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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日记之孕育 ...

  •   月女怀孕已九个月有余,眼看着走路都得抚着腰,有时孩子还会调皮地踢个不停,着实折磨人。不过在大家的共同调理下,月女终于丰腴了些。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眉眼间总有一丝清愁。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不语。

      我突然想起来真和雲霁来,他们的孩子也几个月大了。去的时候刚好看到真抱一个,雲霁抱一个,两个大人被两个小孩弄得手忙脚乱的样子。这画面还真是特别,不过很温暖。好不容易两个小孩睡着了,真向我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以一种做贼一样的姿势拉着我去了客厅。不夜的第一美男子啊,在孩子面前是彻头彻尾地失了平素的风采。

      真抚着额头坐下闭目养神,看起来还真憔悴。我不客气地坐在他旁边幸灾乐祸地说:“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真吗,怎么一下子老了似的。”

      “看孩子简直比刻树根还累人。我还好些,雲霁都好一阵没好好睡觉了。”他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懒地睁了,后来又一个人自顾自地梦呓,“以后再也不让雲霁生孩子了。”

      “为什么?”

      真睁开眼看着我,说:“她会很痛,我可狠不下心再经历一次。”

      我没见过别人生过孩子,母后只说能看着弥撒和我长这么大很欣慰。我于是好奇道:“生孩子那么痛吗?”

      “简直像死过一次似的!”

      我心嘣地猛跳了一下,坐立不安了起来。草草和真告辞,便匆匆赶去了炙日殿。

      一进殿,我就牵起月女的手紧张地看着她。月女没搞清状况,问:“怎么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瞄了眼月女旁边的侍女,放开月女的手,屏退了下人。然后焦急地说:“我今天听朋友说生孩子很痛,像死过一次似的,月女经常皱眉是不是害怕啊?”

      月女看了看我笑出声来:“你这么紧张,是因为我?”

      我点点头,仍然追问:“月女害怕吗?”

      “有点害怕,但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剩下的就是疑虑。”月女抚着肚子慢慢坐下,“他(她)是男是女啊,长什么样子,健不健康,性格上会像谁等等,有时候还会想,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我大笑了起来,蹲下身望着她的肚子,又仰视着她:“不丑不丑,月女什么时候都那么美,现在更美了,以前你有点瘦呢。”

      “你是说我现在胖了?”月女有些嗔怪地横了我一眼。

      我抿着嘴笑着摇摇头,也伸手抚上她的肚子,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抚摸。

      月女温柔地笑了,专注地看着那隆起,美得让我想留住这一笑,永远永远。

      ————————

      我带她看了真和雲霁的两个小家伙,她还亲自报了其中一个,那小心翼翼的摸样可爱极了。回来后月女的心情一直很好。

      我回王宫的这段日子,弥撒并没有来过,他果然只喜欢星耀一个人。这一点上我心里是高兴的。听说星耀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不过父王好像没有如重视月女怀孕一样那么重视。关于那天我巧遇弥撒和梵傲天的争吵,我和弥撒都选择了沉默,谁也没有再提起。关于梵傲天对哥的感情,我是知道的,我同样也知道弥撒从没回应过梵傲天。只是那天的情形看来,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这个疑问我并没有向弥撒求证,且不说我本来不想了解,就是弥撒对我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我想问也没的问了。

      ————————

      可是就在我们每个人为自己的小幸福而奔波忙碌的时候,战争的噩耗却忽然从天而降,来得如此突兀,以至于在我们得知逐日在赤岩大漠屯兵并对大漠旁边的赤沙城发起攻击的当天下午,便已经丢掉了大漠旁边的赤沙城。第二天更是又接连抢占了偏北的陇地、葫芦口以及偏南的恒甸。逐日军队入不夜各城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最骇人的是他们占领一城便屠戮一城,视城中无辜百姓的姓名如若草芥。

      父王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集结不夜各城的所有军士将兵迅速动身赶往不夜东部大漠区,同时还在各城大举招募青壮年以备军需。另外秘密派我速去翼人部落查探情况,如有不妥即可回禀。
      种种迹象表明,这次战争和翼人脱不了干系。除非逐日有类似于鹔鹴鸟和骕骦马一样的神兽,否则就只有借助翼人跨过那道天堑鸿沟。而我心里隐隐猜到可能是梵傲天怒极生恨的作为。果然,我刚一飞到翼人部落所属的枝杈上空,数十支羽箭就冲我射过来。幸好鹔鹴速度惊人,大部分箭矢都只是将将从我身旁划过,而射到我身上的都不在要害。我一拉鹔鹴的冠羽,扭转方向便飞离那里,只剩下第二拨箭矢划破长空的呼啸声。在刚才电闪雷鸣的一瞬,我看清向我射箭的均是些普通人,并没有翅膀,我猜他们应该是逐日人。

      我一回营地,便火速把这消息告诉了父王。父王脸色凝重,不发一语。

      我们驻扎在赤沙正西不远的陌曲,驻守兵将数量数倍于逐日军队。经过几次对峙,我军将士数量的优势非但没有得到显现,反而在逐日人疯狂的攻势下呈节节败退之势,伤亡大半。全军士气前所未有的低迷。

      也不知道是谁先说起希望让月神大人前来祈福,后来这股言论便在军营中不胫而走,广为流传。在全军士气不振的情况下,父王不顾我的劝阻命令弥撒将月女带至陌曲营地。只是星耀和雲霁、真及他们的两个孩子也一并跟了过来。毕竟率领逐日大军的元帅——空照是星耀同父异母的大哥,而威名更甚的逐日战神——萤火更是星耀从小疼宠的弟弟。任谁也无法坐视亲人丈夫深陷战争而安然养胎。父王没有提出异议,或许是他私下授意弥撒去做的也不一定。只是吩咐了很多军士看守星耀他们。

      不巧的是月女肚腹恰在此时镇痛不止,好像马上就要临盆。军中所有的军医几乎全数召集在月女营帐中,其中亦不乏女流。可是等了许久也未见军医有什么安排,那因疼痛而发出的呻吟声却一声高过一声。我在营帐外焦急地等待,比弥撒这个父亲还要紧张。这是又传来战斗号角,逐日又向我军发起攻击。营中所有男子均全副武装奔赴前线列队,包括弥撒和月女营帐中的男军医在内。我没有走,我全身的神经都在为营帐中女子的痛苦呻吟所牵引,一步也挪不动。夹杂在号角、战鼓和将士们此起彼伏的呐喊助威声中,我听到了月女声嘶力竭的呼唤,她在喊“弥落”,我不管不顾地冲进了营帐,看到痛苦挣扎的月女,她捧着肚子又哭又叫的,旁边还有两个手足无措的女军医。我冲着她们大喊:“怎么回事?”其中一个结结巴巴地说:“月神大人体质怪异,全身结了一层薄冰,小腹和下身更是冷硬得像冰块一样,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啊~”我一把把她们扫开,扑到月女床前。我听到月女从牙缝里挤出的话是:“岩浆~岩浆!”我流了一头的冷汗,确定自己没听错。于是我抱起月女冲上鹔鹴便走。

      由于去岩浆必须越过逐日的阵营,所以也引来很多逐日人骑在翼人身上对我们紧追不舍,直到我急转直下飞向岩浆,他们才却步。他们受不了这种炙烤。我在离岩浆只十尺左右停下,问月女之后怎么办,她居然让我把她扔下去!我现在全身除了贴着月女的手臂和肚子感受到月女身上传来的寒意外,其他地方都像火烧一样,甚至衣服的一些地方也冒出了糊焦味。下面是鼓着泡冒热气的滚滚红岩,我颤抖着身体不知道如何是好。月女催促一声:“快!”。一把推开我,借着反弹力她如愿地跌进岩浆水之中。我拼命地喊着月女的名字,想要往下冲,可是再往下实在火烫地睁不开眼。

      我巴巴地俯在鹔鹴脖颈上强睁着眼看着下面的动静,时间久到我都快绝望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婴儿啼哭声响彻在了整个岩浆峡谷,响彻在了远处正在激战的战场,也响彻在了不夜国土的每个角落。我看到月女付出岩浆水面单手举着婴孩冲我虚弱地微笑。她把婴儿用力抛给我说:“把孩子带走,别管我了。”做完这系列动作好似耗干了她身上最后一点力气,她开始慢慢地往下沉。我接住孩子,盯住那还浮在岩浆表面的一只手,奋不顾身地冲下去抓住,托上来抱在怀里。我听到自己右手上的肉兹兹响,原本的五指变成了个肉瘤,头发也早就烧没了,头皮、脸和全身都火辣辣的疼。除了跨步的衣服还剩一点外,其他地方都是光秃秃的,即使露在外面的也没有好皮肤了。月女和孩子经历了岩浆的洗礼却毫发无伤的样子。我用全身的力气抱着月女和她的孩子,任由鹔鹴载着随意飞翔,她总能找到回去的路的。

      怀里的月女睡着了,又变回我初见她时的样子,赤着美丽的身体,面容纯真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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