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 ...
-
全场怕是除了赵与芮和小星全叫郭靖的厚脸皮噎个够呛，至于杨康欧阳克对黄瑢有情义的更是让郭靖一再刺激险些背过气去。
“一个男儿，行事竟如此婆妈，”鼻腔冷哼一声，欧阳锋说话的语气中透着淡淡不屑，问道： “天色不早了你到底要磨蹭到何时？”
郭靖冲欧阳锋敷衍笑了下，里面没多少歉意，走回长几旁，手掌滑过几样乐器，看着精巧的乐器泛起为难，笛子二师父教过一段时间，他只能磕磕绊绊吹最简单的曲子，那样是决计赢不了比试的；古琴...脸不自觉黑了下，自从一个时辰弹断三根琴弦后，至今仍有阴影（手指头疼），算了！
演奏技巧再好也没有感情真挚来的重要。黄岛主设题目考校我们，全是因为想挑出最出众的陪伴瑢儿，只论技巧高低不管感情，找个琴师就好哪用这么麻烦？
想通了轻松不少郭靖脸上重拾笑容，足尖点地提气纵身，身姿潇洒的飞窜到对面的大树上，手眼配合寻到适合的木枝运劲儿折断，连蹬三下树干借反向之力落回场内，整个过程不到十个呼吸时间动作干净利落。
等众人定睛看去，就见郭靖两手各执一截两尺来长的粗树枝，静立在场中央。郭靖两手敲击树枝：
青青的草原青青的美
心上的人儿似清清的水
慢慢的流淌沉沉的醉呀
留恋的人也爱你的美
青青的衣衫青青的美
心上的人儿笑出来
遍地的杜鹃满满的开呀
忘掉那何时心以醉
我爱这满山的杜鹃开
也爱这甜甜的清泉水
感谢是长生天恩赐的缘耶
一生一世呀永相随
郭靖嗓音洪亮干净、歌声真实、自然，透出一股自由洒脱，抛除他唱的内容不计较，单论歌声算的上是别有情趣十分悦耳了。
场中鸦雀无声...........
“你这是......”黄药师指着郭靖不知道怎么评价，也不知是预期太高后的反差还是其他什么，总之现在无语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想问郭靖什么。这就是你的水准？瑢儿的知音啊，就...就这样？别告诉我这就是传说中的返璞归真！
杨康控制不住肩膀抖动，笑意压制不住：这个郭靖这么唱首歌就妄想打发东邪？未免太过儿戏了！不通音律还不如直接认输，或许还能给瑢儿的爹爹留个好印象，像这般丢人献丑...实在是太痛快了！
杨康微微垂下头右手盖住嘴唇，用来掩饰唇角的得意笑容，只觉得多日来积压胸口的郁气终于尽数排出，整个人从头到脚的舒泰，连毛孔都好像张开了！心道：欧阳克出身西域欧阳锋又是武痴，约束侄子练武还来不及，不见得会浪费时间请名师教导他，所以欧阳克对中原音律在行不到哪去，加之第一场比武欧阳克的表现.....这比试已经见分晓。
“这是我们草原的情歌，在我们那儿遇到喜欢的人就唱给他听。”
黄瑢怀抱三弦坐在席上，场中情形好似完全影响不到他，他低着头，卷发搭落琴头，象牙白的指尖停在琴鼓，慢慢移向鼓框侧面的蟒皮，细细摩挲着蟒皮的纹理，分不清是在专心研究怀中的三弦儿还是陷入回忆。
“......你可是没听懂？比试规则是用乐器演奏。”黄药师承认郭靖嗓音不错，通俗的情歌经他演唱确能打动人心，但是他想给瑢儿找的是能琴瑟相合的伴侣而不是只会唱小调的凡夫俗子。还是说这小子真鲁钝到连别人话里的意思都听不明白？
郭靖晃晃手中的粗枝说道：“刚刚我用它们击打节拍，这就是我的乐器。”
“哈哈哈哈哈哈，老叫化这徒弟果真异于常人，这般憨傻怪不得洪兄疼惜！”欧阳锋乐的抚掌大笑，欧阳克展开折扇略掩着嘴也是笑的欢畅。
“岂有此理!你戏耍老夫不成？”黄药师只道郭靖不尊重自己，被欧阳锋嘲笑更是恼怒，怒气上涌一掌击在身前案几上。
洪七公见那案几上掌印深达半指深，忙出来打圆场：“啊哈，药兄切勿动怒，”伸手上郭靖头上‘啪’的一声拍下去质问道：“你小子！”
郭靖撅着嘴捂住头，无辜的看着洪七公没言语。
洪七公见徒弟识趣，感慨道还算没傻到家。侧头扫过黄药师满是勃发怒气的脸，心里无奈，靖儿这小子要会戏弄人才是长劲了。戏弄黄药师？他还想和瑢小子一块儿呢！
他心里明白也不好过多辩解，骂徒弟怕让欧阳锋捡了便宜落井下石一番，好好的亲事再吹了他到哪给靖儿赔去？一时踌躇起来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想了想组织好语言对黄药师说道：“药兄海涵，这小子心性最是正直不过，可惜太过憨直，他跟瑢儿要好，哪里会不尊重与你？你说我说的可在理？”
黄药师还是瞪着郭靖。
郭靖大眼睛中满是纯朴，软声解释道：“岛主大人，自知之明我有，郭靖鲁钝弹不出悦耳的琴曲吹不出动人的笛声，但”说道这儿郭靖停顿一下语气真挚的说“我不想放弃，岛主设下的标准乃乐曲最动人者胜出，这音律中最动人的不就是真情实意吗？刚刚所唱调子里都是我对瑢儿的真心郭靖绝非敷衍戏弄您。”
这么解释黄药师反倒不好再多责备什么，只是那口气总咽不下去。他黄药师还没受过这种气。
“欧阳贤侄，你选哪一种？”
“小侄亦不擅长音律，但对黄贤弟一片真心，说不得要献丑了。”拱了拱手欧阳克知道自己演奏那样都强过郭靖，只是要超过杨康......“黄岛主，小侄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
“小侄要演奏的并非几上所放乐器，希望岛主莫要动怒。”欧阳克留意着黄药师的神情，缓缓道出。
黄药师脸黑了黑，冷声问道：“别告诉我，你也要选那树枝做乐器。”
“当然不是。”欧阳克不屑的撇一眼郭靖。
“好，你演奏便是。”
欧阳克将折扇插进腰间晃身回到自己的席位，右手捏住酒壶提起，晃了晃，轻笑点头。左手手掌平摊，右手倾斜，馥郁剔透的酒液倾倒而下，落在左掌心瞬息间凝结成冰。
到场中人全被欧阳克这手功夫吸引住。只见欧阳克手指翻动，待到酒壶倒空，他的手掌中恰巧呈现出大小无二的七只小巧酒杯。欧阳克左手随意扬起酒杯顺着巧劲儿掷落欧阳克的席位上，莹白晶亮，冒出缕缕寒气，更难得是那七只杯中还有高度不等的酒液盛放杯内。
欧阳克这一手明显为他拉分不少。他抬头望向黄药师，黄药师眼中满是赞赏显然对欧阳克的武功很是肯定，就连那一向爱找自己麻烦的洪七公都脸现赞赏之色。
“欧阳兄对武功的运用已到炉火纯青之地，郭靖佩服。”
欧阳克得意一笑。嘴上谦虚“好说，雕虫小技而已，比不得郭兄独特。”
欧阳锋自觉大有颜面，脸上缓和不少“克儿，你郭贤弟真心赞你，无需妄自菲薄，这一首功夫确实难得。”
“是、叔父。”欧阳克走回席位，指着七只酒杯说道：“黄岛主，这就是小侄即将演奏的乐器。”
两手各执一只竹筷，欧阳克侧耳留意，七只杯子依次敲击一遍，将第三只冰杯中盛的酒液倒出一些，又检查一遍，觉得与记忆中的音对应才点点头。这个方法他也没有试验过，要不是想到昨晚赵与芮酒醉兴起举着竹筷敲击酒杯声音清脆悦耳，他也不会铤而走险的选这个方法。
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欧阳克辨音审律，按宫引商，叮叮咚咚的敲击起来。
赵与芮举起的酒杯贴在唇边，突然停住动作，惊讶的看向欧阳克，这歌曲！原本看好戏的心态瞬间散去无踪，那种难以形容的滋味......赵与芮不敢细想，只是将手掌捂住心脏的位置，好似这么做会让自己好过一些。
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
国色天香任由纠缠哪怕人生短
小星细细的眉毛拢到一处：这曲调......是‘外面’的吧？想不谁唱的，但可以确定绝不是金庸射雕世界该存在的。欧阳克为何会唱‘外面’的歌曲？愈见纠结的小星捏着发梢揉成一团乱，小小的脸皱成包子，突然觉得头疼万分。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
杨康、郭靖听到这神情立刻变得很难看。
郭靖形状漂亮的嘴唇抿起：什么叫你情我愿，你来我往？分明是你一厢情愿缠着我家瑢儿，怎地如此无耻！配成双？谁跟你配？瑢儿和我才是一对儿！
啊 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
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师傅！欧阳兄这曲子果真动听！”郭靖朝着洪七公直愣愣的称颂道。
洪七公这个丐帮头头江湖四处行走从未听过这种风格的曲调，一时间听的正兴起被郭靖打断才想起正在比试，可不是欣赏的时候。
刚想夸徒弟两句，脑袋反应过来自家傻徒弟是表演情敌呢！立刻头大的甩甩手说道：“你..你小子......觉得好听，就老实听吧。”傻乎乎的，老婆都快成别人家的还......唉，我怎么收了这么个傻徒弟？都是瑢儿，做好吃的框我......
郭靖听话的点点头：“恩，我帮欧阳兄伴奏！”提溜起两节树枝，走到欧阳克桌前。
欧阳克全情投入唱的忘我，郭靖提着树枝走过来把他弄的一愣。
黄瑢抬眸，将三弦放在身侧，饶有兴致的打量起郭靖的动作，终于将注意力转到比试上。
“郭靖，你做什么？”欧阳锋没好气的问道。“黄兄，克儿正演奏，这小子提着树枝，定是没安好心！”
郭靖瞪大眼睛，连连摇头：“没有啊，是欧阳兄唱的太好了，郭靖情不自禁的想帮欧阳兄伴奏。”说完按着欧阳克演唱节拍，敲击树枝。
“你！”欧阳锋欲喝止，发现自家孩儿已经受影响，只好暂时按下音量，闭紧嘴巴剩下一双眼睛凶芒闪烁牢牢盯着郭靖。
黄药师眯起眼睛没说什么这个郭靖......
郭靖不理会，仍兴冲冲地的帮忙伴奏。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
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洪七公无奈到极致，干脆举着葫芦大口大口的灌酒消气。
啊…… 今朝有你今朝醉啊
爱不释手你的美啊
原本按节奏敲击的好好的，这一句郭靖忽地举起手来，将树枝打了下去，空的一响，刚巧打在两拍之间。
欧阳克受干扰不自觉敲错一个音节。
郭靖脸上浮现懊恼之色，提起精神找准节拍。
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
啊…… 今朝有你今朝醉啊
爱不释手你的美啊
这一句仍是打在两拍之间。
欧阳克的音调忽地微有窒滞，但随即又回归原来的曲调。
让我抱得美人归
再到后来只听得郭靖间或又是连击数下记记都打在节拍前后，时而快时而慢，或抢先或堕后，欧阳克已经维持不住表情，数次几乎被郭靖拐得走腔乱板。
郭靖表情越发苦恼，瞅着欧阳克的眼神也是万分歉意，欲言又止半响终于在连续几个错节之后，停下动作，歉疚的对欧阳克说道：“欧阳兄，实在对不住，我想帮你，好像帮倒忙了，哎呀，我怎么这么笨！”说着气恼的丢出树枝，摔到远处，那树枝正击树干，‘嘎嘎...吱...咣当’碗口粗的树干竟被拦腰砸断，可见郭靖是真动了气。
黄瑢看到这，控制不住的‘噗’的一下笑出声来，笑道后来前仰后合，一天的憋屈奇迹般的一挥而散，说不出的畅快。
这种情况欧阳克哪还唱的下去，第二遍的‘抱得美人归’卡在嗓子里，脸涨得通红怒瞪着郭靖，噎了半天广袖一挥，面前的冰杯瞬间炸裂，酒气挥发个一干二净。
“小侄献丑了。”转向郭靖咬牙挤出声音道：“郭靖，你安的什么心？”
郭靖惭愧道：“欧阳兄，我坏了你的曲子，你...你打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欧阳克简直被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好好的一场比试全被这个臭小子搞砸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抽出折扇就是狠招出手。
“你敢！”
郭靖低着头也不躲闪，洪七公真怕傻徒弟不还手任人打死，游走身形抢身上前一把拦住欧阳克的攻势；随着声音侧面迅速飞出一只酒杯，夹带劲风气势汹涌撞向欧阳克身前大穴，若是集中，欧阳克不吐血才怪。
说时迟那时快，爱子心切的欧阳锋见洪七公出手阻拦，携怒起身，只是他动作太大牵动隐处伤口迟了一步，好在不算太晚，终将飞来的酒杯震回去。
“黄瑢！你敢暗算我克儿！”那眼神几乎是在看死人。
黄药师也没料到这般情况，心里微微觉得对不住欧阳锋，刚想呵斥儿子，发现那酒杯呈刚猛之势直直砸向黄瑢头顶，一时大惊，蹭的射身飞到儿子身前，一掌将酒杯击碎。
“瑢儿，你...你没事？”不放心的摸摸头，把把肩膀仔细检查半天才放下心，生怕儿子有个好歹。
“欧阳兄，瑢儿有错，小弟自会管教。”
注：歌词改编自安与骑兵的《哦.想》 另一首歌出自小虫李丽芬演唱歌曲《爱不释手》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第 9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