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耽美]霍秋》蝴蝶悟空

8、第八章 提犯复审

　　翌日巳时，霍秋身穿赭色官袍，端坐翘头案后再度提审猴七等人，审问私售官盐一案。

　　大堂之上，尚未等霍秋开口审案，那猴七便耍起泼皮，大呼冤枉。
　　“小的根本没见过那见鬼的员外，更别提甚么官盐一事，小的全不知情……大人明鉴，大人明鉴！”
　　“住口！”一拍惊堂木，霍秋上下打量了几眼，见这个猴七瘦骨伶仃，身上也没几斤肉，便索然无味地把惊堂木往边上一扔。

　　“雷捕头从北仓收缴赃盐三千石，如今是人证物证俱全。你口口声声说那王员外冤枉你，可敢与他当堂对质？”
　　“北仓乃是王员外所有，与小人何干。”
　　猴七自以为占了理，便迫不及待地倒打一耙，嘲讽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人如此断案，小的不服！”
　　“不服？你既与王员外素不相识，怎知北仓为他所有？”
　　猴七一惊，贼眼珠子转了转，称辩道：“……这市井巷尾的，东家长西家短唠的还少吗。小的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霍秋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堂下的男人，看来这猴七比之王员外奸诈狡猾得不止一点。
　　不过越是这样狡猾的小人，霍秋就越来劲。

　　“好一个道听途说。猴七，本官问你，你曾辩称这块通和钱庄的取款凭证，是贺瑞大人亲自交与你手，可是实情？”
　　“千真万确。”
　　“好！有请贺大人。”
　　一高大老者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堂中，站定在猴七身前。
　　“猴七，你抬起头来，看看可是此人亲手将凭证交与你手？”
　　猴七飞快地抬头扫了一眼，立刻叫道：“正是此人！正是此人！”
　　一挑眉，霍秋凛然道：“猴七，你可要看仔细了。诬蔑朝廷命官可是要杀头的死罪。”
　　猴七不明其意，硬着头皮道：“他就算是化成灰，我猴七也能认得。”

　　忽然，堂外传来一阵朗笑，又一名老者踏进公堂。他身高八尺，白须垂胸，虽满头花白却精神抖擞。
　　贺瑞边走边摇头叹道：“霍大人，你让老夫看了这么一出好戏，老夫原该称谢，只是这腌臜东西瞧着实在碍眼，霍大人你……”
　　霍秋会心一笑，接道：“还请贺大人且在一边静观，本县心里有数。”

　　此时堂下的猴七也明白过来。刚才被霍秋摆了一道，弄了个冒牌货诱使自己上钩，自己怎么就这么笨，乖乖地就入了套呢！

　　猴七面如土色抖似筛糠，半晌方吐出一句：“大、大人……你、你这是讹人！”
　　“哼哼。”霍秋冷笑：“不做亏心事，还怕鬼敲门？猴七，你还不快把幕后指使你之人从实招来！”
　　梗着脖子，猴七大呼冤枉：“给小人凭证和书简的确确实实是贺大人，小的没有撒谎！”

　　“不见棺材不掉泪。”
　　从右手边的筒中抽了支刑签，拿在指间看了看，霍秋悠然问道。
　　“猴七，你可曾听过衙门里有三宝？”
　　“……没有。”猴七一脸茫然，心下嘀咕：衙门里有没有宝和他使诈讹我有何干系。

　　如同遇见好玩的物什，霍秋两眼放光，笑容可掬地逐一为堂下之人介绍起“三宝”来。
　　“镇衙三宝——拶指签、红椒水、老虎凳，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
　　见猴七彻底呆愣当场的惊骇模样，霍秋突然一抚掌，乐呵呵道：“要不这样，每种都尝试一下，如此一来也不算亏待你。”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猴七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知县大人所谓这“三宝”，真正是要人命的玩意儿。不把人往死里整，吊着你一口气，却让受刑之人恨不得立刻去见阎王销账，一了百了。

　　偷偷看了眼霍秋修长白皙的指间旋转着的那根细小刑签，猴七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又俯下身没命地磕头。
　　“小的知错，求大人高抬贵手。您要问什么，小的全招，不敢有所隐瞒。”
　　无趣地一扔手中刑签，看猴七吓得又颤了颤，霍秋掩了袖子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这种贪生怕死的小人，虽然奸诈狡猾，却也是最好对付的一种。

　　拿出父母官的架势，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说！”
　　猴七吓了一跳，闷在那里，讷讷道：“说……说甚么……”
　　“谁给的你凭证？”
　　“是……是贺府里的管家贺平，给了小人通和钱庄的取款凭证，和贺大人的亲笔书简。”
　　“贺管家？”霍秋疑惑地望向一旁的贺瑞。
　　后者刀刻般的刚毅脸上，划过一丝怒气。
　　“贺平跟随老夫已有十多年，要偷取老夫的随身之物并非难事。”
　　“可这亲笔书简？”
　　“不足为奇，老夫的书信皆由他经手。摹仿老夫的字迹也非难事。”
　　贺瑞摆手，痛心道：“只是，老夫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会是幕后指使之人。”

　　霍秋同情地点点头，旋即看向雷霆。
　　“雷捕头，劳烦你去一趟贺府，把贺平带来问话。”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