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歌叫莫名》什洛

10、序曲

　　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时候，余楚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转变内在，她将不再奉行“读书至上”的原则，她决定变得邪恶一点，那样的话就可以好不内疚地做一些坏事，可以谋划如何扼杀安弥对锤子那点情愫，可以设计让全世界都爱她。她可以不是最美的那一个，可以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但她一定要是最光彩的那一个。

　　同桌两人的相处越来越融洽，原因很简单：

　　余楚在每个班主任不在的午休、自习时间和锤子换了座位。

　　效果显著，然而，她内心愈发郁闷，特别是从她背后不时传来两个人的欢笑声的时候，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喘不过气，随着呼吸密密麻麻的疼。

　　当然，她也不会傻到去搞破坏，只在离开自己座位的期间，开始调整嗓音，长期不注重形象，更不会去注意自己说话时的音调过于偏高，低柔的声音明显更受青睐；安弥则因为锤子的定期来访忽略了余楚身上出现的点点滴滴的变化，而这就是余楚想要的结果。

　　她拿指甲磨磨铅笔头,闪亮的灰色粉墨盖住原本的色彩，就是这个时候，她抵达了命运的拐点。

　　“大家注意一下，我要宣布一件事，”班主任走进教室，神色不同于往常的嬉闹，“我们学校有一个奖学金项目，是去新加坡，我们班有一个名额，有这方面想法的人可以向我详细咨询。”在余楚的学校这种事情并不稀奇，但是因为要保住升学率，这种项目总是被描黑，而对它不了解的人往往就会懒于咨询，所以并不热门。

　　可余楚不这样想，她希望在落尽自卑的无底洞之前，找条出路，包括远走他乡。

　　“老大，我想参加这个项目。”在班主任走出教室前，她追了上去。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气，从座位上站起来，跑过去的，心底那样蓦然空洞。

　　“这个项目是给年级150以后的人准备的，你的话，我还准备你考上清华北大，给我争光哪。”

　　“能让我了解一下吗？”

　　“如果你坚持要参加的话，我也不会拦你，但是……你要知道，在国外会辛苦很多。”

　　“我知道。”她应了一声，“那什么时候报名截止？”

　　“明天早上8点以前。”班主任笑着回答，转身走出了教室。

　　她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钉子拉住了她：“怎么，你要参加这个项目吗？”

　　余楚愣了下，仿佛才回神：“我只是想试试看自己到底成长到了什么地步而已。”她歉然地笑了笑，坐回座位。

　　“你不是已经参加竞赛了吗？怎么还想用这个来评估自己？”安弥的声音从右边传过来，一瞬间就击溃了她的心房。

　　“我只是想要离开而已，只是想要离开而已。”她伏在臂弯里没有作声，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了桌面上。安弥却恍若未闻，低下头继续睡觉。锤子早在她去找班主任的时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和同桌嬉闹着，对于余楚想要离开的事没有半分想法的模样。

　　她把自己埋没在黑暗里，毫无指望。

　　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微弱的抽泣声，还有教室里的嘈杂声竟是这样自然地交错在一起，仿佛是某个曲子的开端，走进命运的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