇觉讽刺地想，她抬手理了一下长发：“好吧……既然你们这么觉得那我也不多管闲事了，回归正题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上次来提出交易的人是你……而我这次找你来，只是为了达成我们的交易而已。”田文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让他脸上的疤纹显得有些狰狞，“渺渺姑娘，您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吧？”
　　“……没错，我的确提出了合作。”风渺寰点了点头，“那么你们现在想要知道些什么？”
　　“我们想要知道王下一步的行动。”
　　田文提出的问题相当宽泛，这让风渺寰不悦地眯起了眼睛：“下一步的行动……没有具体一点的要求么？毕竟王的行程和计划也很复杂，总不能全部复述给你们听吧？”
　　“你觉得身为起义者的我们会想知道什么样的消息呢？”
　　起义者么……风渺寰微微眯了下眼睛开始思考：如果在这里挑唆他们立刻举反旗并不是难事，但是当他们举起反旗之后引起的动乱她能压制在可控范围之内么？

　　这是一场角逐。
　　以麒麟之命为赌博的角逐，属于风渺寰和皎熹两人间的角逐。
　　皎熹敢出现在她的面前所要表达的无非就是“主上，您的行动我都看在眼里哦”这样的信息，刺杀麒麟也是一种炫耀实力的表现……而且他敢在风渺寰面前谈论角楼刺杀麒麟的事那就说明除了角楼意外他还有其他的棋子留在宫中，而且很可能放在一个风渺寰完全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这是一种警告。
　　“如果事态到了不可发展的时候，我们还有其他的棋可以走”这样的警告。

　　也就是说，如果事态对皎熹过于有利的话一切会按照皎熹和曲觞瀛的计划走，然后麒麟和她会死；而如果事态对皎熹过于不利的话，皎熹也可以拉风渺寰和麒麟下水陪葬——所以靖州的情况对皎熹来说，无论是有利或者是不利，受到最大威胁的其实都是躺在翠篁宫昏迷不醒的蔷薇。
　　风渺寰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将靖州的情况控制起来，最好能控制再一个对皎熹来说既有利又不利让他必须谨慎行事的状态上。
　　这是非常困难的，毕竟“有利”与“不利”的界线相当模糊，如果稍微做过火一点就会引火烧身。

　　“……现在的情况的对你们很不利哦。”风渺寰斟酌着用词缓缓说道，“王那边是知道你们的存在的，甚至也知道田文你的名字。这次他们就是希望借助‘斩杀无辜路人’这件事来将靖州反对他们的力量全部拉出来。如果能够一竿子打翻你们最好，如果不能一竿子打翻的话也可以重创你们让你们没有喘息机会。”
　　“然后呢？”
　　“我所知道的是，州侯府暂时不会插手这件事，因为他们被蓝发男人给拖住了。没有办法分神来管这里的事……对付你们的人是另外一个相当心狠手辣的家伙，他的目标并不是为了靖州的安定，而是为了搅浑这里的水。”风渺寰勾起一个笑容，“然后……他可以取而代之。”
　　“什么意思？你是说……王那里也有内讧么？”

　　“塙王登基三年，之前是一个山客，什么都不懂……她这次带出来的是宫里的大司寇和太宰，这两人是塙王的宠臣。我想你们知道之前冢宰辞官的事情吧？因为冢宰一直和他们两人不对付，最后朝堂被分为了冢宰派和太宰派，最后是太宰更得主上的心，最后冢宰不得不辞官离开。”风渺寰用极为严肃认真的口气一字一句说道，“而这里的州侯是由冢宰举荐的。不知道我这么说，你能够理解吗？”
　　田文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也就是说，州侯这里其实是我们可以联手的对象吗？……可是为什么身为主上的宠臣还要想着什么……‘取而代之’呢？”
　　“如果理由正当的话……”风渺寰摊了摊手，“虽然他们是现任塙王的宠臣，但是……他们从错王这一代就在宫中为官了。不知道你们知道错王是因为什么而失道的么？”
　　“我记得是因为觑面之罪吧……？”田文的回答有些不太确定。

　　“就是这个哦。”风渺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错王讨厌山客和海客，然后被蚀卷来这里的胎果——也是海客——现在的景王在巧国境内登陆了，错王派了很多人去追杀景王哦，然后在庆扶持了一位伪王……最后他因为干涉庆国的内政而失道……你们觉得他手下的旧臣会对山客胎果的新主上又多少好感？”
　　“……你对于这些事情还真了解啊。”田文摸了摸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眼睛死死盯着风渺寰，“让人非常好奇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呢。”
　　“我不过是一个和各位……‘志同道合’的无名小卒而已。”风渺寰耸了耸肩。
　　“你的消息很有用哦……既然我们已经被对方知道了，那继续这样遮遮掩掩的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全部撕破脸来办吧。”田文如此说着然后站了起来，“……渺渺姑娘，谢谢你的消息，你已经没用了。”

　　在田文话音刚落的时候，一下子好几个人冲了上来，想要拿下风渺寰。
　　反水了？
　　这么快就反水了？
　　这还真是……风渺寰眸低红光闪过，几个漂亮的连续后空翻躲开冲上来的男人：“我要收回第一天对你们‘除了笨蛋就是死脑筋’的评价……这绝对是‘大智若愚’啊。”
　　“谬赞。渺渺姑娘的身手果然不错。”田文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像是看着猎物一样看着风渺寰。
　　“不敢再叨扰各位了，我先走一步。”下一秒风渺寰身形一闪冲到门前踹开守门的人，然后冲田文等人挥了挥手，“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田文公子。”

　　说完她便轻松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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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_(:з」∠)_
果然严肃的东西不适合我，正剧什么的果然是离我越来越远了么！？
真想直接送便当这样我就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