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李一一

14、第十四章 愿天下大乱

　　三月一上飞机便睡觉，直到落地后才被空姐叫醒。取过行李，萧煜电话便追过来：“我来接你了，你在哪？”三月讶然：“大哥，你是真心觉得最近的狗仔太闲了，要给他们放点料么？”萧煜贼笑：“放心他们都在追乔依依，我暂时安全。”

　　三月告诉他方位，先买了份今天的报纸。直接翻到娱乐版，大标题赫然写着：新晋女星乔依依弃旧爱寻新欢？！

　　唯恐天下不乱，乱才有好戏看。人心不过如此。

　　心乱如麻。连萧煜都看出来：“要你别来。”恨铁不成钢，也不忍说重话。三月调侃他：“你都成过期旧爱了，还有心情来消遣我。”扭过头一副不屑的样子，却在避开萧煜目光的那一刹那湿了眼眶。

　　一定是舟车劳顿，否则自己怎么会脆弱如斯？三月安慰自己。

　　三月忍住发酸的鼻头，开始思考一些现实的问题，譬如。“对了，萧煜，David中文名字是什么？”萧煜开车，不方便回头：“我想想。不太提起，快忘了。”

　　“顾喆？”

　　“啊，对。你怎么知道的。”萧煜笑着追问：“知己知彼？”

　　三月给萧煜一个白眼：“调查清楚了我好下手拿下。”

　　萧煜不以为然：“你又不是人家的菜。”三月一副自尊心受到打击的模样：“你能不能委婉点。我意淫一下都不行么？”萧煜才不管她：“谁知道你意淫乔依依还是David。趁早断了你的念头。”三月看他正经严肃的面孔，忍不住抱着肚子笑：“拜托了，你画这么妖媚眼线不要做这种革命烈士的表情。”

　　萧煜抽空瞪一眼笑得没心没肺的人：“今天已经很低调了。”三月撇嘴，忍笑很辛苦：“和你拍硬照的时候比？哈哈哈~~~~”萧煜有些感慨，三月一向是温和的，少有活泼，通常如此情况，除了心情实在好，便是借故掩饰。他与三月，若说亲厚，倒也不见得多深。只是物伤其类四个字，让萧煜心里有些发涩。

　　萧煜乐得陪她斗嘴取乐，快到下榻宾馆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说了句：“这个圈子，有时候身不由己。”三月点点头，若有所思。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站在乔依依房间的门口，三月突然想起电话里乔依依让她无比揪心的声音。“三月你在哪里我好想你。三月三月三月......”那时她们隔着小半个中国的距离，现在她们仅仅隔着一扇门。三月突然胆怯。

　　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三月，突然听到走廊那边传来喧哗声。在乱糟糟的人声和脚步声中，三月敏锐的听到乔依依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三月在明确自己做什么的时候已经奔过去。转角的楼梯，下面有人上来，直接撞上三月。三月本能的抓住那个人，往后闪了几步。

　　“三月？！”被叫到名字的人猛然抬头，自己要找的人此刻就在自己面前。一个耽误，后面的人追上来，看到他手上的相机，三月立时明白。抢新闻挖绯闻到这种程度，真是够敬业。乔依依想拉着三月继续跑，三月拽住她，让她藏进拐角的走廊，用眼神示意她：我来。然后拿出手机调整到摄像功能，恰好对着后面跟上的那人。

　　“哇！第一次见狗仔队啊！好刺激啊！你在跟谁？”那人欲哭无泪，哪里来的搅局的丫头片子。三月继续发挥演技：“哎呀你肯定是来追萧煜的是不是，他刚才和一个帅哥勾肩搭背的走了唉。”帅哥？那人脸上浮现兴奋的表情。萧煜的性倾向，坊间一直有各种猜测，三月放出的消息实在有够爆炸性。三月还在假装郁闷：“这年头，帅哥都去喜欢帅哥了。”那个人已经不耐烦了：“他们有没有说去哪？哎呀你拍我有毛用啊！”三月扁扁嘴：“这么凶。刚才电梯里面好像说道什么看电影什么的，还说十分钟车程。”那人立刻调转头，拿出手机给同事放消息，跟对方说先去蹲点，自己随后就来。三月瞅准机会，闪进折角的走廊。拉起看戏看得目瞪口呆的乔依依，笑得如同一只小狐狸：“快走。万一他反应过来呢。”

　　两个人小跑进房间，进了屋，三月先笑倒在沙发上。乔依依舒口气，也坐进沙发里：“这样不好吧。凭白把萧煜牵扯进来。”三月自然的靠上她肩膀，刚才笑太大还有点喘：“放心吧，萧煜并不住在这里，更不可能有人目击他在这里和人在电梯里勾肩搭背，再说电梯里都有录像。萧煜想要证明这是条假消息的话，实在太简单了。他甚至还可以反咬狗仔一口。”

　　“那也不好吧。终究是添个麻烦。”乔依依还是有些歉疚。而且性向的问题毕竟很敏感。这句话在舌头边打转，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安啦。”三月捏捏乔依依的脸蛋：“萧煜有一千个办法将焦点引到电影上，他乐得顺水推舟。”再说萧煜后面自然有人替他压消息、监控舆论，即使萧煜的事情在圈里未必无人不知。三月还是隐下后面的话。

　　乔依依听完，盯着三月认真地看起来，眼神里有一丝疏远和陌生。三月有些心慌，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依依？”三月试探性地问，小心翼翼。

　　乔依依看着三月眸底的紧张，也回过神来。“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三月心跳漏掉一拍，莫非她讨厌这样的三月？一时脸色也暗下里，她自己也不爱那个周旋于做戏和谎言中的三月。只是，她太适合做这个行业，一旦回归，自动恢复状态，刚才一连串反应，和本能无异。三月没有告诉乔依依的，还有她通过那人脸上的神情和拿相机的姿势，看出他是个菜鸟，才敢出这个对策。要是碰上资深的，不一定会被唬住。

　　此刻有无限懊悔，纵然这次三月没有动作，若她呆在这个圈子，日久天长，乔依依总会看到她这一面。这么想，三月又有些释然。不过早晚的事情，又何需懊悔呢？

　　这边三月胡思乱想，那边乔依依意犹未尽：“原来你这么酷！听萧煜说，你做过他的助理。怪不得他对你赞不绝口。”

　　“啊？”三月张大嘴，不可思议的愕然明显写在脸上。

　　乔依依扑哧笑出来，有些得意：“萧煜不夸人么？你这么惊讶？”

　　三月按捺心里五味杂陈，故作苦笑：“他脾气那么坏。”见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乔依依笑得更灿烂。“敢诋毁老板，不怕我回头打小报告？”三月拿出手机，一副被逼无奈状：“我坦白从宽好了。”

　　乔依依知道她应该是要告诉萧煜刚才的事情，在三月额头亲了一下就先去了浴室。三月开始拨号，做好了承受对方“咆哮”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