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付出了灵魂》舒云起

7、chapter7

　　Chapter7
　　阿ken的眼角扫过坐在旁边的单薄身影，她估计被刚刚的阵势吓着了，胸口还在轻轻起伏。这个女孩儿或许是无辜的，但作为一名经纪人，不得不预知各种可能，提前将可能的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殷小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请您保持沉默。”极官方极生冷的语气。
　　墨墨忽然觉得人生很戏剧，上一晚还在为斯炀要死要活赌气喝酒，今天早上却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家里，而这个男人还是个大明星，她们一起做了猪油火腿蛋糕，虽然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接着又障眼玩大逃亡，躲过狗仔的围追堵截，若是能天天这么刺激就好了，至少可以暂时忘却一些痛苦。她终于坦然地承认，对于斯炀的感情，真的只是单方面的遐想。可是，少了那一份救命稻草般的希翼，她将如何继续微笑下去？
　　“殷小姐！”阿ken意图唤醒神游的墨墨，
　　“啊……”
　　旁边的眯眯眼似乎在跟自己讲话呢，神游显得很不礼貌，特别是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阿ken的眼睛出奇的小，传说中的一线天，真给他的脸省地方啊！看见他的第一眼，墨墨就印象深刻，所以暗自在心里给他取了这么个外号。她先在心里小小的检讨了一下，然后转过自己的眼睛，认真地听他的每一个字。
　　“我们这边会控制好今天的事态，尽量不把您暴露在媒体面前，应该不会打扰到您的正常生活的！但是也请您好好配合我们！这个，算作是对您的配合的感谢，希望您能收下！”
　　阿ken从随身携带的黑色皮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墨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沓钞票，墨墨皱住了眉头，在那个自恋狂眼里，她难道就是一个想趁机搏上位的女人吗？她自我地认为这肯定是程前吩咐的，压根儿就没想过如果这是干的，岂不是侮辱自己那一天大半夜里救她回来的心情？她尽量压住愤怒，冷冷地说：
　　“请你转告程前，我殷墨是不会自找麻烦的！这些钱请你带回，让他用这些钱去找个老师好好上上课，学习一下怎么尊重别人吧！”
　　帅气！墨墨在心里给自己挂了一面小红旗。阿ken听见墨墨如此犀利的反击，知道自己冒犯了，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腆着脸说：
　　“对不起，冒犯您了！不过，这并不是程前的主意，而是我……擅做主张！”
　　墨墨也松了一口气，潜意识里，她不希望程前是她刚才所说的那种人。
　　阿ken觉得非常窘，在一小女孩面前砸了台，只得打哈哈：
　　“呵呵……可能娱乐圈混久了，沾上了多疑的毛病，总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听得如是说，怎好再继续板着脸？墨墨干涩地笑了，以配合阿ken讪讪的笑意。
　　“可能你们挨的黑枪太多，所以才这么草木皆兵的。”
　　“黑枪？大多数时候是炮弹！”这的确是实话，哪一家媒体不生猛？随便扔出一条新闻都是杀伤力极大的。
　　“还好你们的反侵略设备非常高端，借炮打炮，哪儿来的踢回哪儿去！”娱乐圈啊，墨墨早有耳闻，每天上演罗生门，被骗的永远是观众。只是这种鄙夷在幽默里化散了。
　　“哈哈……”
　　“……”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墨墨脱口报出一长串地址。
　　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及时反思，又比较幽默的份上，刚刚的无理就不跟你计较了。墨墨早已自动原谅了眯眯眼，让她记恨一个人还真不是容易的事儿，她选择宽恕，这样自己比较轻松。
　　回到家，墨墨赶紧将手机充上电，开机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斯炀！她几乎是颤抖着双手读完短信的，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句话：在哪？等我！看看时间，是她出来后不久，再翻通话记录，有三个未接来电，两个斯炀，一个林茵。墨墨不知道这算不算默契，他们两都保留着以前的电话号码，又或者这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的唯一证明。
　　可是昨天晚上他身边的女孩又是怎么回事？在爱情这场游戏里，她再也经不起任何一点微小的算计。林茵说，任何等待都注定遗忘，不是他忘了她，就是她忘了他。那么他们之间又算什么呢？
　　泪终于滴下来，砸在手背上硬生生地疼。没错，这么多年墨墨一直在等，等着斯炀回来，可她爱得太卑微了，从来不敢奢想是回到她的身边。这一刻的事情让她觉得不真实，她宁愿这一切不真实，因为承受不了再次失去痛苦。多么戏剧！刚刚在车上她才敢正视自己的单恋，这一刻他却向自己走来。
　　墨墨没有给斯炀回电话，她想冷静冷静，这种转变太快了，她没有适应过来。她换了一件棉质的休闲t恤，囧囧的大猴子，像极了此刻的她，又找出一条运动裤衩，心不在焉地打车去了林茵的工作室。
　　“你不是在……”
　　墨墨急忙捂住林茵的大嘴巴，她在程前家的事儿若是被她屋里这些小八卦知道了，自己迟早被唾沫给淹死！她拉着林茵直奔楼下的花坛，跳过程前那一段把斯炀如何如何细致说了一遍，这颗火爆丸子听了，也是一愣儿一愣的。
　　“他XX！他什么意思？”
　　“我不敢想……”她已有答案，只是不敢相信。
　　“瞧你那点出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你以前那股倔强劲儿跑哪儿去了？”林茵很快恢复镇静，又转过来安慰她，
　　“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墨墨明明记得昨天晚上还有一小女孩的，而且两人挺亲密。
　　“哦，昨儿那个是他一表妹，跟着他出来挑老帮菜的……我想打电话告诉你，你丫的不知道在犯什么事儿！”
　　“来得太快了，我仿佛在梦里一样，轻飘飘的。或许是我习惯了等待的感觉，当他真正回来了，反而分不清楚真不真实……”墨墨叹息，
　　“你还记得小马过河那个故事吗？脑子里想什么没有用，你得亲自下河，才能知道河水到底有多深……”
　　“如果水太深了呢？”
　　“没有什么能深过无底的等待深渊！”林茵好像永远比她懂事。
　　墨墨重新坚定了摇摆的心，她决定给双方一次机会，即使最后的结局不完美，至少不会遗憾。
　　我一直在等你。好像等你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我一直担心你走远了不肯回头，而自己还傻傻停留在原地。不过现在我安定了，因为不管你之前走了有多远，这一刻你又回来找到了我。让我们一起往前走吧，如果我跟不上你的脚步，一定记得拉我一把！等待的煎熬受过一次就足够了。
　　墨墨写完这条长长的短信，点击发送。不出意外的话，她肯定能在家门口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突然觉得很奇妙，在时间的长河里，很多东西都已经随波逐流，偏偏是这一份从未看好过的爱情，顶住了时间的冲刷，带来慰藉。
　　告别林茵，回来的路上顺便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盒安全套。林茵说，必要时总会用得着的，不能抓瞎。这个损友，墨墨骂了一句，可还是乖乖地照办了。
　　楼道里没有半点人影，四下里扫了一遍，还是没有，墨墨不禁有几分失望。钥匙插进门控的那一刻，腰被人环环围住，耳边传来蛊惑的声音：
　　“丫头，你在找我吗？”
　　丫头是大学时期斯炀对她的称呼，只是这一次，韵味更加不同。很多年后，再次回忆起这份感觉，斯炀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深爱着她，这份爱渗透在各种小细节里，比如他对她的称呼，他逃走了几年，以为可以忘记，没想到思念却是更加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会渴望表现他在自己心中的重要地位，而独特的亲昵称呼则是最好的手段。
　　斯炀把下巴抵在墨墨的头顶，尽情享受她的芬芳，墨墨先是咯咯地笑着，然后猛然转身，紧紧抱住斯炀的脖子，一刻也不肯松开，脸埋进颈窝里，眼泪浸湿了一大片皮肤。两人在门口磨蹭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