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故人江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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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凝眉嫁入信国府的第三天，她可以回娘家了。
一早起来，汪凝眉让涉竹梳妆打扮得比平常更加靓丽几分，看起来更有一种楚楚动人的娇美。
也许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和大家一起吃饭，心里揣摩着要争取个好印象。
何奶娘在一边直夸着花无崖没有再怎么打喷嚏，不像那头两天早上，起来就喷嚏不断，听了都叫人心里不安，现在不打喷嚏多好，怎么看都是风流洒脱。
何奶娘说：“今天五爷随五奶奶一起回门，一定要给岳父岳母看见最好的一面。”
花无崖只是无语。
在大堂吃饭的时候，柳氏的脸色已经不像昨日那样令人感到惶恐，她知道今天是汪凝眉回门的日子，温声叮咛：“凝眉啊，今天回门，好好陪伴你爹娘几天吧，虽说同样是在京城，平时我们都可以互相关照，可你现在毕竟是我花家的人，身份已经不同，孝心不可缺，这是做子女的本分，所以能在他们身边，还是要多多孝顺。一会吃过饭后，你和无崖来我房里，我多准备几样东西让你带回家。昨天让那事扰乱了我心情，不过，我也不会寒碜了你们的，该给什么，一样也不会少。”
汪凝眉答应了，只让她尽量给自己简便的东西就好。
柳氏可没同意，说：“嫁入我信国府，回门的礼怎么能简便？不管怎么说，你和我其他五房奶奶的身份一样，没有差距，我是不会薄了你的。还有，你才刚来两三天，昨天就发生那样的事，希望不要吓到你才好。”
今天曹岚和花无瑕都没有过来吃饭，曹岚虚弱，花无瑕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照料她。
见汪凝眉不说话，柳氏也想到昨天的事对她有一定的冲击，看着她和花无崖，说：“正好你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多游玩几天再回来。当然，也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最多三五天就该回来，免得被人取笑。”
汪凝眉连忙答应了，至于回不回来，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回，可就说不定。
饭后，汪凝眉和花无崖到柳氏房里拿了不少东西，丝绸布帛，古玩玉器，花万重和柳氏非常大气，分派了许多东西让他们带回去，吩咐了好几个小厮过来拿。
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花无崖到书房去找几本书，差不多就可以上路，汪凝眉也趁这个间隙，和涉竹一起去看一回曹岚，也算作是道别。
曹岚已经苏醒了，只是身子格外虚弱，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从昨晚醒过来，只喝了点鸡汤，都不肯怎么吃东西。
花无瑕心疼她，吩咐福奶娘炖了燕窝粥给她吃，曹岚也只是吃了几口就不想再吃，只是一个劲的落泪。
花无瑕知道她心里难受，他何尝不是，想安慰她，才说了几句，嘴拙的他说着自己也难过起来。
汪凝眉过来的时候，花无瑕正在一口一口的喂曹岚吃燕窝粥，他说的：“不把身子养好，怎么能找出宝宝是被谁害的？”
汪凝眉看见他们恩爱的画面，真心替曹岚高兴，至少她有个疼爱她的丈夫。
有时在女人的斗争中，能得到丈夫的疼爱和撑腰，远比高明的孤身作战要有胜算得多，获胜的几率也将更大。
所以，在她看来，曹岚一点也没有被击败的迹象。
“曹姐姐，看见你今天脸色好了很多，真替你高兴。”
看见汪凝眉过来，花无瑕急忙让坐给她。
汪凝眉摆手道：“我不坐了，我是来向姐姐告别的，我今天回门，想着要在家里多呆几天，就趁这会工夫过来看看姐姐。”
曹岚才有气无力的撑起来：“对呀，今天妹妹回门，无瑕……”
汪凝眉一听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忙制止道：“姐姐千万别让六爷给我准备礼物，我们之间的情谊不需要这些，老爷和太太已经给我准备了很多东西了，再塞东西给我就带不了啦。”
曹岚知道她是故作轻松想调节气氛，凄笑道：“妹妹才刚来几天，想不到姐姐就出了这样的事……”说着又难过起来。
汪凝眉忙说：“姐姐莫难过，姐姐和六爷都还年轻，以后想要宝宝，有的是机会，六爷对姐姐不薄，姐姐千万不要辜负了六爷的情意。”
曹岚看花无瑕一眼，说：“我知道无瑕对我好，就因为这样，才更想和他有个宝宝，为什么，我自问从未害过人，为什么就有人来害我？”大滴的眼泪，这时扑簌簌的落下，花无瑕连忙又安慰她，给她抹去眼泪。
确实，曹岚在信国府将近一年，都是安分守已的，从未得罪任何人，对丫鬟婆子也从不打骂，不明白为什么就有人处心积虑的要谋害她腹中的胎儿？
汪凝眉对这高门深院的斗争，更加感到匪夷所思和心寒。
但她此刻不能这样说出口，只好说：“恶有恶报，害人的人，终会得到他应有的下场的。”
曹岚何尝不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拉着她的手说：“妹妹以后可得每一步都小心谨慎，不要像姐姐这样，以为自己不去害人，就没人会谋算自己，不要太听信别人的话，尤其不是自己亲信的人。”
汪凝眉忙点头：“凝眉都会记在心里的，姐姐自己保重，时候不早了，五爷还在等着我，凝眉该走了。”
“凝眉一路平安。”
道别以后，才从曹岚房里出来，和涉竹一起回去，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如果她这一回再也不回来，是不是有人幸灾乐祸和讥讽？
可是管别人怎么想，这侯门里面本不是自己要的生活，还是离开吧。
他们这一趟回门，虽然不像当日迎亲那样浩浩荡荡，队伍也不可小视，单是回门的礼就整整装了两马车，汪凝眉想拒绝，柳氏都不让她说个不字。
既然装了就装了吧，这些东西怎么来的，大不了到时跟花无崖怎么回来就是。
汪凝眉心里这样想着。
汪凝眉和花无崖同坐一辆马车，从上车以后，花无崖就找出一本他自己带的书津津有味的看，也不和汪凝眉说话。
汪凝眉也不想和他说话，和涉竹，姹紫，何奶娘坐在一边，挑起马车窗帘的一角眺望窗外，回头看涉竹和姹紫已经靠着车厢恹恹欲睡。
他们坐马车，路程并没有多远，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就停靠在汪家门口。
终于回到自己的家，汪凝眉灰败了几天的心情，终于雨过天晴般怡然舒朗起来，当即和涉竹跳下马车，满心以为第一眼必将看见自己的爹娘。
汪凝眉已经看见汪谭和林玉婉笑吟吟的看着他们，正想叫他们扑进怀里去撒娇一番，不期然旁边有个声音叫道：“凝眉，你终于回来了。”
这个声音是陌生的，汪凝眉转身看过去，一个比她大了三四岁，眉目清朗的男子倏然站在她面前，眸中惊喜的神情溢于言表，喜滋滋的笑道：“凝眉还认得我么，我是你的江珩哥哥。”
“江珩哥哥，真是你？你是怎么回来的？”汪凝眉也很惊喜，回家的第一天，就遇见自己儿时很要好的玩伴。
“江珩哥哥你这些年都到哪里去了？”汪凝眉忙不迭的拉着他问，眼前这个身材颀长，俊朗英气的男子就是她儿时的江珩哥哥，可比他小时候俊了几分，她都忘了爹娘和花无崖都在旁边。
江珩叹一声气，说：“说来话长，这事我一会再慢慢和你说，你刚回来一定累了，先歇一会再说吧。”
汪凝眉也没有强迫他，这才抱住汪谭和林玉婉说：“爹，娘，我可想你们了。”
林玉婉心疼的拍着她的肩，笑道：“我的乖女儿可回来了，我们也想你。”眸中笑中有泪。
“姐姐，你都忘了我，不想我了，我在哭泣。”弟弟汪凝涵嘟着嘴巴叫。
汪凝眉被他一逗就乐了，吸了下鼻子说：“好弟弟，姐姐也想你，姐姐不在家，有没有淘气，有没有惹爹和娘生气？”
汪凝涵一听又不乐意，说：“姐姐，我很乖的好不好，别一回来就问我有没有惹爹和娘生气，我没惹，惹他们生气的人反而是你想念的江珩哥哥。”
汪凝眉看着江珩，多少想到一些原因了。
花无崖让跟着马车过来的小厮把东西都搬下来，抬进汪家，汪谭看着两马车上面都是回门礼，喜得眉开眼笑，忙请他到屋里坐。
汪家的小丫鬟清竹已经沏好茶，汪谭请花无崖坐在上席，贵人似的供着，汪凝眉对他这种行径也感到无语。
只是花无崖还知道尊长有序，坐在他的下方，一边喝茶一边说些闲话。
汪凝眉回到自己家里，完全是恢复本性，汪凝涵都不知道原来姐姐也是如此黏人，趴在林玉婉怀里撒娇，她这几天在信国府可真是受够了，做什么都感到束手束脚的，哪有半点在家里的惬意？
江珩一边看着汪凝眉，一边又望着花无崖，看着花无崖的眼神多少带着审视和些许敌意，还有几分质疑，仿佛在说：他真能照顾汪凝眉一辈子，让她幸福吗？
他的眼神，花无崖是看出来的，可是，他虽是个跛子，但能不能照顾好汪凝眉，不需要他来质疑。
半响，见汪凝眉心情渐渐平复，江珩才邀她坐到院子中，诉说别后的相思和遭遇。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故人江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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