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谁解倾城色》弦歌浮墨

15、是非

　　见他默然不答，江铭寒继续道：“季先生不回答亦可，只是本王要你知道，无论你与她有何关联，都休想从本王手中夺到她。”
　　“你爱她？”
　　江铭寒一怔，他没想到季应凡会这样问他。
　　“若你不爱她，放她走可好？不要让她如当年一样心伤至此。”
　　心伤？
　　江铭寒不由生出一丝怒气。
　　“心伤至此？笑话！伤心的人怎么会是秦绛歌？江宁彻爱她如斯，以至宁愿舍了帝王命数只换她世世相随。若她当年没有变心，又怎会落得如此？”
　　季应凡闻言一怔，神色间颇为不可置信：“原来……你竟觉得错的人并非江宁彻，而是秦绛歌？你竟以为她会变心，离弃江宁彻？”
　　“难道不是？”
　　季应凡声音有些苦涩：“纵使事情真相我并不知晓，但有一点我十分确定。无论是江宁彻还是你，都看错了秦绛歌。你们根本不知，她有多爱江宁彻。那是生死轮回亦舍不去的刻骨，抹不掉的印痕。”
　　“如若秦绛歌离开江宁彻，必定事出有因。那一定是她以生命也不可承载的事情。”季应凡脸色一白，冲口而出，“难道……”
　　他蓦地抬起头：“王爷可否告知，你在梦境中看到了什么？”
　　江铭寒心下生疑，但仍是将自己梦中所见一一道来。
　　而随着他的言语，季应凡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神色变幻不定，眼中尽是痛楚。
　　江铭寒说完，待要再问，见他如此模样，便知再问下去亦是无用，便也缄口不言，只是静静等他的反应。
　　半晌，只听得他轻声呢喃：“对不起……”声音极轻，若非江铭寒一直注意着他，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他看向江铭寒，有些仓促地笑笑：“夜已深，应凡不便再做叨扰，这便告辞。”言罢疾步走向门外，似乎是逃离这里一样。
　　江铭寒微微皱眉，却并未拦住他。
　　季应凡走出王府，外面不知何时已飘起雪。
　　“下雪了……”他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有些突兀。
　　他靠在巷子里的墙上，望向漆黑的天空，有雪花落在他的发际眉梢，很快消融。
　　“绛歌……”他轻声念出她的名字。
　　绛歌，我以为他不爱你。我以为那是你一个人的一往无前永生不悔，就连他的誓言，亦不过是他的一时意气与掌控欲在作祟。所以我历经万般苦楚，踏遍轮回，都只为许你一个安心，即便不能让你摆脱宿命，至少让你不再伤心痛楚。
　　可他竟然这般爱你。
　　所以，让你上一世受尽折磨的竟然是我。若没有我，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我的错。
　　有什么沿着眼角滑落，在积雪上熨烫出细腻的空隙，很快又被落雪所覆。
　　雪花仍在慢慢飘落，似乎在默默安慰着他。可它终究没有思想，没有言语，如何可以参透，他眼中望彻千年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