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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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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冰河一起去打球啊。”
“不了,Frank。我还要去联系暑期打工的事。”
“怎么,你暑假不回国吗?”
“我想是的。”
“那好吧。祝你过得愉快!哦,对了,阿布罗狄在找你。”
阿布罗狄是D大心理系副教授,三十七岁,全学院出了名的美男子,人称D大少女+师奶双料杀手,很多女生选他的课都是为了一睹他英俊的容颜和迷人的风度。可冰河对他并没有太多好感,可能由于卡妙的缘故,他对漂亮的男人都有某种偏见,认为那只不过是用来勾引同性情人的工具,加之这位阿布教授是个众所周知的不婚主义者,冰河的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由于心理学并不是冰河的主修课程,师生两个见面的机会很少,阿布罗狄对他的这位学生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刻。但就在冰河在D大的第一学年即将结束时,他的一篇心理课测试论文,引起了这位副教授的注意。
“您好,阿布罗狄教授,听说您在找我。”
“你好,冰河吗?”
“是的,我是冰河。”
“很好,请坐。我找你过来是因为看到了你的期末作业,名字叫做《恋爱心理分析与研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阿布罗狄开门见山。
“是的,教授。”
“那好,有几个小的观点我想我们可以通过你写的这篇论文来讨论一下,因为我本人也做过一些相关的研究,我对此很感兴趣。”
冰河还未说话,阿布罗狄又开口了。
“你可否告诉我一下,在写这篇文章时你的整体观点是什么?你在文章中提到,‘人类的恋爱是一种只存在于不同性别的群体之间的一种情感的表达方式’,请问我可否能针对‘只存在于不同性别间’这几个字认为,你对同性之间存在恋爱这种情感表达是否定的?”
“我的观点是这样的,教授。”冰河回答得非常简短。
“哦?”阿布罗狄十指交叉于桌面上,“我可否听一下你具体的解释?”
“我认为同性之间是不存在爱情的。”
“是吗?可世界上有很多人是同性恋,他们喜欢的对象是和自己有相同性别的人,你对此怎么看呢?”
“那并不是爱情,充其量只能算为对同性身体或心理的迷恋,由于同性有着与自己相同的生理结构和相似的心理特点,某些人对这种同性的迷恋实际上就是迷恋自己的一种外在表现,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自恋的行为。”
阿布罗狄若有所思地看着冰河微笑,他轻轻的端起桌上的咖啡浅啜,然后说:“依照你的观点,冰河,我可否做一下大胆的假设,如果说同性恋是其对自我身心迷恋的一种表现的话,是不是说越对自己身体满意的人就越有可能成为同性恋,或者说越美丽越帅气的人就越有可能是同性恋呢?”
“并不是所有美丽帅气的人都贪恋自己的外表。”冰河反驳道。
“可我就是个例外啊,我对自己的外形一直都很满意呢。”阿布罗狄自信地笑道。
“教,教授,我不是那个意思。”冰河顿时感到无措。
“呵呵,没关系,每个人对其他人的看法因人而异,我不能对此作出强迫,但如果要落实到像论文这种学术性文章上,就一定要有严密的科学性,而不能想当然。嗯,我建议你在接下来的时间多看一些定义爱情与性别关系方面的书,如果你认为有兴趣而且有必要的话,毕竟你的主专业不是心理学,不用花太多的时间在这上面。至于你的那篇作业,我很抱歉,也许这次我不能给你一个令你满意的分数。”
冰河在阿布罗狄迷人的注视下茫然地点了点头。
秋季似乎是一个全世界都最美丽的季节,它微凉、爽朗,没有刚刚结束的酷夏炎热,也没有即将到来的严冬冰冷。在这个黄金的季节里,冰河迎来了他在D大的第二学年,他依然品学兼优;卡妙与飞儿似乎到了热恋时期,他们令人艳羡;米罗所在的城市进入了旅游旺季,他每天接送旅客忙的不亦乐乎;而他的好友加隆在持续了数月的思想斗争之后,重新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校园。
“你要当导演?”
“是啊,已经拿到电影学院导演系的录取通知了,当然这也是靠撒加的关系,否则我就是考一辈子估计也考不上,他现在的公司越做越大,这点门路还是找得到的。没想到在这社会上转了一大圈最终又转回学校了。”
“可你为什么突然地放弃当演员了呢?”
“也不算突然放弃,其实这个问题我考虑很久了,像我这样的人在影视圈混了好几年充其量也就是个偶像派,可能实在是没什么演技吧,现在年龄越来越大了,又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放弃这一行是迟早的选择。撒加说得对,人不能只拿脸面当一辈子饭吃,得有真才实技才行。我很早以前就有过导一部作品的念头,只不过那时想的是自导自演,呵呵,多么不切实际。现在正好有这么个学习的机会,我想我还是试试吧,毕竟做导演比做演员年龄要求宽泛的多,只要有精力,七老八十也还能干。”
米罗慨叹:“唉,没想到连你也退出了,想想我们当年的表演班里,现在真正还在当演员的已经没几个了。”
“呵呵,是啊。有几个像纱织那样幸运的人呢。”
米罗与加隆对望一眼,笑容消逝在金色的暖风中。
冰河的整个暑假几乎都花在了三个地方,公寓、酒吧、图书馆。每天吃过早餐后,他就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来到图书馆一坐就是一整天,连午饭也在那里解决。傍晚以后他都到学校附近一个叫“MATTING’S”的酒吧打工,直到晚上十点。他会像以前一样偶尔给米罗打个电话,但更多时候只是发个问候的e-mail。在阅览室里,冰河除了看自己专业的书籍外,也听从了阿布罗狄的建议,开始翻阅性别、心理甚至有关同性恋方面的书。他看到很多书上对于爱情的定义是“人与人之间的强烈的依恋、亲近、向往,以及无私专一并且无所不尽其心的情感”,而并没有强调这种情感基于不同性别的男女之间。他还了解到,美国人对于同性恋爱的态度较自己的国家要宽慰很多,有一些州甚至颁布法律,允许同性结婚,这在冰河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在自己打工的酒吧中,他偶尔也能看到一两对举止异于正常亲密的男男或女女,当然这并不常见,这里的同性恋者都有他们自己的gay pub,但没有人表现出过激的反感,冰河也是一样。当这些人向他招手示意要点餐时,他总是带着非常得体的微笑走过去。
新学期开始了,按照学分的要求,冰河选了更多的新课。一年多的美国生活,使他彻底习惯并喜爱上了西方国家的非“填鸭式”教育,在灵活自由的学术氛围与学校生活中,他的身心都得到了很大程度的锻炼,他比以前外向了,开朗了,甚至开始谈恋爱。只不过他依然没有完全摒弃对同性恋爱的不理解,那是他的心结,只要自己一天不打开,他就一天无法回到国内去面对米罗与卡妙。
“阿布罗狄教授。”冰河在礼堂外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刚刚上完大课的阿布罗迪。
“咦,你是……”
“我是冰河。”
“哦,对,我想起来了,冰河,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非常好,谢谢您。”
“怎么,找我有事吗?”
“是的,有一些关于心理学的知识想请教您。”
“哦,是吗?可你这学期已经没有我的课了呀,怎么还对心理学那么感兴趣?还是你对我上学期期末给你的那个低分仍心存怨念?”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有问题想请教!”冰河睁大眼睛解释着。
“呵呵,好啦,我也是开玩笑的,能和学生讨论自己领域内的知识是我的荣幸。可是我现在真的很忙,马上还有两节课。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可以到我家来找我,我一天都有时间。”
“可以吗?不会打扰您吗?”冰河激动地说。
“当然不会。”阿布罗狄说着为冰河写下了住址及电话号码。“不过,来之前请给我打个电话,要知道我这人虽然外表体面,可家里乱得跟狗窝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