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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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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昨夜签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无限。楼上春山寒四面,过尽征鸿,暮景烟深浅,一晌凭栏人不见。——鹊踏枝 冯延已
朱七稍兼无聊的蹲坐在窗口,来异世界也有数余日,名为书童,直到坐了这个位置,才知道他坐这个位置是多大的不恰当。
书童,从名义上就明白其意,但他已经过了这个年龄段,书童的挑选大多都取决与和主人的年龄段相符合,这样才能随同主子一起成长,熟知主子的习性。
听着里边嚷嚷上口的古语,只觉得睡意朦胧,清风带着香味袭来,暖日赖洋洋的晒在自己的身上,倍感舒服,柳叶飘飘,湖光弥漫,就连视觉也算的上是一大享受。没有现代机械化和化学物的污染,空气中夹带着土的芬芳,闻起就如同品了一杯上等的茶,身心都舒爽极了。
“斟水!”
“自己动手。”头也不回,朱七顺口就道。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身后之人肯定已经气的七窍生烟。
“你这个该死的狗奴才,小心我上告父亲,叫他逐你出家门。”
朱七不耐的捎捎耳朵,这个小鬼成天的嚷嚷,却也不见真正的做过几件事,吵的自己难受的要命。若不是门口蹲着两樽名义上保护少爷的大佛,他早就乘机溜了。
他这无所谓的摸样可真是气煞他身后的人,愤愤的怒视他。做为一名神童,名为周怀,字礼文,是周家早已期盼来的长孙,年十四,气宇宣扬,精通四书无经,聪明灵慧,是这一代家喻户晓的小灵童。自弟弟出身之后,常年卧病在床的娘亲就因体力不支而去世。
失去母爱的他不但未曾气馁,反而更是备受众人的注目和疼爱,向来只有他无视别人的份。何曾受到过别人如此无理的对待,更何况他还身之为一名区区不足为道的下人。
最令人气愤的是,每当这个时候,这该死的狗奴才总会冷嘲热讽一翻!果然···
“君子正所谓说而立行,我可只盼着小公子能早日实现你的话。”朱七嘲弄,来了这么久,他也适度摸清,这个时代的人总是拿着君子而嚷嚷上口,视君子为评量一个人的准则。若被人说为‘小人’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总有一日,我会撵你出府!” 周怀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这无所谓的态度已经是惹脑了他。周家迟早是他的,别人捧他还来不及,类似与朱七的不是没有,但他们的身份都非同一般,连他也轻惹不起。这个狗奴才,别以为有了父亲的包庇就可以为所欲为,无视他这个做主子的权威,迟早有一天他会让他追悔莫极。
“是,是,是。”朱七心不在焉,无他,他正在思量他现在的地位和以后该走的路。
“少爷?”这课是否还接着上下去,一旁的私塾先生小心的探问,他原本是落第的举人,蒙周公子不弃,入府成为一名闲职,少爷本就天资聪慧,一听就嚷嚷上口,且举一反三。说他来闲职倒也差不到哪去。
“今日里,本少爷身体不舒服,就先行休息。若父亲问起,你便如此回复他。”周怀拂袖,怒气冲冲,率先而去。
“是!”先生躬身,整理一旁的书文,不带一丝火气的退了下去,几日里这等事情已经司空见惯,若哪天恢复了,反而才甚为奇怪。然朱七此人倒也胆大妄为,上一个敢对少爷不敬的人下场就被乱棍棒打出府,朱七至今仍好好遗留在此,对他而言倒也不得不说的上是一个奇迹。
一长无烟硝之战就在两人的相继离去之后而烟消云散。
切~~~~~~~~~~~~~~~~~~~
天色已晚,夜幕深冷,月光如水,如镜如明,温而宛如上等丝绸盖贴在肌肤,
没有任何理由,翻来覆去却总也睡不着,恼细胞的活跃量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他X的”朱七咒骂,“什么鸟地方,简直就不是人呆的。”自毕业后就绝与口的话一句连着一句连段的吐出。
这不能怪他,浙沥寒冷的天气令人瑟骨,也催逼着春天归去的步伐,捏了捏手中的薄被,遮头不盖尾,藏头就露脚,虽然移尊架位换了个地方,只不过是多人房变成了单人,但也相形好不到哪去,房屋甚陋,遮不住任何风吹雨晒,不到二十多平凡米的小地方,却硬是塞进了一个小笼子里,天尊地卑,天差地别,若不是他容忍性强且又自明,没开口大骂就已属万幸。
掀开有等于无的薄单,大咧咧的跨出大门,天性使然,工作的堆积,两三天不睡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所以倒也不怎么在意睡不睡的问题。
万物沉静,耳中所闻尽是自己脚下的‘踏踏’声。
他记的左边的方向似乎有一处小水池,位处偏僻,树林丛密,外人极难寻得,若不是为了方便,他特意勘察了这里的地形,惟恐还真不易察觉。浑身黏糊的难受,超有自觉的他自知不可能再像往常那般日日洗浴,也只能将就一下!
黏糊和寒冷,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后者。辛苦个一会,就能浑身清爽,倒也不差。
拨开眼前挠人的枝叶,拨开云雾见明月。一轮明月高挂,树木茂盛,遮月,拨开后皆有此感。眼前是空阔之地,绿草茂密,有半人多高。正前方则是一座三米左右高的假山。
绕过这假山便是他的目的地。
如被雷追击,一瞬间他只能木愣的呆立当场,那一刻,恍惚间,他宛如见到了精灵。
碧水的湖面,波澜点点,但吸引住他全部心神的却是那挺立在水中的可人儿。
精灵本是虚幻之物,美丽之词,或许更是人对美的寄托,许多人都曾用妖精来形容人。也多为此意!精灵是纯洁、善良、令人不忍亵渎和玷污。而惯上妖字又是另一种演绎,美则美已,但多为形容妖娆,变化多端,两者虽大意相同,但又似乎相差如平行线。
当若由一个人分为两种来形容精灵和妖精,大约也就是形容圣洁和妩媚。
月下妖精,水中精灵,圣洁与妩媚奇迹般的合二为一,
朱七恍惚,比现世更为明亮的月光洒在他柔白的肌肤上,仿佛贴上了一层透明的保护色,滋润着水的肌肤散发着别样的光芒。
细小的水珠在月光的闪耀下闪闪发亮,顺着柔顺贴在后背的乌黑长发摇耧而下,调皮的溜达过细滑白嫩的肌肤,恋恋不舍的重归水的怀抱。
禁闭的双眸,些微苍白的嘴唇。或因水温寒冷而紧皱着的眉头,豪无血色的肤色,这一切原本病恹恹的表情却在此刻变的无比的动人,他仿佛又像是被流放而坠落在人间的天使,
心悸,抚胸,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跳个不停。为何?
“好美!”满盈的月光和无边的春色,在他的面前也相形失色,呼吸也变的紧促而沉重。
似有所察觉,“谁?” 周文玉转头,诧异的望着眼前毫无遮掩的男人,“是你!”
朱七近乎贪婪的望着眼前的美景,当人儿的眸子睁开后,深暗的瞳眸更是添上了一比神韵,让人为之着迷,可似乎可人儿看到他并不怎么高兴。想想也是,这种情况下,自己又是赤身裸体,突然冒出来一个卤男子,只要隶属与正常的人都会不悦。
“朱七,退下!”周文玉喝令,初时是恼怒,后觉得窘迫,现在却是微然。想开了之后,同样身为男人,有何可在意的!
“不~~~。”不曾细想,朱七直接断然拒绝,机会只有一次,他深知。身份上的倒掉更是令他刺激无比,而且眼前之人是他至今唯一有向‘前冲’的冲动。面对可人儿愕然的表情,他豁然一笑,开口就是随口乱说,反正说什么无所谓只要能留下就行,“风光明媚,如此良辰美景。一人观赏何其寂寞,倒不如让小人陪同公子一同赏月并伺候公子更衣?请问公子意下如何?”
赏月~~~~~,月亮是有,但这副光景如何赏月。
周文玉薄纯微悯,拂开飘落在额前的丝发,垂下眼帘,看不清思绪,“难得有心,念你是无心之过,也罢。”
游移到岸边,伸出右手,示意他扶他上岸。
辟头的散发,月光下的柔媚,那低垂的头颅,由下而上的视线。仿佛就是黑与白的诱惑。
咽下谄谀而出的口水,朱七?!!心里隐约哪里不对,平常本不是如此冲动,但立时被心头的恍惚和喜悦给冲晕了头脑。
不似女子的柔白青葱和清秀,他的手更为修长,长年的调养不到,骨骼的形状清晰可见,因握的时间过于长久,手指甲散发着诱人的粉红色。但就是这么一张平板的手却令朱七移不开视线,为什么?这一点却连他自己也道不明。
不迟疑的伸出手,贴着他手的下侧,大拇指轻划过他的手心,收紧。目光咄咄逼人的直视着长发下的脸孔。
触手冰凉,还未来的及心疼。对方一个用力一拉,遂不及返之下,朱七颠簸,和衣跌落下水,“扑通”一声,溅起超大号的水花,入水果然一如想象之中的冰冷,刺骨的寒衣直透心底,但依然比不上心头的错愕。
入水后才发现水很浅,不及人的腰部,只要你腿不瘸都不怕水难之困,这等步途,根本就无需外人扶持上岸。
再瞧那岸上已经穿着妥当的人儿,冷风袭来,寒风烁烁,包裹在衣服下反而越显的消瘦而清冷,一双星眸散发着别样的神情。
周文玉由上而下冷眼直视着落入水中的朱七,星茫的眸子中闪烁着不悦,垂下眸子就是为了挡住他那不悦的心情。“洗洗你的猪脑子。”一甩袖子,愤然而去。
夜,再度回复了原来的平静。
幕然,一抹爽朗的大笑撤响于天际,笑声渐止,但那愉悦的表情却骗不了人。
朱七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送着周文玉的离去,对方手的残韵似乎还留与手中。有趣!如此有趣、高傲却又纯正的人儿,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已经挑起了他的征服欲,记不得上次有此感是何时的事,站的越高却越是空虚,下班之余的时间也甚是难熬。酒会——排挡——消遣——女人——应酬,无外乎就是这几种。
为何来此,不明,世间奇妙之事何止这一桩!对于权势,他敬谢不敏,但无权却寸步难行,特别是对这权者就是一切的封建时代。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若想完全的得到可人儿,权势必不可少,平静无澜数十年的胸口再度变的火热,冉冉的火苗正上升着。
未来···········或许并不如自己所想象中的那么无聊!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