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幽梦》早春芳华AND余静若

4、第四章：穿越

　　要命啊！痛！痛！痛！

　　怎么天天做梦都痛啊？不过这次痛的不是头，换成胳膊了……

　　凌小萱朦朦胧胧间摸上了自己的左胳膊，使劲地揉了揉。这应该还没做运动呢吧，怎么就开始痛了呢？不对啊，这个感觉也不是酸痛啊，刚才自己回社里的路上就莫名奇妙止不住地感觉困，之后赶忙泡了杯咖啡，然后应该就去开电脑了才对。不对，好像没开电脑吧，那泡完咖啡干嘛去了？

　　凌小萱一个激灵，蹦跶起来，眼前一亮但紧接着却是心下一沉。Oh my lady gaga，怎么又回来了呀？周公您老人家烦不烦啊？

　　一样的屋子，一样的床，还有床边一样的一张脸。

　　“霜儿，你……好……”想来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凌小萱琢磨着总该跟人家丫头问个好吧，可是“你早”不合适，“你晚”更不合适，于是生生地在吞了几口唾沫之后，吐出个“好”字来。

　　“小姐，你醒了，霜儿先服侍你漱洗。”霜儿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凌小萱的任何异样，仍旧用帕子沾了水然后递了过来。

　　好吧，这流程都驾轻就熟了。凌小萱也不需要寒暄做作，直接接了过来。这个狗血的梦境故事是从这丫头嘴里说出来的，又没见着有其他人，看来要了解更多的还只能锁定她了。心里琢磨着，凌小萱就小心地试探起来，“霜儿，我想问问，那天你说凌府和袁府的事情，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霜儿好像从没料想凌小萱会怀疑她所说的，有些紧张道：“霜儿从不说假话，小姐千万要相信霜儿呀。”说着竟又跪了下来。

　　凌小萱连忙扶住她，“你这是做什么，动不动就下跪，你有下跪癖啊？”

　　霜儿边哭边摇头，“霜儿不懂小姐在说什么，霜儿对小姐是忠心的，小姐再怎么打罚霜儿，霜儿都不会怨小姐更不会欺骗小姐。”

　　打？罚？谁？

　　凌小萱继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己曾经打骂过这个丫头？不会啊，没做过这样的梦啊？

　　“你……”

　　“哼……”凌小萱还待追问，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冷笑打断了。声音来自于她的背后，她回过头，果然是他。

　　他是叫袁天放没错吧？凌小萱虽然已经跟他打过两次照面，但是可以这么悠闲淡定地打量他，似乎还是第一次。

　　其实除了眼睛，他长得也不难看，好吧，这么说有点违心了，凌小萱必须承认，他长得很不错。至少从面相上来说，是个会出人头地的长相，印堂饱满，剑眉星目，鼻子不高但却挺拔，不是现代通常意义上花美男那种，相较而言更有梁朝伟的那种雅痞味道。

　　她从上至下边打量边思索，这才发现这个男人长得很高唉，自己应该只到他的肩膀上下吧？

　　凌小萱从容的打量让袁天放疑惑起来，见她似乎有些没完没了，于是又“哼哼”了两声，说道：“果然不愧凌家大小姐，无论是气度还是手段可都是异于常人啊。”

　　气度和手段？这话不是褒义的吧？

　　凌小萱回过神来，脑袋里飞快地思忖着，动作上却是没忘记伸手把霜儿扶了起来。这个男人很爱挑衅呢，难道是因为凌老爷之前想悔婚的缘故？可是凌小姐最后不还是嫁了吗？那他还在生气什么呢？凌小萱百思不得其解，一瞬间突然想到自己，“天哪……”

　　她的脸刷地变得通红，她不好意思地急忙用双手捂住了脸颊，慌忙转过身去。这个这个……这个凌小姐凌月现在不正是凌小萱自己么？她自己嫁给了袁天放，然后现在在袁府里，然后还和袁天放在一个屋里，所幸所幸，还有个霜儿在。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霜儿完全不能理解凌小萱的动作，或者在她看来，从凌小萱嫁到袁府之后就一直变得很奇怪，分明和原来的小姐脾气性子完全不同嘛。

　　“我不管你在想些什么，想做些什么，若是你在这府里能安安省省好好待着，我也不想与你为难，娘和晴儿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不过你若是……”袁天放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但是明显的，语气仍然很不客气。

　　凌小萱正在逐渐平复情绪，听到他十分不友好地这一通话，一股无名火忽的冒了出来：“那若是我不安省呢？”不屈的目光撞上他的坚毅，凌小萱分毫都没有退缩。

　　谁知袁天放却居然扬起了嘴角，悠悠笑道：“你既不想安省，那我自然就会让你不得安省。记住，不要出沁芳阁，好好在这里待着吧。”说完，仍旧是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出去。

　　为什么他每次都是这么自说自话呢？自说自话地来，又自说自话地走？凌小萱望向霜儿，“少爷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霜儿先是点头，复又频频摇头，“其实霜儿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样的，跟着小姐陪嫁过来这三天，见到少爷的机会也很少。

　　三天？陪嫁过来三天？那岂不是凌月嫁过来也才三天？

　　一天，两天，三天……

　　这么倒算回去，三天前，岂不就是自己跳舞喝醉的那天？

　　“霜儿，你快给我细说说这三天发生的事情。”凌小萱激动地抓住霜儿的双臂，吓得她的声音也开始有了些颤抖。

　　“小……小姐就是前天嫁过来袁府的，袁家派人去凌府接的亲，然后因为小姐晚上才会醒来，所……所以，老爷命霜儿代替小姐拜的堂。”说到这里，霜儿似乎更是害怕，偷偷抬眼瞄了凌小萱一下，见她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了下去：“小姐应该是在戌时三刻醒来的，但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到了亥时，小姐还是没有醒，霜儿怕小姐有事，就去请少爷过来看看小姐，没想到夫人和二小姐也跟了过来，再然后，小姐就醒了。”

　　所以——所以第一次见到她们的时候，她们身上都是颇为喜气的衣装，原来，那竟是洞房花烛之夜……凌小萱瞬间明白过来。

　　“那昨天呢？”

　　“昨天小姐辰戌时三刻刚过就醒了，霜儿去给小姐打水，回来就见到少爷过来了，霜儿还以为少爷是来探望小姐的，没想到都没和小姐说上话就走了。然后小姐说不记得之前的事情，霜儿就把知道的，都告诉小姐了。”

　　嗯嗯，这段凌小萱记得很清楚，就是那个狗血的故事嘛，确实是这个丫头说的，凌小萱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这里是沁芳阁？”见到霜儿点头她又问道：“那为什么说我们不能离开这里？”

　　这下霜儿却摇头道：“霜儿也不清楚，只是夫人和少爷都叮嘱过霜儿，为了让小姐好好静养，不准离开沁芳阁。”

　　凌小萱心下“哼”了一声，这个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静养分明就是借口，难道他们是害怕她把他们“虐待”她的事情告诉凌家人？奇怪奇怪……

　　猛然间，凌小萱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冲向左侧的妆台，妆台上赫然立着一面铜镜。一……二……三……，凌小萱鼓足勇气睁开眼，向镜中望去……

　　果然…………

　　镜中人分明就不是凌小萱。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额头的美人尖，还有一对如弯月的柳叶眉，若是不计她左眼角下方小如芝麻的一颗痣，这张脸分明就是仕女图上拓下来的原型。

　　凌小萱虽然漂亮，但却是机敏可爱型的，完全不似镜中这般妖娆动人，而且，最最关键的是，凌小萱已然二十有五，可是这镜中人最多也就二八年华吧？？

　　凌小萱机械地摸上自己的脸，原来是真的，这果真是她的脸，或者，这应该说是凌月的脸，那么，凌月呢？为什么思想却是凌小萱的思想？又或者，凌小萱和凌月变成了一个人？

　　“霜儿，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打发走了霜儿，凌小萱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从多年书海攀爬的经验来分析，虽然万分不愿意承认，但是，这99.99999%的可能性只能是——穿越！

　　有那么巧连着三天晚上做同一个系列的梦？而且梦境还是相联系的？而且梦还那么真实？而且梦醒了自己还能记得所有？

　　可是可是？为什么白天的时候自己还是在21世纪的上海呢？为什么白天发生的事情她也同样记得真切记得清楚呢？究竟这是晚上在做梦还是白天在做梦？等等，霜儿不是说那个什么——日眠症！难道……

　　凌小萱痛苦地抱头沉思，再怎么狗血再怎么离奇，事到临头却不能不认，眼前的一切根本无法解释和推翻，唯一的可能性，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天亮了。

　　霜儿说过，凌月的日眠症会在白天睡觉晚上醒来，每天有一半的时间会在昏睡状态，那么如果她应该会在戌时三刻醒来的话，辰时三刻应该就会睡去，如果，如果到了辰时三刻，自己又回去了现代，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证明，她凌小萱真的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