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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消去记忆平凡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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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云马车不需要人驾车,像是准确识得目的地一样只待人长了车厢坐稳了,便马不停蹄的飞奔而去。说来奇怪,其言坐在马车里,却不怎么觉得颠簸。走的久了,竟然觉得自己身体整个都倾斜了起来。她好奇的往窗外一望,才发现整个马车竟然快竖起来的沿着山路向上行驶着,她看了一眼马脚下陡峭的山坡,如果是让她走着上山,怕真是得走个几天几夜。
 
 风娘坐在一边,只是闭目养神,她似乎不愿和其言多说一句。其言缩在一角,也不敢去与她搭话,心里只盼望能快点见到静女门的掌门人,央求她好心把一度轩众人和张瑞解救出来。不然,这几天几夜的噩梦,她是再也承受不了了。
 
 就这样又奔了几个时辰,其言忽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似乎吐不出气来,空气中依稀有云雾飘过。等她看向窗外,不由大惊,此时马车正仿佛纵身在云间翱翔,稀薄中依稀可以山脚景色,成点珠状分散,肉眼几乎不可见,像是身在仙境俯瞰一般。她纵有千般烦恼也忍不住盯着眼前的景色痴痴的看了起来。
 
 这时候,风娘抬眼,低声道:“是时辰了。”
 话音刚落,马车就不疾不徐的停了下来,连带两声嘶吼。
 
 风娘掀开帘帐,与守在门口的道姑相视一眼,便领着其言下了马车。来了几个道姑把马车给牵走了。其言下了马车,不由得回头一望,顿时脸色都青了。自己现在正站在群山的最顶端,脚下尽是一片苍绿和浮云,哪还看到到城镇的影子。
 
 她连忙回过头,顺了顺呼吸。第一次上到云端之上来,竟有七分的恐慌。风娘看了其言一眼和来人说了几句,才带着其言抬脚走进大门。
 
 其言见两边都站着面无表情的道姑,觉得她们的服饰甚是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在云端之上的缘故,总觉的裙子也像白云一个轻飘的浮在空中。
 
 其言刚进大门,就见上空漂浮着奇异的怪石,竟在空中缓缓的漂浮着,她却看的心惊肉跳,生怕不巧在她走过的时候砸下来。没等她走两步,才发现原来怪石在竟然站着一个妙龄的少女,那少女似乎也朝她看了过来,眼光冷冽。她一个抖索赶紧装作看不见的跟着风娘往前走。
 
 风娘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其言差一点就在后面撞了一个满怀。等她再一看,风娘手里已经多了两布条。其言正奇怪着,风娘利索的把眼睛者了一圈绑好,拉过其言道:“差点忘了,这是规矩。”
 
 其言双眼被避,自然吓了一跳:“你我二人都遮了眼,走路怎么方便。”
 
 风娘的声音云淡风轻:“这不用你操心。”
 
 说完她牵起其言的手,走路不慌不忙反而还比之前加快了步子。两人似乎身在什么阵法之中,不到多时,脚下更是轻飘飘起来。更有流水打湿裙角。其言心里对静女门的好奇又多了几分。四处空气清醒是不是有悦耳鸟叫,远处还传来阵阵朗朗上口的诵经声,这时有钟声明明也是远处而来,却觉得就在她身边敲响一样,余音环绕,这仿佛真是到了故事中的仙境一般。
 
 连日里她心系张瑞和一度轩众人安危,觉得全身疲惫不堪重负。而进入静女门后,这里的空气和不时传来的诵经与钟声,才让她有了一丝丝被治愈的感觉。一颗心像是高高被悬在空中,眼看就要被勒断了,眼下被人稍稍的放下了一点,让她大口大口的吐着气喘息着。
 
 “何须如此见外。”声音沉重的仿佛大山压来,一阵细风,其言眼睛上的屏障就没了。
 
 “应该的。”风娘应了一声,却是不动,其言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身在高三尺有余的殿堂内,堂内全是古怪的石刻符号,还有几位老仙人白衣飘飘的定在前方。
 
 其言此刻心里万般思绪上头,许是想的久了,还没从自己真的到了静女门的实境中跳出来。但回过神,她立马跪了下来颤声说:“我父母……和流水村全村人性命死在恶臣贼子手上,还望静女门掌门人能为我主持公道,其言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大人的恩情。”说完,狠狠的磕了几个头。
 
 中间的老仙人看了她几眼,缓缓的开口而来:“你父亲可是齐冲,母亲可是前朝旨芜公主——。”其言只觉得面前强压逼来,气势磅礴,她给压的喘不过气。
 
 好半响,她才勉强的回答道:“正……是,父亲,去前,给了我,一颗珠子,让……我转交掌门人手上……。”其言十分吃力的才把怀里暗格给打开,扣了半天珠子总算滚到她手上。
 
 那珠子一亮,还不等其言接着说,一阵风一卷,珠子就没有了。其言这才惊讶的抬起头来,却看珠子不偏不倚的已经到了中间那位仙人的手里了。
 
 她这才看清,老仙人面色柔和,只是看着珠子像是有什么往事上了心头。大殿里还站着几个年纪看起来差不多的老仙人,其言只觉的老仙人们仙气缠身白衣都像是在发着光一般,也不敢多看,立刻低下了头。
 
 晃的那么一眼,她只觉得老仙人们一个个似乎表情都不太一样。
 
 忽然中间的老仙人发话了:“既然如此,你便把事情说个清楚吧。”
 
 其言其实准备了一遍,比较顺畅的就把自己发生的整个经过在大殿上老实的说了出来。除了与裘少生的相遇和受了他一粒药的事以外。在其言心里,这件事和灭村亡母失张瑞逃妓院的事儿一比,显得不是那么有必要。加上在这几位谪仙的人面前本就带了十分的紧张,这事儿就给丢到脑后去了。
 
 “掌门……”风娘看着掌门人脸上表情微微的变化,在后门开口想说点什么。
 
 其言觉得的老仙人其实是静女门掌门与其一众门主,各执掌静女峰一门,驻守在静女峰七角。其言自然不知道,她们连自己都本不轻易会面,此次却得风娘通报后立即从各门迅速赶来,并让风娘立即带其言上山,连风娘也是抓不到里面的头绪。
 
 掌门人被风娘唤了声,脸色一僵,定定的看着匍在身下的小脑袋。其言却是不敢抬头,只用余光看着掌门人的裙摆。那裙摆延绵不绝的起伏散开,像是把云朵穿在身上一样。
 
 “竟是——到了——这般田地。”掌门人面色如常,此时其言觉得四周竟似有迷雾袭来,本就不太清楚的视野跟着一片模糊了起来。她一时没坚持住,竟然像是就要睡了过去……
 
 “掌门!”风娘大喊。
 
 并没有什么迷雾,只是掌门水袖这么一挥,其言整个人翻过了身,平躺在地上。等风娘定睛一看,已经是昏睡了过去。
 
 “冤孽,冤孽。”掌门摊开手上的珠子:“齐国公与我确有约定,如若这珠子和她的孩子单独上山来找我——就要替她困这孩子于静女门内,并抹去之前所有的记忆。”
 
 风娘见掌门眉头皱起,不由得沉下心来,旁边穿着白色道袍的人影一动,站了一步出来:“静畠师姐,这意思我就不懂了,我们静女门欠齐国公什么了。”
 
 静畠是静女门掌门人的道名,她看着众人的脸色不一,微微蹙眉却是不说话。
 
 此时有身影一动,道:“二门师姐,莫说是掌门师姐与齐国公的约定了,就是平白见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历此种艰难上我静女门求救,又怎么能断然拒绝呢。”
 
 被唤作二门师姐的白衣道姑正是静女门二门主静蝉,她念过半百,仍是普通三十岁美妇摸样,又因为有道袍相衬更显得娇媚。静蝉一笑:“三师妹这话就不对了,若普通人家的孩子我定是半点也不犹豫,但谁不知道朝廷现在觊觎前朝的所谓亡国宝藏。要是万一被朝廷知道前朝公主养在静女门——”
 
 不等三门主说些什么,站在最后的身影抢先一步道:“哼,二门师姐也太小瞧静女门的实力了,别说现在连皇上也不敢动静女门一分一毫,就是敢,难道我们还会怕了这些个皇家军不成。”
 
 说话的人一脸傲气,半百的年纪也似乎藏不住她的倔脾气,真是静女门七门主静徳。
 
 静蝉一哼,三门主静怜连忙站在她俩中间。静怜一袭素衣很是古朴,她轻声说到:“七师妹和二门师姐说的都是极有道理的,但我想此事掌门师姐已经有了决断,还是请掌门师姐定夺吧。”
 
 静畠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已与齐国公有了君子之约,我定是不可毁约的。”
 
 静蝉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走到其言身边,伸手把脉却是一惊。眼珠子里藏不住的风起云涌,缓缓的才抬起头,看着众人:“那——她体内的神功可怎么办。”
 
 “神功?”静怜接过静蝉,也是一把脉,道:“确实是齐冲的九家内力,竟然……这样小的孩子……定是担心她在来投奔的路上遇害。”
 
 “现在可不是感叹他齐国公有情有义的时候”静蝉看向掌门人:“他齐冲扔了个烫手山芋过来,哪是我本就不答应要接——。”
 
 众人见她似要冲撞掌门人都是一惊。静畠却是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静蝉看她好久,才道:“若要她入门也可,只是既然进了静女门,就得守我静女门的规矩。她既然承了其父的九家之力,那就全部散去,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静德见众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不由开口:“齐国公半生精力,怎可如此。况且一个十四岁小儿,这长年累积的内力一下子散开,怕是身子也是承受不住。”
 
 静蝉冷哼一声,站在一边却是不说话。静畠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门规摆在眼前,若不入静女门,是不可在门内久留的。那又如何让其言在静女门内平安成长。如果是要入静女门,这外家的功力也断断是一丁点儿不可留的。
 
 好半响,才有一个空幽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我五妹怎的就是欠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