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谁解倾城色》弦歌浮墨

16、要求

　　时隔不久，边关再起战乱，东夷国与西飏国似乎早有约定一般同时进攻。沈承钧虽有将才，却也分身乏术。而两国均兵力强盛，人才辈出，一时朝中竟找不出堪与沈承钧比肩的将领来。
　　江铭寒看着朝堂上各执一词的文臣武将，却无一人敢于出战，不由心烦意乱，正值此时，一名文臣犹豫着上前道：“启奏陛下，如今情势危急，依臣之见不若先求讲和，再予以各个击破。”
　　江凌锐紧皱眉头，不置一词。
　　江铭寒向前一步，道：“那么依刘大人之见，该当如何？”神色不怒不喜。
　　那文臣道：“可先以重礼安其心，亦可仿先朝之例以皇室女子和亲……”
　　话未及完，早有人怒斥道：“一派胡言！我大燕怎可接受如此屈辱之事！刘大人不是受了两国什么好处，竟出此诛心之言！”
　　那刘姓大臣自是不肯委屈，方要争辩，却听旁侧江铭寒冷哼一声，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慌忙缄口不言。
　　江铭寒这些日子来也为此事十分忧心，本想自己亲自带兵，可江凌锐对他颇有些忌惮，竟不肯派他半分兵力。如今眼见军情紧急，事态愈加严重，不由更为担心。
　　一个清朗的声音蓦然响起：“臣下不才，斗胆向陛下自荐。若陛下肯将此事托付于臣，臣即刻带兵出征，必不有负大燕威名。”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季应凡，王座上的江凌锐闻听此言，初时欣喜，但很快又无奈道：“国师说笑。你一介书生，岂懂这兵法战术？朕虽心焦，亦不能如此儿戏。”
　　季应凡闻言笑道：“家师在时，曾于教习臣卜算之余，令臣研习一些兵法典籍，且臣对先天之术尚有些心得，想来排兵布阵亦可与之相通，故而毛遂自荐。虽只是些微末之技难堪大用，应对此等小国却也并非难事。只是……”
　　江凌锐闻言大喜，忙不迭问道：“国师尚有何顾虑，不妨讲来。”
　　季应凡微微一顿，看向江铭寒，道：“臣不求其他，但向王爷借一心爱之物。”
　　江铭寒神色微动，即刻敛去，漫不经心道：“若是什么心爱物件也就罢了，身外之物，本王自肯割爱。只是还望国师不是借物指人便好。”
　　“王爷果真聪慧，在下此去，欲向王爷求得沈小姐为伴。”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朝堂中霎时寂静无声。
　　此言实在太过荒谬，莫说行军打仗携女子前去不妥，只这皇城之中，几乎人人都已知这沈惜然已是未过门的铭王妃，此举无异于大大折损了铭王的面子。这季应凡何其大胆，竟敢要求这位沈小姐随行！
　　江铭寒神色不变，语气却也带了几分寒意：“你该知道本王的答案。”
　　季应凡道：“还请王爷恕在下冒昧之罪。在下既知沈小姐是铭王府未来的王妃，自然会以礼相待，万不会做出什么逾矩之事。而王爷自然也该了解沈小姐的为人，知晓她会不会改变心意。”
　　话到此处，已可说是剑拔弩张，众人皆看向江铭寒，等着他的回答。以众人看来，铭王断不会如此罢休，必然有所动作。早已有好事者幸灾乐祸地看向季应凡，等着看江铭寒如火如何作为。
　　江铭寒却并不言语，转向王座上的江凌锐，略施一礼道：“这件事臣本是无法应允，只是听季先生的意思，怕是非要坚持不可了，事关重大，容陛下待臣考虑后再行回答。臣有要事，先行告退。”言罢转身离开，经过季应凡身侧时看了他一眼，神色虽是平静，眼中却微露寒意。
　　季应凡一笑，向后退开一步，不卑不亢。
　　待江铭寒离开后，朝臣们不禁议论纷纷，间或有眼光扫向季应凡，所言不过是说季应凡如何大胆，竟惹怒了江铭寒。亦有人暗暗为其叹息，觉其此后前路颇险。就连江凌锐亦觉此举过于荒唐，却又无法可想，只得暂先退朝。
　　季应凡缓步行去，唇边噙起一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