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中秋赏灯（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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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散了？那可怎么是好？”这下轮到楚惜言着急了，“这么多人，都不知道怎么找了。”
“那么大的人，走散了有什么好怕的，难道还不认路自己回府吗？”凌小萱对此有些不以为意，却招来了袁天放更为怀疑的眼光。
“你干嘛这么看我？”凌小萱有些害怕，故意扯开话题：“又不是我想跟她走散，你们刚才跑那么快，我都差点跟不上，一不注意，就更顾不得天晴了，你们不也完全没顾我们吗？”
袁天放想说什么，却被噎了回去，他不再瞪着凌小萱，开始四处打量，可是人山人海之中，又哪里去寻一个袁天晴的身影？
楚惜言也跟着探看了半晌，这才劝道：“其实月姐姐说得也对，我们刚才急着看灯射灯的，确实疏忽了，这会儿这么多人，怕是难找的，想来天晴姐姐见不到我们，也会自个儿回府的，确实不需要太过担心。”
袁天放听罢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那就别让此事影响了大家游玩的兴致，”楚惜言又开心道：“这前面还有好多彩灯，我们去观赏吧？”
凌小萱心里大骂袁天放的迂腐无趣，很不情愿地，但是脚下还是跟着两人在人海里穿梭着。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并肩的背影，越来越浓重的“第三者”的感觉从心底蔓延了出来。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不是都说古代女子不能与男子并肩齐行吗？为什么她不可以，但是楚惜言可以？所以，这个规矩的原意是“妻”不可以，但是“友”可以？
早已有些意兴阑珊了，灯虽好看，但是完全没有感觉，怎么观赏？凌小萱懒懒地跟在后面，双眼不停地到处乱看，竟给她看到一间装修别致的酒肆，顿时就觉得肚子好像打起鼓来。
仅仅是三秒钟的盘算之后，她就悄悄地放慢了脚步，待到确认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已经掉队之后，她拔腿就向正右方的酒肆方向走去。
虽然看着不过50米的距离，但因人多，这路走起来就不容易了，好容易来到酒肆门口人流渐渐稀疏，还没踏进店门，凌小萱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双手捏了一记下巴，“啊！”她大惊失色，吓得急退两步，却发现身后已有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挡住退路，抬头一看，正前方的油头粉面少年正色色地看着她，那个猥琐的表情，就差没有直接流口水了。
凌小萱不禁一阵恶心，时移世易，她居然会遇到这种事情，在九百多年前，被个猥琐男吃豆腐！而且，居然还是个分明乳臭未干的小弟弟！
“你要做什么？”凌小萱怒道，不过因为她的声音本就娇柔，使得这句斥责听起来也不那么愤怒。
“我说小美人啊，本少爷不做什么，只想认识你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再次传来，凌小萱当场打了个哆嗦，原来这古装片里的泼皮无赖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是真实的事件啊，而且这感觉，绝对比电视剧里演的恶心多了。
“抱歉，本美女不想认识你！”她恨恨地抛下一句，转身就想离开，却又被身后的两个家丁拦住了去路。凌小萱看看周围围观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有上前帮她的意思，心里不免也是一阵感慨。
那泼皮见她转身想走，一脸奸笑地凑了过来，“本少爷倒想看看你怎么走？”边说着，一只手又伸了过来。
凌小萱已是厌恶至极，扭头想闪却也知躲闪不了，一个情急，一个巴掌拍了过去，脆生生地，打在了泼皮的脸上。
泼皮愕然捂脸，表情顿时由□□变为暴怒，“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一只大手刚想随着声音拍将下来，却在半空中被另一只手抓个正着。凌小萱本已做好拼死搏斗准备，却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那你又知道我是谁吗？”一个响亮的却熟悉的声音，凌小萱猛然抬头，这个阳光的俊脸，不就是——
那泼皮本想反抗，待得回头看清来人，却突然像见到鬼一样全身松软下来，扯着脸皮硬挤了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向……向……向，大人，小人怎么会不认得你呢！”
“哼哼，认得就好。”来人一个甩手，甩开了泼皮的手臂，“这位姑娘是我朋友，你若还想安省的，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刚才还目中无人的泼皮，此刻已躬低身体，不住地点头哈腰，没三两下，已经退开了好几步，“小的给姑娘赔不是，姑娘别介意，小的不打扰姑娘看灯雅兴。”语音未落，却又已然逃出几丈之远，再待细看，已是连同两个家丁一起，不见了踪影。
“姑娘受惊了！”来人见凌小萱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上前两步安慰道：“这城东曲家的三少就是这副德性，姑娘不用害怕，在下看他是不敢再对姑娘无理了。”
凌小萱平复了下心情，静静地打量他，“这就是那晚，不对，应该是那两晚在袁府外遇到的男人。第一次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第二次匆匆忙忙，只记得他的阳光型男长相以及一身戎装，而今日，因着便装，第一眼看过去只觉得眼熟，却没有完全认出，直到打量再三，才确认他就是与她有过两面之缘的人。
“姑娘在看什么？”似乎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来人问道。
“哦哦，没看什么。”凌小萱急忙收起眼神，感谢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真是不知道如何道谢才好。”
来人笑道：“举手之劳实不足挂齿，在下向元恒，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向？原来他姓向。不知道在哪本书上，宋朝似乎有个姓向的宰相，好像是叫……“那，向常之是……”
“正式祖上。”向元恒继续道：“元恒太祖曾辅佐先皇，委任为相，没想到姑娘对祖上也有耳闻。”
凌小萱只是突然想到，估不到居然一猜即中，也有些不好意思：“向公子言重了，只是略有所闻罢了，不过，上次见到公子着一身戎装，莫非公子——”
“在下乃任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今儿为观灯而来，所以着便服，在下两次见着姑娘都是在袁……姑娘莫非是袁大夫家的……”
“是的，”凌小萱听着他的官职是武官，虽然宋朝重文轻武，但是这个指挥使似乎还是挺有来头的，而自己两次被他撞到不是爬墙就是走后门，估摸着要说是袁家媳妇一定会吓死人，所以点了点头，硬着头皮道：“袁大夫正是家父！”
“原来当真是袁家二小姐！”向元恒也好像若有所悟，“如果袁二小姐不嫌弃，若不与在下一起赏灯，也好有个游伴？”
说起观灯，凌小萱想到了自己刚才的目的，有点犹豫道：“其实刚才，我是想去吃东西的。”
“那在下就陪二小姐一起先吃点东西吧？”不由分说的，向元恒已经步向酒肆，连个说不的机会也没有留给凌小萱。
看他的说话谈吐，就是一个标准的阳光型男，他看着跟袁天放差不多高，却好似魁梧了不少，他虽然说话的时候不常笑，但是笑起来却格外晴朗。凌小萱越看越觉得他不像一个“官爷”，至少那个送还玉环的小厮是这么形容他的不是？
“那个，向，向公子，那日那个玉环绶是否公子……”
“正是在下第一次巧遇姑娘时所拾获，因看着姑娘，嗯……进入袁府，所以才亲自送还，只不过因公务繁忙迟了几日，该不会给姑娘添麻烦了吧？”向元恒进门已经利索的吩咐小二准备酒菜，这说话的当口，两壶酒竟已然送到。
“没有没有。”凌小萱摇摇头，“没有迟也没有添麻烦，只是当晚我并不知道自己丢了这个，突然被送回，吃了一惊而已。”
向元恒有些不好意思，“原本在下是想亲自送还的，只不过听闻袁夫人当日寿宴，不便打扰，所以就让袁府家丁送回了。”
没想到这一介武夫处事也如此妥帖周全，凌小萱更是不好意思，“那为了感谢向公子多次相助，小女子先干为敬了！”说着，已将他斟满的一杯酒倒进了嘴里。当酒完全进入口腔她才想起来，在这个年代喝的可是白酒啊，这火辣辣的酒气一下子冲上头顶，她才刚努力咽下，就发现自己的脸颊滚烫，怕是红得更厉害吧？
“袁二小姐果真性情爽直，元恒也敬上一杯。”说着，向元恒也是自饮一杯，一饮而尽，却是脸不变色，与凌小萱的猪肺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向公子也是义气儿女，适才周围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人施以援手。”凌小萱感叹地摇了摇头，这个场景在现代真是熟悉不过了，个人自扫门前雪的，可是没想到在古代也是如此，难道这个‘风俗’还是从老祖宗年代就留下来的？
“此言虽不算错，却也有所偏颇。周围之人，害怕曲家势力也可理解，不似在下食君俸禄，为民护民，自然是必须出手的。”向元恒又斟满了酒，饮了一杯。
凌小萱叹了口气，也道：“也确实如此。”
“在下习武多年，初学时师傅就曾说过，习武者，可扰天下，也可救天下，视乎立于何地，附于何人，想来，善恶之间只是一线，二小姐也不必太过拘泥。”向元恒见她感慨，还道她是纠结于众人的冷漠对待。
“我明白。”这下凌小萱是真的想明白了，于是冲他一笑，又豪爽地饮了一杯，虽然还是辣到忍不住要流眼泪。
向元恒见她这般情形，也有了笑意，“我看二小姐定不是好酒之人，虽今日与二小姐相谈甚欢，但若不善饮，也不必强求。”
凌小萱点点头，对着几道刚刚端上来的小菜看入了迷，“我不喝酒了，只吃菜，向公子随意。”
“如果二小姐不嫌弃，可称我一声‘向大哥’。”
“好，向大哥！”可能在酒精的作用下，凌小萱控制不住地异常兴奋，只感觉和他聊天很自在很开心，不用小心翼翼，就好像和杨碧君一样，畅快而自然。
就这么边吃边喝边聊，她早把袁天放和楚惜言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更是早忘了时辰，没想过要回府。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中秋赏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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