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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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江水潺潺，波光涟漪，此间伊人独立，任云卷云舒，一袭清风而过。
苏十站在江边，看波涛滚滚，奔流东去。一望无尽的江水奔腾而去，曲曲折折，平原高山，都一并流淌。
她羡慕这江水，如此无拘无束，率性而为。可惊涛拍浪，惊起千层，也可如缓缓清歌一般细细缠绵流下。
“我们不回易水了么？”
看到萧无痕远远走来，苏十问道。
“不，我们先去御闲庄。丁宣处理完金刀门的事情，就会赶上我们。”
“那我们是渡江？还是骑马？”
金刀门一夜之间死了两位夫人，饶是有生死判丁宣的铁口，寻常的百姓家心里也忍不住嘀咕，不过倒没往别的地方想，只说这沈天放为人时心恶，做了鬼也还是恶鬼，不肯放过这府里的夫人。
李涯已走，想起当日他说会先行去易水，苏十倒替他担心起来，他这注定一场空，萧无痕和丁宣已经决定去贺州御闲庄，不会再取道易水。
“……你有没有在听。”萧无痕见苏十没有反应，两眼怔怔，拿起扇子敲了敲她的头。
“什么，你刚说话了？”
萧无痕只能一脸无奈的重复了一遍，这丫头怎么就有这么多心事好想。“丁宣还要追上我们，就不走水路。不过，若是骑马，你这小身板如何？”
“什么小身板！”苏十反驳，“不过是不会骑马罢了。也不知道丁宣把我的小驴儿弄到哪里去了，要是我的驴还在……”
感情这姑娘还在惦记着自己的小驴，指望着用它赶到贺州城去。
“算了算了，真是服了你了，我早已定了马车。”若不是定这马车费了些功夫，他早就带着苏十走了。整个金刀门笼罩在悲恸之中，连带着苏十的心绪也低沉着。对于她来说，还无法面对生死如此匆匆，几个生命就这样消逝。
萧无痕知道她心里所想，也就和丁宣说先带苏十先行一步。只不过丁宣本意是让人把苏十送回景都。
“她一个姑娘离家太久，又跟在我们身边到处查案，实在不妥。”丁宣说的萧无痕何尝不懂，只是他又不愿就此与苏十分道扬镳，这姑娘一看就知道是一人偷出的门，此番回去后，自是人间别离。从此山水迢迢，后会难期。
自那夜月下街市回首，这俏丽的姑娘就让他印象深刻，本以为只是一面之缘，却又在易水遇见，如此，岂非缘分，他爱逗弄苏十，实时心里欢喜。
此时看着她一人临江而立，身影倒印于茫茫江水之中，却不由自主开了口，不忍她一人背井离乡，“你还愿意跟着我们么？还是，让人送你回景都。”
这人刚才还说的没正经，现在却问着这样话，倒让苏十为难起来，她是想知道顾恒和先前那些侠士究竟为何而死，可是却也惦记着家里。不过，萧无痕这一声愿否，倒是让苏十愣愣的应了下来。
这人，到底是自己第一次在潞城遇见的那月下偏偏贵公子还是易水那爱戏弄自己的无痕大侠？
听到苏十应下，萧无痕心下一喜，却又一嗤，以前师傅总说自己少年老成，却不想他如今因为一个小丫头片子心乱。真真是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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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滚滚，两人一路南下，前去贺州。萧无痕另找了善驾马车的老汉让他赶路，自己一溜烟和苏十一道躲进了车厢。
这马车是按照他的吩咐布置的，垫上了厚厚的锦团，当中有一小几案，放着兽型焚香炉。屡屡青烟从中燃出。几案下方层层锦盒中放着糕点，马车虽小，却也算是应有尽有。
他和苏十各坐一边，一个掀着帘子瞧着窗外风景，一个捧书而读。苏十看了会儿精致，也嫌累，便又放下帘子，瞅瞅萧无痕，挤眉弄眼的。
可萧无痕并不搭理她，反而还一页页的翻着书，苏十索性歪下头去看那封面上的书名，“这是什么？”苏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书，《春露花影》这几个字苏十实在是想不到这书讲的是什么。
萧无痕淡淡放下书，说了句“这是我一江湖好友所写，记录一些杂谈闲事而已。”
苏十狐疑的看着他，又凑过去，从未合拢的书页上似乎看到了一幅图，“你那朋友还懂画？”
“略懂略懂，画的拙劣。”萧无痕不自然的将书悄悄掩好，挪到了自己身侧。“你定然不会喜欢。”
“我还没看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欢了？”
“这……我让人备了些糕点，不如你先尝尝？”
“别想遮掩过去，把书拿来！”
萧无痕眼角微微一抽，将书递了过去。
于是这回苏十第一次在萧无痕面前翻身把主做。
“唔，春露花影，真是好书。”苏十翻开第一页，上面用写着，“永藜名胜录——晏阳书生”
“讲名胜的？”
苏十冷笑一声，萧无痕只觉得忽如一夜冬风来，彻骨冰寒。脖子僵住，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否认。
“云间城贺兰府二小姐，贺兰敏舒。纤纤柔骨，美人玉颜，聪颖无双。”
萧无痕故作镇定的为自己到了被茶水。端了起来。
“汴梁王长剑之妹，王清凝。清水出芙蓉，玉脂凝烟。”
手一抖，些许茶水洒了出来。
可惜苏十视若无睹，继续念了下去，这晏阳书生书做的细致，先是将各位美人之名一一列了出来，一旁又附着小句点评。后头则是各位美人的生辰年月，以及画像。
苏十一行行看了下去，竟看到了顾思渺，“这还真是齐全啊。”
萧无痕一口水好不容易喝到口中，硬生生的被苏十这语气给抢住了。“咳咳，咳。”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我拿了你的名胜录，你连喝水都不会了？”
萧无痕心里是天大的冤枉，他和晏阳书生绝无半丝相像。真是一时糊涂，当日那人得意洋洋的说自己新著了本书，说要赠与自己，一时不查收下了，后来赶去易水，便也就把这书带在了身边。
刚才他见苏十一心只顾着窗外，全然不搭理自己，又怕苏十疑心自己一直瞅着她，便那随手拿了本书出来装装样子。等到苏十放下帘子望着他，他才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惊愕的发现竟然都是江湖中女子的画像，只是此时骑虎难下。
只好一页页的往下翻，然则内心已是翻江倒海。
“这，这纯属误会。”
“别呀，我只是好奇翻翻这书而已，这就还给你。”苏十一边说一边把书塞回了萧无痕怀里。
弄得他好不尴尬。“说实话，这晏阳书生是谁？他怎么能把这么多美人的生辰八字、相貌容姿都了解的如此清楚？”
苏十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这其中玄妙。春露花影指的是江湖中人人向往的地方，春露台与花影阁。那里有最香醇的名酒，最妖娆的美人，最重要的情报！
花影阁阁主是一个黑纱女子，姓名不详，年龄不详，阁中人都叫她影阁主。不过按照花影阁在江湖中出现的时间来算，这阁主年纪至少得是四十来岁。
春露台则是近些年才出来的，是花影阁另外生出的一支，专门贩卖江湖消息的地方，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就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绝无例外。
渐渐的一些人将他们合称为“春露花影”。
晏阳书生就是春露台第一人，手里掌握着江湖最新的消息，只是他为人很是不正经，又有一颗爱美心，因此特意著了这本百美图集。
其实这书要是传了出去，那指不定多少人得抢着要。不过晏阳书生可就弄了这么几本，这其中一本便给了在他眼里志同道合的无痕公子。
只是这人人钦羡的事，如今到了萧无痕这儿，可就不那么好了。他在心中把这晏阳书生骂了一遍又一遍。
不过苏十听了萧无痕讲了这春露花影之事后，反倒不再与萧无痕计较，只是一个劲的央着他带她去见识见识。“你瞧我都因为跟着你们查案延误了回去的时间，你就带我去见识见识又怎么了。”
“如此，也好。”禁不住苏十的话，萧无痕思量着丁宣没这么快赶上他们，此去贺州，若是稍稍改道也是能途径花影阁。等吩咐了车夫之后，也就是多了一两天的行程。
此时苏十就算是说要什么水中月，只恐怕萧无痕也得拼上一身武功去捞上来，更何况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
若是以往，他萧无痕怎能如此任人摆布，言听计从，只是这苏十至于他而言，总是那样特殊，能让他行事大异。
这事若传到了晏阳书生的耳里，估计得成为今年江湖最轰动的消息，名满江湖的无痕公子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给迷住了心眼。加上他的三两笔添油加醋定能成为江湖第一的茶余饭后谈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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