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耀]画地为牢》……………………

5、05 STAGE-第五回

　　——要是你感觉到像我一样多的快乐，要是你的灵唇慧舌，能够宣述你衷心的快乐，那么让空气中满布着从你嘴里吐出来的芳香，用无比的妙药，把这一次会晤中我们两人给与彼此的无限欢欣倾吐出来吧。
　　——充实的思想不在于语言的富丽，只有乞儿才能够计数他的家私。真诚的爱情充溢在我的心里，我无法估计自己享有的财富。

　　“亚瑟……”或隐或现的浅淡香气来自后方，两个简单的音节使黑夜似乎都有了耀眼的日光，四周也随之沾染了色彩，点亮的瞳光里那个走向自己的身形愈加清晰。金发青年记起多年前曾在书上看过的话，“恋爱的使者应当是思想，因为它比驱散山坡上的阴影响太阳光还要快过十倍，所以维纳斯的云车是用白鸽驾驶的，所以凌风而飞的丘比特生着翅膀。”

　　“耀。”青年来身躯纤长，看起来比来人还要高出一个头。身后是落雪覆盖的华贵宫殿，发肤处跳动的雪花，竟是囚着光般的闪耀迷离。

　　“欣赏雪景也要有个限度吧，若是病了可不如何好受。”来人身著着镶着金丝线的殷红长衫，身后留着半长的马尾，面上显着无奈又有些关切的苦笑。

　　“我才没有在看雪……”青年反驳着，余下的那句“我是在等你”还是咽回了喉间，有些别扭地偏过头，耳根隐隐浮起微红。

　　少年面孔的东方人笑笑，随即转开了话题，“亚瑟同使团归国的日期定在何时？”

　　“明天就要走了。”

　　“明日啊……”王耀好似有些怅然，他探手接了飘落的几片雪花，呵了口寒气苦笑道，“倒是有些不舍起来了。”

　　“总有一天会再见的。”青年转身向着身旁人，苍绿的眸光流淌着认真而笃定的光泽。他在心中暗自重复着，当站在同你对等的位置，定会再见。

　　“……我愿意说那边灰白色的云彩不是黎明睁开它的睡眼，那不过是从月亮的眉宇间反映出来的微光，那响彻云霄的歌声，也不是出于云雀的喉中。我宁愿留在这里，永远不要离开。”

　　金发绿眸青年哼唱着清晰的字节，音色曲折沉重，却又带着圣节的光环，一如虔诚的信徒在为神明歌唱。身后有馥郁的茶香忽然弥散，还含混了不知名的别的气味。

　　茶盏被放置在手边的桌子上，来人瞥了眼青年手中正翻阅的书，“《罗密欧与朱丽叶》？”

　　亚瑟合起纸页已泛黄的书，执着桌上的茶盏，余霞微醺的光线合成有温暖意味的背景，“好像有点类似你家‘梁祝’的故事。”

　　“啊……是呢。”王耀想了想又笑起来，吹开水面上起浮的茶叶沉默半晌，忽然开口念着，“罗密欧，为什么你是罗密欧？”

　　逆着光线看不清表情，与繁华保持了距离的音节如此清澈，逐字的念白一如独自沐浴在曦光里守望着阑珊灯火。亚瑟恍了恍神，随即也念白出来，“那么我就听你的话，你只要爱上我，我就有了一个新的名字。从今以后，永远不再叫罗密欧了。”

　　亚瑟也笑起来，“过些日子我去你家吧。”

　　“……我可不记得自己跟你有熟到这种程度。”

　　“真是别扭啊……”金发青年嘟囔着，“以前可要可爱多了。”

　　不等对方恼羞成怒的反驳，亚瑟忽然用认真起来的神情说，“上司已经决定和你家正式建立外交关系。这个理由能否使你满意，王先生。”

　　亚瑟执起对方的手，行了绅士礼节的吻手礼。

　　看着对方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的无措神情，亚瑟忽然觉得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