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泽》月云霜曙

15、第 15 章

　　十五

　　虽然素还真未能劝服帝如来与他上讼星台对质，讼星台公审他却不能不去。在等待开议之前，海蟾尊见到他独自前来，不免得意洋洋，又凑到跟前来挖苦讽刺，素还真只装作没听见，也懒得搭理。靖沧浪站在讼台的另一面，忧心忡忡。

　　等没多久，忧患深便来了，他踏上讼台，还没说话，已听到一道宏浑声音念道：“魔佛妖僧怪和尚，声声句句鬼如来。”

　　素还真一听到这句话，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这句诗号已表明来人的身份，正是鬼如来，可是究竟是真的鬼如来，还是帝如来的伪装之计呢？一时间，素还真想到了多种可能，都觉得并不乐观。

　　鬼如来声音甫停，便听一阵急促的琵琶声响声，另一年轻许多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些年轻人特有的尖锐与高傲：“远风兮，飘摇故土，一年声，三年破梦；定目兮，拨弦夭夭，数裂帛，吁叹命薄。”居然是槐破梦。

　　素还真皱起眉——他来干什么？

　　正想着，站在一旁的海蟾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魔军余孽会齐，素还真叛逃之心昭然也。”素还真哑然，鬼如来与槐破梦齐来，大出他意料之外。正待辩解，鬼如来动作更快，犀角刀一刀已斩向素还真，素还真大惊，急退，靖沧浪的洗墨锟锋及时挡住涤罪犀角。

　　海蟾尊冷冷一笑，开口称赞：“好快的速度，好……默契啊。”言语间若有若无地指谪靖沧浪与鬼如来合谋作戏，素还真听在耳里，顿时明白帝如来的打算，是打算借攻击自己洗涮他勾结魔城余党的嫌疑，只是……素还真又瞄了眼在场的诸人，恐怕这一关没有这么容易能过的。

　　果然，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槐破梦，只见他右手琵琶拨片一动，又一阵穿金裂石之音响起：“在吾王朝，素还真无罪。”一道气劲竟往忧患深方向疾射而去，忧患深背后之剑灭凡超圣首度出鞘，顿时光华四溢。

　　这一打起来，公审未开始已被打断，素还真冷眼旁观，心中不住盘算。帝如来那边有意放水，靖沧浪跟他对了两招也察觉此事，两人你来我往，打得热闹，其实根本就是花架子。另一边，槐破梦不是忧患深对手，他原本的打算也不是硬要为素还真出头，只想将他逼往自己的势力，所以目的达到，也就抽个空子溜了。鬼如来见他离开，并不久战，跟着离开。

　　这一架，打得热闹，结束得却颇为尴尬。海蟾尊也跟着素还真在一旁观看，对几人的手下的虚实也了解得十分透彻，心中自然不忿，厉声道：“素还真，你找鬼如来陪你演一出好戏，以为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清白吗？恐怕连你也没料到被槐破梦破坏了吧！”

　　素还真丝毫不惧，口中证词却丕变：“素某当初见鬼如来只是被他欺骗，如今他见计谋不能得逞，一现面便向素某下手，若非先生相救，素某早已魂归离恨天，这样也不能让你相信吗？”

　　“鬼如来跟靖沧浪打了这么久居然不分胜负，你以为其他人都是瞎子吗！”海蟾尊冷嗤道。

　　“鬼如来在圣魔之战中便已受伤，如今伤势未愈，与靖先生打成平手又有何可奇怪？”

　　海蟾尊不肯放弃：“那槐破梦来救你，你又要做何解释？”

　　“槐破梦要来救吾就更是个笑话。在场诸位，皆是不凡高手，槐破梦如要救素某，凭他一人之力如何翻天？不过是显而易见的挑拨离间之计，竟然就让阁下上当了？明恋擘画者的智慧难道就仅止于此吗？还是说，阁下是故意借此机会想要铲除素某？”

　　“一派胡言！你与魔城之勾结证据确凿，居然还想狡辩。”

　　“所谓证据不过是阁下臆测罢了，完全不足采信。”

　　“停。”让这两人吵下去恐怕没完没了，最终还是忧患深出面调停：“公审无果，今日变故吾等尤须深虑，就请众人各自回转吧。”

　　不管双方心里究竟如何想法，三教仲裁的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虽然未达到目的，海蟾尊也不得不承认今日的变故□□暂时不能顺利进行，只能再做打算。他冷哼一声，也再顾不得礼仪，拂袖而去。

　　“仲载既然如此说，素某也告辞了，相信三教会还吾一个清白。”素还真说着，也要离开，靖沧浪走到他身边：“吾同你回推松岩吧。”

　　素还真看了看他，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