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泽》月云霜曙

7、第 7 章

　　七

　　素还真再见靖沧浪已是太荒神决之后，靖沧浪特意来见他，言明自己将暂回倾波族，若他有需要，可来找他帮忙。

　　“是吗……”素还真喃喃地说，笑了起来：“这样也好，先生能平安退隐，素某甚感欣慰。”

　　靖沧浪沉默许久，欲言又止。

　　“先生来寻素某，可还有其他事？”

　　靖沧浪老实答：“吾是有一事不明，可又怕问来唐突。”

　　“但问无妨。”

　　得素还真如此允诺，靖沧浪还是露出些犹豫的神色，素还真又等了一阵，才听他说：“当初……为何去找鬼如来救吾？”

　　“先生参加太荒神决受伤，乃是为苍生大义，素某只是为当为之事。”素还真说得毫不迟疑，神色也温温柔柔地，全无半点异样，若非靖沧浪那时清楚听到他与鬼如来的对话，就真以为此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可是靖沧浪就是因为听到了那些暧昧的对话，此时才越加觉得难以接受，看素还真的表情，也就越觉得他隐忍太过，心里不由泛起几分不舍。

　　“吾知道鬼如来医治的条件，你不必再瞒吾了。”

　　素还真一怔，毫无破绽的神色一瞬间似乎有了龟裂，只是毕竟阅历丰富，将事轻轻遮过：“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日因海蟾尊出现阻止鬼如来的下一步动作，之后他也再未找过素某，所以实际上素某并无任何损失，素某还要因此感谢海蟾尊呢。不过先生既知此事，还望为素某留两分薄面，不要再提了。”

　　“……”靖沧浪听他解释，素还真毫不在意的模样，并不能打消他心内的沉重。只是素还真不愿再提，他也不好再问下去，只说抱歉。

　　虽是没有再问，靖沧浪心中的疑惑却并没有减轻，过了一会，他又道：“吾曾问过无衣师尹一个问题，是否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做任何牺牲，他回答是。可是他的答案吾并不在意，吾想问的人是你。”

　　听到此时，素还真眸光闪动了一下，却不知靖沧浪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于是没有言语。

　　“吾到此时也不知你的回答是什么，但是吾选择相信你，相信你会有底线，有无论如何也不愿牺牲的人或事，也有无论如何也不愿违背的原则。”说到这里，靖沧浪停住了，似乎在考虑接下去该如何说，素还真垂下头，轻轻地道了一声：“多谢。”

　　靖沧浪只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杯白玉吊坠，递到素还真手上。素还真接过一看，是一鱼戏莲叶的玉坠，雕工精致，栩栩如生，玉坠触手微温，似乎还带着靖沧浪的体温。

　　“这是倾波族内特有的玉质所成，佩在身上在大雪原水下可如常呼吸生活，你若来寻我戴此玉坠会方便很多。”

　　素还真细细摩娑玉佩一会，还是将之递回靖沧浪：“此物太过珍贵，素某不能收，何况素某也希望先生能安静退隐，不要再管武林的事了。”

　　靖沧浪却没有把玉坠收回去，他将双手背到身后，脸上难得地见有几分窘迫，只是表情一如以往般冷峻：“你先听吾说完。”

　　素还真疑惑地望着他。

　　靖沧浪继续道：“此玉通常是吾族人送予心爱之人的定情之物，一旦送出决不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