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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当萝莉遇上大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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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晖是在噩梦中惊醒的。梦里有一只半人高的棕黄色猎犬撕咬着他的右脚,他拼了命想要挣脱掉那只凶残的猎犬,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他感到浑身汗涔涔的,惊惧的喊着“不要啊”,“救命啊”,刹那间不远处的迷雾之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该死,竟然是自家老头子!
老头子拄着拐杖、巍然屹立在那却无动于衷。他总算明白了过来,是老头子弄来的猎犬,想要弄断他的腿,让他没法跑、没法逃,然后乖乖的做他的王国的傀儡。
老头子的面容一下子变得十分狰狞,他瞬间就被吓醒了。没有猎犬,没有老头子,有的只是橙色的天空和压在身上厚厚的棉被,以及汗湿的后背。他艰难挪开棉被,看了看自己的双脚。幸好,完好无损。
他从这个憋屈的帐篷里爬了出去,才发现自己原来在一个陌生的小房子里。这里不像是适合关禁闭的地儿啊,难道昨晚被谁救了吗?带着疑问,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好奇的环视这间小房子。真的是一个小房子,不过那个硕大的书柜就占满了一面墙壁。他随手抽出其中一本,是东野圭吾的《白夜行》。他将书塞了回去,发现那一排全是那家伙的推理小说。
“操!”他在心底骂了一句:“住这里的八成是个变态!”
他紧张的掀开衣服,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伤口。还好,皮肤一如既往的光洁,看来肾没被偷走。透过门后那面大镜子,他看到自己安心的笑了笑。不对!肾是没被偷走,可是衣服怎么被偷天换日了呢?惊艳的阿玛尼衬衫怎么就变成了劣质的海绵宝宝T恤呢,还小了好几号!
他又在心里暗骂道:“操!真是侮辱我的品位。”
他变得气急败坏起来,狂躁的打开衣柜,结果傻了眼,全是女人的衣服。不过,只有黑、白、灰三色,看来是个年过四十的老女人!他更气了,被老女人捡回来,搞不好昨晚自己被亵渎过了。他想着想着全身就起了鸡皮疙瘩,吓得他魂飞胆散,拉开门就准备往外跑。可突然想到自己身上这件夸张的衣服,他只能无奈的将脚收回。他可不想以这种低俗的形象上明天报纸娱乐版和体育版的头版头条。
他忿恨的关上门,到处搜索他那件阿玛尼,终于在卫生间的脏衣篓里发现了它沾满尘土和血渍的尸体。
他现在不仅想骂人,更想打人。昨晚的梦不是假的,是真的。他不就是被他家老头子豢养的“狗”给“咬”了吗?这老头子可真狠,未达目的不折手段,连自己的亲儿子也毫不留情。
他沮丧躺在那张小床上,感到全身无力。他该怎么办,外边他那万恶的老爹肯定是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一出去准被抓回去。倒不如在这避风头,有这个老女人掩人耳目,他爹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是找不到他的。
他兴奋的跳下床,几乎就要跳起华尔兹来,如果身边有个美丽的舞伴的话。他听到他的肚子在叫嚣着,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昨晚开始就滴水未进。他这才注意到餐桌上的那个鸡蛋,还有鸡蛋底下那张字条。
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带吐的,就想赶我走?没门,老女人,我不会让你好过!”
海珀一到公司,就发现整个空间都笼罩着一股压抑躁动的气氛。同事们都不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三五成群的议论着什么。
张纯之看见海珀来了,立刻激动的迎了上来:“海珀,你怎么才来啊!”
“出什么事了吗?”海珀问。
纯之扶了扶她鼻梁上的大镜框,说:“我们公司被欧珀收购了。”
“欧珀?”海珀问:“是北京那家最大的珠宝公司吗?”
“是啊!”纯之瘪了瘪嘴,装出哭腔:“听说要裁员,希望我不要那么点背啊!我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呢!”
海珀没有做声,可是心里也是担心的。她虽说省吃俭用,但是荷包一样紧巴巴的,要是失业了,别提这个月房租了,连吃饭都是问题。她突然想到家里那尊“大佛”,不知道自觉离开了没有。真希望这个节骨眼上他能发发慈悲,不要再给她添乱了。
两下嘹亮的击掌声将海珀从沉思里拉了出来。击掌的那人是总经理汪总,他示意大家安静一下:“想必大家已经知道我们公司被欧珀收购的消息,关于人事调动和人员裁减等一系列大家关心的问题,一会欧珀那边的负责人就会过来会为大家一一解答。”
汪总话音刚落,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就蛮横的占据了大家的视野。海珀的视觉中心完全集中在了领头的那个男人的身上,她不自觉的攥紧裙子的纯棉布料,快要渗出汗来。她问自己:是他吗?是那个人吗?
汪总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欧珀集团的总经理兼首席设计师Harry Lee,下面请李总为大家讲话。”
那个人摘下墨镜,露出温暖的笑容:“大家好,我是欧珀的李斯恒。”
没错,真的是他。可怕的岁月和残忍的时间也许会模糊她对他长相的记忆,但是他那如和煦阳光的笑容和那坚定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她永远忘不了。没有这个男人,她也许永远不会踏足珠宝行业吧。
海珀的精神无法集中,听不进去李斯恒具体说了些什么。反正他是说了不会裁员,今后大家都搬去欧珀的公司大楼上班。她一直盯着李斯恒的眼睛,期盼着他也能认出他来。
在讲话过程里,李斯恒好像的确是看了海珀一眼,但也只是似有似无的轻轻掠过,毫无惊奇的神色。海珀在心里嘲笑自己的愚蠢,人家是国际设计师,跨国集团总经理,怎么会记得五年前与自己萍水相逢并且只有一面之缘的小丫头呢?
不过幸好,饭碗保住了,而且今后说不定还有很多机会能见到他。想到这里,海珀又激动又期待。
“好帅啊!”那帮人一走,几个女同事就不约而同的叫到。
“你别想了,人家是有未婚妻的。”
“未婚妻未婚妻,就是没有结婚嘛,我为什么不能想啊?”
“你知道人家未婚妻谁吗?”
“谁啊?”
“国际名模郭珞儿,而她老爸正是欧珀总裁正是欧珀总裁郭超然。”
“啊?”
“那李斯恒什么背景?”
“他好像就没什么背景了,要不是郭珞儿,我看他也爬不到今天的位子吧。”
“看来我真的没有机会了。不过真没想到,他也是靠女人的货色!”
海珀心中气闷,很想让这群聒噪的女人闭嘴。她们认识他吗?了解他吗?凭什么用那种随便的态度和低劣的语言评判他的人生啊?她坚信,李斯恒不是她们说的的那种人,他是一个靠个人实力和人格魅力征服世界的强者。
高海珀回到破旧的老楼楼下的时候,仍旧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看窗户。这一回,她看到的不再是寂寞的黑暗,而是温暖的橙光。
那家伙一定还没走!一丝浅浅的愠色爬上了她的眉梢,可这根本抵不过那被橙色浸润后悄悄涌动的心潮。
海珀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那个穿着海绵宝宝T恤的滑稽的“大叔”正舒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看那本厚厚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像是都没发现她回来了。
她一把抽走他手里的书,质问他道:“你怎么还不走?”
陆皓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家的主人并不是自己所认为的老女人,而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这个女人身材娇小,那身松松垮垮的灰色长裙像一个大布袋,差不多完全将她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了头和脚。而她的表情却是倔强而刚毅的,与她柔弱的外表相去甚远。
他发了一会楞,才从海珀手里抢过书,将脸凑近海珀,说:“我还没看完结局呢,快给我做晚饭去!”
海珀迅速退后一步,哭笑不得:“大叔,您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在死乞白赖在别人家里呢?”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陆皓晖那颗又自恋又脆弱的大叔心,他的脸憋得通红,愤愤然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啊。你叫陆皓晖,跳水的,现年三十三岁。”海珀小声嘟囔了一句:“明明就是大叔嘛!”
陆皓晖很是不悦。除开跳水奥运冠军的头衔不说,他还是国家跳水运动员泳衣研发中心首席设计师,世界高智商俱乐部“门萨”会员,在商界叱咤风云的陆氏集团唯一继承人,“本年度女人最想一夜情的男人”,以及“永远二十岁的逆生长高富帅”。
这么华丽丽的背景她不说,却硬是揪住他的实际年龄不放,还一口一个大叔的叫他,他是真的很讨厌这个称呼。
他简直被她气得岔气了,不过想到自己有求于她,只能压抑心中的怒气,装出和颜悦色的样子来:“既然你认识我,也就是知道我不是坏人,那么最近一段时间就让我住你家吧!”
“为什么?”高海珀眨巴着大眼睛,不知道一个好手好脚的大男人为什么要在女人家吃软饭。
他正在脑中组织语言,想要向她抛出一个合情合理,并且符合他身份的理由,她却先开了口:“哦~我想起来了,你服食兴奋剂被发现了,然后国家队把你开除了,你现在无家可归了是不是?”
陆皓晖又在心里骂了一句“操”。他完全是被陷害的,而陷害他的人就是他伟大的老爹。老爹也真狠得下心辣手摧花,找人在他的水里下药,把他在体育界的名声全给他毁了。现在可好,宝刀未老也是白费,国家队是回不去了。老爹这样,只会让自己更恨他。他以为他毁了他钟爱的体育事业,冻结了他的信用卡,他就活不下去了吗?未免太小看他陆皓晖了吧,再怎么说他身体里还是流淌着一半陆振东的血啊。
高海珀觉得这个男人的面部表情在短短的三秒内变幻了无数次,她读不懂他。他忽然露出那种无辜的表情:“是的,所以你就可怜下我,让我寄住在你家吧!”
她迟疑了。海珀是个完全不关心体育的人,她之所以会认识陆皓晖,是因为她的养父高强生前很喜欢陆皓晖,总是念叨“陆皓晖又拿金牌了”。她有时会在养父看比赛独自叫好的时候,无意识的抬头看两眼电视机里那个帅气的小伙子。当年的小伙子,就是现在眼前的这位大叔了。
要是养父还在世,一定会让他留下陆皓晖的。可是她经济那么拮据,每个月交完房租和水电费就不剩多少钱了,怎么能在家里供这么大一尊大佛呢?
她感到很为难,吞吞吐吐的说:“大叔,我可留你在这里,可是…可是我管住不管吃,吃饭你得自己解决。”
陆皓晖想到自己荷包扁扁,只能再一次卖笑:“不能跟你搭伙吗?”他真是把泡妞的招数都使出来了:“我是说,你负责买菜,我每天给你做饭,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