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中秋赏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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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阳果真连续请了两天假，这让本来很不自然的凌小萱，在经过时间的消磨之后，化解掉了几分尴尬的情绪。就在这慌慌乱乱、而又浑浑噩噩的两天过去之后，八月十五已经到来。
不知道突然从脑袋的哪个角落里翻出的那番言论，连她自己后来想想都觉着绕口，却当真把这个袁天放给绕了进去。就在前一晚，袁天晴的丫头小翠特意跑来沁芳阁，带的口信说，袁秦氏禁不住袁天放的央求，终是允了这兄妹二人如往年一般，在八月十五夜晚去灯市看灯。
桌上摆放着各式瓜果、点心，还有据说叫做“小饼”，又叫“月团”的东西，它并不是圆的，但应该就是现代的月饼了吧？虽然不及现代精致且口味丰富，但是看着小巧玲珑，也煞是讨喜。
听霜儿说，在宫里，这个就叫“宫饼”，似是从唐流传至今的名字。原本今夜，凌孟氏是想接凌月一起回家过节，可是一来想着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也不好三番两次接回娘家；二来听说凌月近来时有头风发作，于是也只好作罢，只是命管家带着两个小厮，送了这一堆吃食，并妆台上的木匣，还不知里面又搁了什么珠宝。
想来这真是一对疼爱女儿的父母，只不过他们也许用错了方法。在一手炮制了最大的仇怨和对立之后，再把女儿送来这样的家庭，又岂是美味的吃食，或是精致的饰物，可以堆砌，或者说支持起来的幸福？虽然这门婚事，他们原已是不想要了。
正胡乱想着，只听得屋外有些声响，云儿机灵的跑去开门，却看见袁天放、袁天晴、楚惜言三人，竟一起出现在眼前。
“怎么，那么刚好？”凌小萱起身迎了上去，这不是应该出去赏灯了吗？怎么一起跑沁芳阁来了？
“原是打算出府了，晴儿说是难得出来，要过来见见你。”袁天放应道。
看来这是个有良心的孩子。凌小萱顿时心中一暖，上前拉起了袁天晴的手，“我有什么好看的，既然出来了，赶紧去吧。”
“嫂嫂，不如你同我们一起去吧？”
袁天晴的称呼一出口，立即引来身旁两人的吃惊神色。凌小萱心里觉得好笑，却又不好真的笑出来，只能使劲憋着，“你去吧，我，我这不是还不能离开沁芳阁嘛。”说着，还不忘白了袁天放一眼。
“可是今天多难得的机会，天街那一代可是热闹了，嫂嫂不能去多可惜？”袁天晴竟是拉着凌小萱的手，撒起娇来。
“是啊，”见此情形，楚惜言也帮口说道：“一年也难得见一两次花灯，不能前去当真可惜了。既然晴姐姐被禁足也得特赦，我想月姐姐的身体，也不打紧的吧？”
袁天放看了看三人，“罢了罢了，那就一齐去吧，大不了回来之后再向娘禀明了。”
袁天晴顿时雀跃起来，凌小萱也开心非常，才想着出门，又突然折了回来。
“霜儿，快把我把这发髻改改吧。”凌小萱坐回妆台前，急命霜儿梳头。
霜儿不解，却还是依言立即开始了行动。反而是袁天晴不解问道：“大嫂，为何出门观灯还要改梳发髻？”
凌小萱吐吐舌头，“跟你们一起出去，总不能只有我像个异类吧？”
天街，顾名思义，其实就是北宋的御街，就是有点像现如今北京前门大街那段的，是从皇宫宣德门起，向南经过里城朱雀门，直到外城南熏门的一条长达十数里的街道。看这条道的宽度，凌小萱已然猜到这一定是这城中最主要的道路了。
从农历七月初六晚上第一次穿越，至今八月十五，已经整整一个月又八天了，除了偷偷跟着袁天放溜出府去怪屋之外，凌小萱对这城市完全没有印象。可今晚才出来走了这大概十几分钟的路，她却觉得一切都倍感亲切，因为，这街道、这房屋、这人，这身边流动着的一切，分明就是世博会中国馆里，那幅让她久久都不肯离去的，动态版《清明上河图》里的景象！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嘛！
一直只知道唐代富、明代强，大汉先秦都不论，但是提起这宋朝，不是“靖康耻”就是“匈奴恨”，南宋更是偏隅一方，完全没有竞争力，却没曾想，这个年代，她莫名其妙穿过来的这个年代，竟然完全不同于她的想象。
万分新奇地四处看着，凌小萱也顾不得在汹涌的人潮里被身边的人挤来挤去，倒是在她内侧走着的袁天晴有些不好意思。
“嫂嫂，你应该带着丫头来的，这儿人多，路不好走。”
“你们都没带丫头，我又为何要带？何况，路不好走，带着丫头就能替我走了不成？”凌小萱知她关心，稍顿又道，“你可放心，我才没有那么孱弱，这么些人，挤不到我。”
袁天晴见她没事，也笑了起来，“那就好，是晴儿多虑了。”
“你们看，那个玉兔灯真是别致！”楚惜言看到不远处的一排花灯，惊呼起来，接着就向着花灯的方向走了过去。
众人原都是跟了上去，只见凌小萱却是轻轻拉了下袁天晴的衣袖，凑着头上去问道：“你和你的承望哥哥有约吗？”
袁天晴见袁天放已经跟了上去，急忙点了点头。
“约在哪里？”
“城西天波门。”
“那你赶快走吧。”凌小萱推了她一把，“我只会道你是走散，记得快去快回！”
袁天晴感激地向她点头道：“多谢嫂嫂！”
“去吧，快去吧！”
送走了袁天晴，凌小萱赶忙追了上去，站在两人的背后。顺着楚惜言手指的方向，果然有一盏硕大的玉兔灯悬在树上，十分惹眼。她也不禁啧啧称道起来：“真是栩栩如生，太漂亮了！”
楚惜言也难掩激动的心情，“听说是城里最富盛名的结彩坊的吴掌柜亲自做的，吴掌柜的手艺向来就是一绝呢。”
“听说结彩坊今儿做了一整套的广寒秋月，想这玉兔灯，一定也在其中了。”袁天放也赞道。
要说现代什么都先进，什么都丰富，可是这节日的气氛，却着实差的远了。凌小萱看看这四周摩肩接踵的人潮，再抬头看看各具特色，各有风味的彩灯，心里也不乏感慨，自从妈妈过世，亲戚们也各有各忙很少来往，现在就连过年也都没什么感觉了，中秋节，更是早就不在意了。
“天放哥哥，你看那边，好像在射灯虎呢！”楚惜言兴致勃勃，一把拖起袁天放的手，向着人最多的方向走去。凌小萱见他们俩顾不上她，更是完全没有留意到袁天晴，心也稍微安定了一些，急忙跟着他们一起走了过去。
似乎是在一家酒肆的门口，聚集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楚惜言拖着袁天放一个劲往里挤，凌小萱无奈，也只好跟着挤，幸好这个凌月身形消瘦小巧，总算也让她钻进了人群，在一个不错的位置站定。
模样像掌柜的一个老先生站在正中，身边搁着大大小小各色的玩意儿，彩灯也有，酒坛也有，女儿家的簪子、玉佩样样俱全，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凌小萱都不知道是何物的东西。
见四周人潮如织，那掌柜于是朗声说道：“今儿是举家团圆的好日子，我们香满楼为了感谢各位乡亲父老的支持，在这里以灯虎会友，射中者，就可从这些物件中取走一件，作为赏头，希望大家都能尽兴！”
周围的人顿时起哄起来，气氛更显热烈欢快。只听得那掌柜已然开始出题：“一把刀，顺水漂。有眼睛，没眉毛。”
“这不是鱼嘛！”掌柜还没说完，就有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接了过来。
“请公子挑选一件喜欢的吧。”掌柜笑道，周围顿时又是哄笑连连。
少年得意地上前取了坛酒，“今儿该喝个痛快才是。”
“下是在上边，上是在下边，不是在上边，生就在下边。”掌柜又道。
这回稍待片刻，又有一少年应道：“是一吧？”
掌柜出谜出得快，大伙射谜也射得快，楚惜言正凑着热闹，突然发现赏头里有一只通体碧绿的簪子，很是显眼，于是转向袁天放，“天放哥哥，那支簪子好漂亮！”
袁天放看了看簪子，又看了看他，微微一点头，就听得掌柜又念出了新的谜面：“今日秋尽，打——”
“明天冬，这是打一味药。”袁天放没等掌柜说完，也答了出来。
“这位公子是学医之人吧，请公子也选一件吧。”掌柜的话让袁天放的脸色一变，但是很快又回复如常，他微笑在着上前取了楚惜言喜欢的簪子，又微笑着走了回来。
楚惜言早已是激动万分，凌小萱没瞧过这种热闹，这会儿也是乐呵地紧，却没曾想，袁天放还没把簪子递过来，就开口问道：“天晴呢？怎么不见她？”
“刚才还在我身边呢。”凌小萱故作镇定地四处打量，“奇怪，莫不是刚才走得急，走散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中秋赏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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