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李一一

10、第十章 绯闻很精彩

　　晚上的饭局，气氛融洽至无以复加。萧煜穿针引线，乔依依施展风情，三月妙语如珠，david侃侃善谈。饭后，david颇有绅士风度，提出送乔依依和三月两位女士回家。三月道谢，借口与萧煜还有些剧本的事情要探讨，委婉拒绝。乔依依大方接受，优雅道谢。

　　三月不能不知趣，她不能毁了乔依依的经纪人这一场大手笔的铺排。

　　看着乔依依上车，三月别过身。萧煜跟着她，建议道：“我们找个酒吧，再喝几杯？”三月犹豫三秒钟，点头说：“好。”

　　萧煜带她取了车，开往市内，到常去的酒吧。进门，三月才发现，是上次微博上放出照片的那家。三月突然忆起，将聚会照放上微博的人，正是david。萧煜笑得不怀好意：“这家酒吧是，david也是股东之一。”三月白他一眼：“知道你朋友非富即贵，行了吧。”萧煜好脾气的笑了笑，也许是识于微时，又是落难时，三月一向对萧煜言语无忌。

　　叫了酒，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萧煜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三月端着杯子，眼神放空：“你是想说，david无论怎么看，都是个理想的对象，提醒我早有心理准备，免得到最后，太过神伤？”萧煜沉默，似是艰难启口：“david明知自己不过遭人利用，仍旧肯配合到如此地步。他一向低调，这次肯借出名头，应该是有几分认真。若是利益交换，乔依依还不够资格。”三月回神，看向萧煜：“这就是我当初退出这个圈子的原因，心力交瘁。”

　　萧煜难得露出疲惫的神色，无奈的笑道：“我没想过可以做别的职业。”又问：“你呢？这两年，什么感受？”三月窝在沙发里，咧开嘴角，微醉，语声略有含混：“无非混日子。每天乘地铁上班，报酬低微，也许我一个月的工资，不及闹市一平方米的房价。看遍各人颜色，工作繁琐机械，枯燥贫乏。无力购买名牌服饰，新上市的智能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也无力购入。无论是物质和精神，这份工作都不会带来丰盛。”萧煜听她说，露出不能置信的眼神，他认识的三月，雷厉风行，思维缜密，处事果决，同时毫不掩饰野心，是非常得力的工作伙伴。三月捕捉到他的神色，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接着说下去：“不过，我宁愿过那样的生活。”

　　“为什么？”

　　三月似是醉了，将头放在沙发靠背上，闭上眼：“因为我不想明天早上起床，看到自己爱的人与他人的合照放在娱乐版首页头条。”

　　“而且这头条，还是你有意促成。”萧煜补充。

　　那晚，三月醉得厉害。萧煜很节制，并未多喝。两个人乘出租车，萧煜先送三月回家，下车的时候，三月突然反身抱住萧煜，挂在萧煜脖子上不肯下来。萧煜一脸尴尬，不知该如何劝解。三月埋在萧煜胸口：“一个头条多单调，回头你们俩可以一边暧昧一边澄清，岂不是精彩？”萧煜暗笑：“报复她么？还是报复自己？”三月故意在萧煜怀里磨蹭：“谁说只能是报复？我求红不可以？”萧煜顺着她的话说，同时收紧双臂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密语仿佛耳鬓厮磨：“那你红了打算做什么？出唱片？拍电影？接广告？还是把我的艳照PO上网？”三月低声笑出来：“错了，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应该是发个声明说咱俩没关系，隔天却无名指上戴个钻戒招摇过世。”萧煜搂着三月往里走，不忘打趣：“那你记得我的形象是痴情专一体贴好男人。”三月和他斗嘴：“我偏让你做一个花心无良渣男。”

　　上楼进屋，三月摸到床便睡过去。萧煜为她锁好门，出来后接到短信：大家看过样带，满意度尚可。女主角的问题，大家意见一半一半。萧煜面露喜色，迅速回复：多谢。还未下楼，那边短信已到：真想谢我？那么电影结束陪我去欧洲呆一段时间吧。萧煜眉头皱起来：你能得空？那边过了一段时间才回复，那时萧煜已经到家，内容是：我只怕你没空。萧煜再没回复，将手机大力摔进沙发里。

　　第二天，打开电脑，果然娱乐版热闹得很。岂止是头条，整版整版的都在讨论乔依依和萧煜这对绯闻情侣的真假虚实。各自出轨另结新欢？还是本就是炒作恋情却不小心真相泄露？顺便被提及的，还有乔依依从模特到演员的转变，萧煜第一次执导筒拍摄电影。电影顺理成章进行小小预热。当然，送乔依依回家的神秘男士，和疑似萧煜女友的长发女子，都没有抓拍到清晰影像，因此对他们身份的讨论也就无法开展，侧重点还是在乔、萧身上。三月赞许的微笑，策划地谨然有序，滴水不漏，而且有的放矢，并不急于暴露david，也为长线发展留了很大余地。

　　宿醉之后头疼难耐，居然还有心情分析这些炒作行为，三月自己都苦笑。也许。不过是因为主角是她。三月忍住眼泪，大醉醒来，人也比平常脆弱。三月竟然有点不舍。不舍得乔依依离她太远。过去，即使乔依依是模特儿，依旧泯然众人，与身为路人的三月在一起，尚不算突兀。现在，乔依依步步上位，她肯上进，又有人为她煞费思量，还有人肯捧，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三月，即使被萧煜拉去做了电影编剧，但是以她对那个圈子的态度，说到底不过是比打酱油强一点。

　　乔依依想要的世俗荣华，绝不肯止步于这些许零头。三月怔怔地对着电脑，突然泪落如雨。

　　窗外，盛夏阳光明亮如雪，莹亮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