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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以为本该是有三个人站在这里的 ...


  •   我躺在床上,没睡着。月光从帘子里漏进来,我举着手,傻(度受)逼一样对着斑驳的光影发呆。
      挺奇怪的,当初在斗里,被粽子血尸追的满地跑的时候,我尚能一有空就睡死过去,后来安逸了,反而睡不着了。自然不是因为饱暖思淫()欲(),因为□□这种东西,我很少有,真不好意思说,我怀疑自己性()冷()淡来着。总之情况就是我失眠了,长时间的失眠。
      我失眠了,可是并不是代表我白天精神不好,相反,我精力集中,思维敏捷,连午觉都不用睡,跟灌了兴(度受)奋剂似的,这种状态太奇怪了,我隐隐觉得这种情况的是不好的,我是在透支生命,说不定哪天一声不吭倒地下就挂了,可是我很难睡着,没办法。
      看似我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滚来巴乃的,可是事实上并不是那样,我心中有个东西,堵得我厉害,我得出来走走,我得到处转转,我想看看他住过的房子,我想在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住两天,我想在他曾经踏过的土地上走几步,我想努力找到一些联系,一些他和这个世界,我和他之间的联系,我能努力抓住的,不过是这些,而我现在能试着去抓的,更少,只有这些。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一个人,这么自作主张,自以为是,目的明确,阴沉固执,大男子主义地包揽下所有的苦逼,他以为自己是孤胆英雄他以为这样很好玩啊。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就有种让人念念不忘的本事,他就能那么轻而易举地让你觉得你这辈子都欠着他,还不了,甚至连偿还的机会都不给你。
      我睡不着,这是闷油瓶曾经脚踏过的土地生活过的村庄,我试图寻找些他存在过的痕迹,然而没有。我爬到坡上望着闷油瓶曾经住的高脚楼方向,黑黢黢一片模糊,月亮在头顶亮着,渐渐隐了去,晨曦的白光一线线显露出来,一声鸡鸣响起,已经是天亮了。
      从前闷油瓶住的高脚楼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空地,稀少有人烟踏过的样子。当初那场大火来的奇怪又猛烈,连地板都烧烂了,还能残留些什么。被烧掉,被清理,再下雨,水一冲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我总以为,该是有三个人站在这里的,即使一个不靠谱,一个失着忆。
      突然之间我产生了一个迫切的愿望,想把这高脚楼重新建起来,我不清楚自己是想留住些什么还仅仅是为了缅怀,就是突然之间冒出来的想法,控制不住。
      吃饭的时候我跟阿贵稍微提了提这个想法,我说就建起来,不会碍你们的事,不住人,这个好办不。他说得找村长问。
      胖子对这件事也没啥意见,说挺好的,小哥知道了估计也会欣慰。等他以后出来了,咱哥仨就在高脚楼上喝喝酒看看风景,那多畅快啊。
      吃完饭我跟胖子去弄了点礼品拜见村长,说刚看了村里的小学,似乎可以修一修,换些新桌椅什么的,顺便想把朋友那高脚楼给重新弄起来。
      本来以为要废一番功夫,没想到倒是挺顺利的,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
      然后我的心情就变得很好,有些欣慰似的。
      给王盟打了电话叫他弄了几个人过来,又找了些村民,就这么折腾着盖了起来。
      我没事儿的时候就蹲在树下,溪边儿,抽着烟,看着他们叮叮当当敲,看着胖子在水里扑腾着逮鱼戏水,看着那高脚楼怎么一点一点成型。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抓住了点联系,但心里确实是一点点踏实了起来,没那么空了。
      高脚楼建到一半的时候王盟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那边出了点岔子,有个斗似乎凶险异常,几个兄弟折在了里面。
      我说哦,你照从前那样处理,家属什么的多抚慰,别出了乱子。
      于是王盟闷闷地挂了电话。
      倒斗这行,受伤死人都是家常便饭,可高风险高回报,总是有人干的。
      我总在叮嘱,安全第一,可是我知道自己说的是笑话,废话。
      死的第一个手下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是自愿加入这一行的,技术也挺好,但是有一回就没了,我听到消息的时候觉得手都在发抖,可是我看到他那酒鬼爹醉醺醺拿了钱就走的时候,我觉得想笑。
      你看,这就是结局,不过如此。最可怕的是人心,你永远也料想不到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少年只是个开始,再后来,我见了更多这样那样的事,这个世道容不得天真,它自有长久流传下来的一套规则,仅靠一个吴邪,不过是螳(度受)臂当车。我能做的,仅仅是用尽手段守护一个小小的吴家和很小的一部分人而已。
      我狠命抽烟,狠命吐烟圈。我头脑清醒得很,然而又疼得很。
      正出着神 ,一只手伸过来掐灭了我的烟,抬头一看,是在水里游戏了很久刚刚美人出浴的胖子。
      “他娘的,你这几天抽多少烟了?”
      “两盒。”我道,“我克制着来着,没见你抽,他娘的你戒了?
      “对啊,老子从良了。没戒,就是突然就不想抽了,嘴里苦。”
      我重新点了支烟,“你境界恁高了,我还达不到,还是先混着吧。啊,突然想起来,小哥会抽烟,你见过没。”
      “少在胖爷面前装,你俩小两口私下的事老子不知道的多了。”
      “他娘的,什么叫我俩…呐,小哥抽烟挺酷的,就顶着他那张面瘫脸,你知道的,很搞笑的,嗯,这样,两根指头夹着,浅浅地抽一口,嗯。”
      “他娘的跟你自己抽烟样子有什么区别?我说真的啊,天真,你这回来,第一眼我觉得眼前那货是个小哥和天真的综合体,感觉挺奇怪的,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对他崇拜到那种地步连一举一动都去学啊。”
      “我擦老子哪儿学了,这叫气质,知道不,那个什么近朱者赤近墨墨者黑。”
      “在我大老粗面前拽文雅,啥猪啊墨的,不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来,给爷讲讲你上回提的十年之约啥的,挺无聊的,这估计比小言情剧带劲儿多了。”
      “你妹。”
      我就把当年千里踏雪山的壮举给他讲了遍,问他,“他娘的你说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娘的这是个比三流言情剧还烂的情节啊。我见过人家小情侣这样那样的,没见过俩大老爷们这样的,哎哎老实交代,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放心啊胖爷不鄙视搞基的。”
      “我擦这是重点吗,胖爷您英明神武我来找您是分析情况,不是来听您被言情剧糊满了脑袋乱抽的。”
      “情况啊,情况不是很明显吗。一个哑巴闷骚的男人守护一个天真无邪的男人十年天真的故事。”
      “我擦老子问的是那俩鬼玺你觉得是怎么回事,最后我要是不追上去他就不给我了吗,为嘛开始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最后又说了,那个十年之后还记得弄得我心里毛毛的,你说怎么是一回事。”
      “我擦这不明显得很嘛。腹黑哥本来是不必找天真直接去守门的,但是他跑去找了天真同志然后理所当然地以天真的性格肯定会追上去,然后再来个故纵欲擒,啊不对是故擒欲纵,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定情信物给他说十年后记得啊记得带我回家,这不就结了?”
      “我擦你真是被言情剧洗脑了我错了胖爷我不敢问您啥吧。”
      “天真小同志,胖爷我说,其实你心里是有自己答案的吧,你看你也一大把年纪了,那什么知天命还是什么意思,坐等呗,顺其自然呗。”胖子一副严肃的态度拍拍我的肩,“命运之神会眷顾你的。”
      “谢了胖爷,让丫该死的命运之神去眷顾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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