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在射雕》至爱惜朝

97、第 97 章

　　洪七公松开欧阳克退至一旁，心说看老毒物护着欧阳克的样子，今日梁子是结大了。
　　洪七公料想的不错，欧阳锋对洪七公师徒几乎是恨之入骨，连黄药师也一并带上，他扯过欧阳克，手掌攥住欧阳克的手腕，送出一道内劲，片刻觉得儿子无恙才松开手。
　　“小弟略通医术，欧阳兄若是不放心，不如又小弟为欧阳贤侄检查一番。”
　　欧阳锋别开眼，淡淡不满夹杂不屑没理会。
　　“克儿，你真的没有伤到？”犹是不放心的追问一句。
　　欧阳克答道：“叔父放心，克儿无事。”
　　“峰兄这是何意？”
　　“就不劳烦黄兄了。”
　　“瑢儿，还不向欧阳兄道歉？”黄瑢要伤的是欧阳克，黄药师却让他向欧阳锋道歉，根本是恼了欧阳锋叔侄，不认为自己儿子有什么大错，道歉只是面子上让欧阳飞过的去而已。
　　“消受不起！”欧阳锋瓮声阻道“克儿对你家黄瑢用情至深。”这话是告诉黄药师，毒蛇般的眼神复又盯准黄瑢问道：“他一心待你，你体会不到便罢了，竟重下手想伤他，小小年纪怎地如此狠绝？”连我白驼山最厉害的毒蛇都比不上你心肠狠毒！
　　“叔父……”欧阳克也被打击够呛，原本想帮黄瑢辩解几句，想到百般讨好也换不来黄瑢的肯定，一时感怀、实在难过便没了下文。
　　知子莫若父，欧阳克想袒护黄瑢，欧阳锋自然懂得，只是这份默契更是激起欧阳锋的不满愤怒，他堂堂西域白驼山主人，全无颜面的替儿子向黄老邪求娶他儿子本就够丢颜面，一件件事发展下来，已经完全同闹剧无疑，克儿不知醒悟，还没出息的偏着那小子，简直让人失望透顶，想到这儿欧阳锋恨声骂道：“喊我作甚？你惦记人家替他说话他可在乎你死活？”手臂挥出直指郭靖“你的好贤弟为了这小子要伤你性命，你还执迷不悟？”
　　这般不客气的数落完全暴露出欧阳锋对黄瑢的不满，黄药师目露不忿眉头皱起威势不自觉放出。
　　洪七公说道：“瑢小子喜欢靖儿当然维护他，你发那么大火做什么？瑢小子也是一时情急嘛。”
　　“不错，欧阳兄也许是误会瑢儿了。”
　　郭靖瞅瞅这个，望望那个，奔到黄瑢身边见黄瑢却是无事出声说道：“欧阳峰，我得罪欧阳克，你拿我出气便是，瑢儿何辜？”压抑住怒气质问道：“你是江湖成名已久的前辈高人，瑢儿年纪小功力尚浅，如何受得？难道……”郭靖似想到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你上次没毒死瑢儿，这回想借机置他于死地对不对？！以大欺小….你…你…”郭靖你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欧阳锋的卑鄙。
　　“郭靖，你含血喷人，枉你平日里自许侠义，要不是你居中使坏用这种不入流的招数，我怎么会生气？你口口声声骗我说任我处置，却让你师父横加阻拦，叔父是气过头为了护我，才险些伤到黄瑢。”
　　“稍安无气，欧阳兄...一场误会何必伤了和气。”久未出言的杨康突然开口，他脊背挺的笔直转至欧阳克身前恰巧挡到欧阳克黄瑢之间。
　　“郭靖确有错处，只是他向来憨直，估计......”浅笑一下、那略略讥讽的笑意大家都看明白了，杨康想说的是郭靖憨傻，这种弯弯绕绕的事以他的脑子估计想不到，就算他真想‘破坏’用这种拙劣的手法只会起到反作用，那小子还没有无可救药到那种地步。
　　“瑢儿阻拦欧阳兄，依小王看当得是情有可原。郭靖是客，在岛上有个好歹，武林同道会如何看？做主人的当然面子上过不去，瑢儿深明大义自然不允许此事发生，他救人心切情急之下过了分寸也在情理中，所以欧阳兄一向心胸开阔千万别误会瑢儿。”
　　说起来好像有理细品总是有些牵强，但总算面子上好过不少。欧阳克压下怒火，转眼看到黄药师看向杨康的眼神带出两分欣赏，心里一惊意识到，此乃桃花岛的地盘，遇上黄药师这种亦正亦邪之人，想讨得公道可不那么容易；黄药师最是护短，且事关黄瑢，自己过分追究，有理也变得无理，反倒便宜了杨康，实在太大意了。
　　“日后、若是救人也不可心急莽撞，以免误伤他人，你可听得？”黄药师淡淡交代，完全是附认准了杨康的说法。
　　“孩儿谨记。”
　　欧阳克不自然的收起狰狞愤怒之色，讪笑一下说道：“刚刚太担心黄贤弟......克失态了。我皮粗肉厚伤了不要紧，黄贤弟解毒不久身体尚虚弱，若再受伤......”抽出扇子轻敲手掌，自嘲一笑“看我，事关黄贤弟，总是不能冷静。”轻巧几句，完全将自己从劣势中扭转过来。
　　黄瑢不以为意冷笑。
　　“难为我克儿一片真心，”锐利的目光射向黄瑢，凶戾之气闪过“黄贤侄不感动？”
　　黄瑢仰头而笑，啪啪击掌：“似糖如蜜果然动人，”微偏过头，眉毛挑起，眼中带着讥诮，一字一顿叹道：“可惜啊可惜，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知欧阳兄动心的是哪位美女，痴情至此，小弟这个局外之人——都听的大为感动。”
　　“为兄心悦的唯黄贤弟一人，何来美女之说？瑢儿自喻局外人，太生分了。”欧阳克好像又恢复成那个风流公子，但也只是好像，他看黄瑢时眼中的情意淡去不少，似乎清醒很多。
　　黄瑢又是垂眸笑，即使那笑意冷凝透骨仍旧让人惊艳万分。
　　杨康灿然而笑，止住欧阳克敲击折扇的动作，探身说道：“瑢儿乃堂堂男子，欧阳兄莫要说笑。欧阳兄一番情意全冲佳人而去，既想抱得美人归与瑢儿有何关，可不是表错情？不知欧阳兄心仪哪位姑娘，不如小王做媒帮欧阳兄一把？”

　　“不劳小王爷，我想要的，从没有得不到的。”
　　杨康冷哼：“欧阳兄真是幸运。”只是这次可由不得你妄想。
　　天色渐晚。
　　比武招亲从中午开始，两场比试加之重重插曲，场中人疲态渐露俱都显出几丝烦躁，黄药师见欧阳锋与儿子黄瑢几乎到两相厌恨的地步，心里略作合计，瞅瞅西陲的日头说道：“无需争论，欧阳克音律另有建树，演奏独特，本场胜出。今日天色已晚，明早此地第三场比试。此时海鱼正是肥美，洪兄、欧阳兄,不如稍后一同品尝？”
　　“哈哈哈，美味我可不能错过，药兄可要多备些佳肴，”拍拍肚皮，洪七公满面红光的说“好好祭祭我肚里的馋虫。”
　　黄药师微微牵唇，点头应下望向欧阳锋。
　　欧阳锋飞快的皱下眉头，难得露出笑脸说道：“药兄款待本不该推辞，只是我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凑趣了，老叫花你可要吃尽兴！”说完古怪的笑了笑。
　　“你不来更好，我老叫花可就占便宜多吃些。”说罢又是哈哈笑两声。
　　“那好，峰兄请便。”转回头对洪七公说：“七兄喜欢，瑢儿你就先去准备，记得多弄几个小菜。”
　　“是，爹。”收回狐疑之色，走向厨房。
　　洪七公听了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哈哈，瑢小子下厨，老叫花有口福啦！靖儿，你家瑢儿一个人忙不过来，还不去帮帮他。”
　　“哦，我知道了师傅。”郭靖连连点头，匆忙向黄药师拱拱手“靖儿先告退了！”小跑着追着黄瑢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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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黄药师同洪七公相谈甚欢，杨康差仆人送去几坛宫廷御制的上好美酒，小小讨好一把就未在有其他状况，此中详情我们就不费笔墨，只说黄瑢忙完已到月上柳梢时分。
　　一掌击在桌上欧阳锋气愤的骂道：“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胸膛剧烈起伏，双眼瞪的老大，瞥到儿子抑郁寡欢的模样痛骂道：“瞅瞅你，简直丢尽我白驼山庄的脸面！克儿，你喜欢那小子，叔父也应了，甚至帮你提亲，可他们是怎么待我们的？那小子不识好歹，放着你不选，竟看上郭靖那个傻小子，更不用说他心术不正一心害你，根本是想要至你于死地！你一心待他好，完全是白费心思！”
　　欧阳克立在一旁垂着头苍白着脸不答话。欧阳锋的话无疑是戳到他的痛处，他还有没有昏头，欧阳锋说的完全属实，欧阳克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的上，心里却冰凉一片；正是因为完全属实，才更让欧阳克倍觉痛苦难堪。
　　欧阳锋缓了缓气息，突然温声问道：“克儿，你何样的美人没见识过，何苦偏栽在他身上？难道，你还认为自己能打动那个小子？”
　　欧阳克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又不是傻子，这般明显完全够让他明白，黄瑢对他根本没有半分情义。
　　“克儿，你可知今日为何会连番受辱？”
　　“侄儿......”
　　欧阳锋牵起一侧唇角，表情扭曲的说道：“全因你武功浅显，若你成了天下第一，何人敢轻忽怠慢？就是那黄药师也不敢装模作样端架子！至于黄瑢，想要捉来便是，玩乐丢弃随你心意，哪用今日这样犹豫不决被人踩到脚底。”
　　欧阳克矛盾，本心他想要黄瑢的真心，现如今已经是不可能了，可是用非常手段‘得到’他，以黄瑢的性子，初见时的钟灵毓秀还会展露给自己吗？
　　“克儿！还执迷不悟！”声音里有压抑不了的失望。
　　猛地，额头惊出一丝细汗。
　　欧阳克突然有些惶恐。叔父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对我的......叔父真的失望了，他......
　　是啊，自小叔父就待我严格，督促我习武练功，悉心教导更将白驼山绝学全部传授给我，对我如同亲儿一般，可我是如何报答的？明知叔叔最想要九阴真经，可来到桃花岛这么好的机会，自己不知把握却整日想着讨好黄瑢和郭靖杨康争锋吃醋只寻思风花雪月，根本没出过一分力帮叔父查探九阴真经的消息，想到此处突然觉得十分愧疚。
　　以前那个游戏人间潇洒不羁的欧阳克去哪了？从来只有女人爱恋自己，任我予取予夺随意待之，情场之事向来无往不利，何时自己变得如此没用了？就因为黄瑢？他真的重要到，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吗？欧阳克不自觉捏紧梨花木桌，想到黄瑢的讥讽、为救郭靖时出手的绝情、还有对郭靖异样的纵容，愤怒嫉妒之火熊熊燃烧，手下的桌子被捏的木屑翻卷都未察觉。
　　“你围着他团团转，全无自我，岂不知谁会看重一个窝囊废！”
　　这句话不吝于击垮欧阳克坚持的最后一根稻草。欧阳锋的话几乎让欧阳克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是了，之前只一味想讨好他，全无往日风度，只要自己变成至高无上的存在，黄瑢还会像之前那样对待自己吗？
　　当欧阳克成为主宰，黄瑢就只能仰仗鼻息成为依附我的存在，到时不用我求，他自然就对我小意温柔深情以待了，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为何今天才想明白？！回想到此前的举动，欧阳克几乎想不出来自己怎么会傻到想......想用真意感动他。他几乎怀疑自己被附身了才会做出那种丢人的举动，一瞬间突然心底涌出一股恨意。
　　“叔父，侄儿先前被情爱蒙蔽，实乃大错。叔父放心，克儿知道该怎么做！”
　　欧阳锋瞅着儿子清亮的眼神，里面的迷茫之色全消，只余淡淡悔悟，心中终于松了口气，高兴的赞道：“好，这才是我白驼山庄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