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在射雕》至爱惜朝

98、戚少商番外4

　　自顾惜朝被那黄衫小姑娘带走那日算起，至今已有十载。
　　十年前，那女子抱着顾惜朝几个起落就没了踪迹，戚少商虽运足功力追赶还是未能寻到只得失魂落魄而归。
　　戚少商回去后大反常态，闷不出语神色凄苦，任谁问都没个反应也不说个究竟，单只镇日外跑寻人，一连三日日日如此。他费尽心思、苦尽心智、劳惫筋骨、一干朋友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使不上力气干着急，只能任他愈见交瘁。
　　发丝凌乱、脸色青白、嘴唇干裂，神智恍惚，眼中满是疲倦堪堪透出死气只靠一股意志支撑，就连千里追杀时戚少商也未如今日这般狼狈落寞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那几日息红泪既心疼戚少商那个冤家又怨他有心事不说一味闷着心里气苦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常胡思乱想暗自伤怀抹泪没个办法，最后还是外出任务回来的追命揪着戚少商的衣襟再三喝问，戚少商才略回神智，愣愣的望着追命，喃喃道出——顾惜朝被一个武功高强的黄衫女子带走了。
　　这事可大可小，若那武功高强的女子乃傅宗书同党，她带走足智多谋的顾惜朝暗地里再谋划一二其危险程度可见一斑，由不得六扇门不重视。六扇门立时派出人手沿惜晴小居四处打探，终于两日后得到顾惜朝的消息，确切说，是找到顾惜朝的葬身之处。
　　戚少商听了却是瞬间后仰昏了过去叫都没反应。息红泪吓个够呛，扑上前去，众人七手八脚将戚少商抬到客房。
　　无情冰凉的指尖撘在戚少商手腕上，沉吟半响安抚说：“劳累过度，需静心休息好生调养一阵子。”戚少商这病完全是因郁结于心，刺激过度引起的，只是这话无情并未道出。
　　大概是损耗过度，又或是郁结太甚？戚少商这一病连着之前千里追杀时受的旧伤亦被勾起，拖了好些时日时好时坏，等他好转已是初夏时节。
　　戚少商渐好之后再无奇异举动，对顾惜朝更是提都不提。穆鸠平摸不清楚状况，跑到去探望戚少商。
　　穆鸠平到时，戚少商正靠在床上，息红泪刚刚扶他喝了药，无情刚诊了脉，提笔在桌上书写。戚少商看见穆鸠平，脸上扯出点笑，息红泪招呼一声去厨房帮戚少商准备汤水，穆鸠平拽过木凳坐在床边细细打量戚少商。
　　一场病，戚少商消瘦不少，嘴唇仍是苍白，还好，现今精神好些了。
　　穆鸠平头脑简单一直以为戚少商先前反常行为是因怀疑顾惜朝被同伙救走、血海深仇无处可报才会那样狂乱愤怒这事儿他心里反复琢磨，想了三五日才略略觉得想通了，颠颠跑来劝解。
　　“那贼子死了，大当家你......”欲言又止半响，干巴巴的说：“万事保重身体才是。”说到这儿穆鸠平想到戚少商病倒的原因激愤之气大起骂骂咧咧的直喊顾惜朝那样黑心烂肺的奸险小人命还真命好，就那么简简单单死掉可便宜死他了，真该给他打坟里挖出来挫骨扬灰才解恨！
　　戚少商猛的咳出声脸色涨的血红，粗喘连连憋的十分辛苦，穆鸠平吓的赶忙招呼一旁的无情；无情上前号过脉搏淡淡说道：“无妨，一会我开个方子让金剑煎好送来，连喝三贴即好。”
　　穆鸠平连连道谢。
　　无情淡淡点头示意金剑推他离开，临出门说道：“眼下要紧的是重建连云寨，傅宗书一案牵连甚广，连云寨或许还有逃出生天的旧部，与其在顾惜朝身上浪费时间......穆寨主不如想个法子将旧部寻回来。”
　　穆鸠平愣了愣，觉得这话很有几分道理，当时就合计起来，等大当家全好，要回连云寨看看。
　　戚少商咳声渐止，推说累了，沉沉睡去。

　　一场病过后，戚少商更是沉稳，接替铁手成为六扇门捕头、再之后遇到王小石，戚少商临危受命，接任金风细雨楼代楼主与象鼻塔署理塔主一职。
　　逆水寒一役已被埋进记忆深处，只除了，缝在胸口暗袋的弯木簪子。每逢夜深人静心事难眠的时候，戚少商会将手掌按在心口，放任那抹青色徘徊脑海。

　　卯时天将亮......
　　密林深处，衰草枯败，半人高的野草密密集集肆意丛生，不久前才下过雨，道路还有些泥泞，一股子草腥泥沤后发酵的味道弥漫在林中。
　　他不疾不徐，信步走来，时至今日戚少商已成为京师武林一方霸主，八面龙头。他神情仍是昂扬而洒然的，但身姿却流露出一种疲乏与无依。
　　走了有一炷香时间，戚少商停下脚步。
　　多年无人打理，坟包已经看不出原样，土堆上面覆满荒草，荒草间，露出一小段木头，木头被雨水淋透整体呈深褐色，缝隙间一个深褐色的符号将将露出看不大清楚。
　　戚少商俯身凑过去，一股刺鼻的烂木头味道让人闻之欲呕，他也不在乎，只专注细看，左边的偏旁已经辨认不出，右边笔划较多，勉强能认出是个‘昔’字，戚少商顿了顿，将逆水寒剑换到左手，右掌拨开枯草，露出掩藏在内的墓碑。
　　说是墓碑倒不如叫木板更准确些。顶端被虫蛀的缺了一块儿，‘顾’字只剩下低端的笔划堪堪可辨，剩余部分也有不同程度的腐烂，原本墨黑的字迹因长年风雨侵蚀，不复昔日清晰，剩下的是晕开的模糊，不过戚少商还是看清楚了，墓碑上写的是‘惜朝之墓’。
　　戚少商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顾惜朝该是初见时一表人才的青衣书生，该是旗亭酒肆敞开心扉与我弹琴舞剑的知音，该是呼风唤雨千里追杀自己的玉面修罗，他可以有千百种姿态，唯独不应该是茕茕萧索仅被一捧黄土草草掩埋在这破败之处。
　　戚少商突然感到愤怒，是对顾惜朝的过往仍旧耿耿于怀，是对这眼前所见的一切无法忍受，更是对自己十年刻意逃避放任的后悔歉疚。
　　直起身，四下打量一番，内劲关注手中长剑掷出，直灌进最近的树干中。
　　戚少商蹲下身子，就着墓碑开始，向外一点点将枯草拔除，堆置一处。
　　欺骗、背叛、伤害，分明是钟灵毓秀傲骨天成的书生，旗亭酒肆那晚他的心事、他的苦闷、他的委屈、他的抑郁不得犹在眼前，我能感觉得出他对我敞开心扉将我因为知己，可为何短短几日就翻脸无情？
　　痛恨自己的无能，连云寨兄弟惨死的呼声仍在耳畔，红袍、卷哥、边儿还有高风亮他们死去的一幕仍旧不时浮现脑海，惜朝你告诉我，划开伤痕、斩断牵绊、裂出沟鸿，用洗不尽的血腥与数不清的冤死亡魂铺就你梦寐以求的青云之路，就真的能让你快活吗？人的心肠怎可以残忍狠绝到这般地步？顾惜朝——你对得住我对你的信任吗？背叛如此轻易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我之间盘桓的血海深仇，要如何才能解得开？
　　是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是百倍千倍的报复回去将他的尊严狠狠蹍到脚底？或者应该夺去仇人的至爱让他痛不欲生？
　　也曾怨极那人恨不得将他抓到面前千刀万剐，血债血偿让他再不能做恶，也曾想过等到真想大白自有官府捉拿他将他判罪斩首，这世道才算公平。无奈......面对他，实乃下不去手。

作者有话说

　　额，五一节突然冒出个想法，要是黄瑢在睡梦中回到旗亭酒肆，遇到“旗亭酒肆”的戚少商，然后被戚少商温柔吃掉。中途，被“千里追杀”的戚少商突然出现，然后满带恨意失望等各种复杂情绪，再次将顾惜朝吃掉。等黄瑢察觉不对劲儿的时候，“|皇城决战”后的戚少商出现，第三场将顾惜朝吃掉.......都是一张脸，不同的对待，卷卷会是什么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